是正確的，但果斷只應該發生在生死一線之間。他忽然發現比起神槍手們大開殺戒從不失手的技巧，那種可以在千鈞一發之際判斷出是否有必要殺了對方的敏銳天賦更值得令人驚嘆。

里昂重新瞄準了一次。

第五槍。

子彈沒有穿透頭顱，而是射中了那人握搶的手臂，他向后倒，滾下樓梯，在下一層的地板上昏厥過去。

里昂瞇著眼睛掃視他的周圍，麥克通過樓梯，停下來。

里昂覺得他在看他，于是抬起右手比了個拇指。他知道這么遠，麥克不可能看到，這是他一直想要別人做給他看，他的父親卻從來沒想過要對他做的手勢。

這一次，他的心中再沒有沉下去的感覺。

第38章了不起的才能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讓那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和麥克搭檔，讓他摻和這個本來就已經夠亂的委托?！?/br>
“因為我高興這么做?！甭侗葟囊鹿裰刑舫鰞杉Y服，一件銀灰色雪紡綢長裙和一件黑色露背晚裝，“選一件?！?/br>
艾倫說：“黑色，和你到處給人報喪帶去壞消息的氣質配合得天衣無縫?！?/br>
“我也覺得黑色更好?！敝斓俦P腿坐在床上說，“鉆石別針加一條經典款項鏈就足夠了。不過你們到底是要潛入別人的家，還是去驚艷全場？”

“這要看你怎么理解，一個人驚艷全場，另一個人就有機會潛入別人的家?！?/br>
“所以還是要有人負責驚艷全場對嗎？”

“沒錯?！?/br>
艾倫說：“普利茲知道我殺了他的兒子，這消息多半是龐德·卜倫諾查到的，他很有可能記得我的臉，把我從那些真正的賓客中認出來?！?/br>
“你的臉確實有點太好認了。不過好消息是，龐德·卜倫諾舉辦的是個慈善化妝舞會，確認身份這種事只會發生在進入卜倫諾家族大門的時候。一旦通過檢查就不會再有人懷疑我們的身份?！?/br>
艾倫打量了他一番，問：“他們會摸出你是個男人嗎？”

“你不用替我cao心。受邀賓客大多是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確認身份又不是入獄檢查?！甭侗纫蚕蛩戳艘粫?，意味深長地說，“我倒是很有興趣聽你說說當初接受費什曼監獄入獄體檢的經歷?！?/br>
“好吧，我不提這件事，你也不提那件，我們和平友好地商量接下去的計劃?！?/br>
“很好，當一對驚艷全場的舞伴?！?/br>
“你們是不是忘了還有我在這里？”朱蒂問。

“當然沒有?！卑瑐惡吐侗犬惪谕暤鼗卮?。

“這是一次非常危險的工作?！敝斓偬嵝阉麄?，“可你們興奮得好像要去參加畢業舞會，艾倫還像個需要老媽教他跳舞的傻小子?！?/br>
“我會跳舞，再說難道這是一場比賽嗎？我需要贏過其他選手才能得到進入龐德·卜倫諾書房的鑰匙？”

“那倒不必，但你至少得能應付那些名媛貴婦，不讓她們看出破綻。就像你可以一眼認出同行殺手，上流社會的人也可以從談吐舉止看破你的偽裝，如果你做不到滴水不漏，摟著她們的腰多跳幾支舞也不失為一個拖延時間的好方法?！?/br>
“你有多少把握可以從龐德·卜倫諾那里搞到有用的證據？”

“我可以非常誠實地告訴你，我沒有任何把握。你應該知道，最近的電子系統都流行指紋解鎖，不像以前那樣讓你有幾次機會玩猜密碼游戲。不過有時候重要的東西并不一定就在那些保護嚴密的地方?！?/br>
“我更期待麥克和沃特那邊的進展?！卑瑐悊?，“那個臭小子到底干得怎么樣？”

“很出色?！甭侗日f著停頓了一下，又再次說，“非常出色。他的父親哥頓·克羅夫是個不入流的殺手，職業生涯中有很多失手記錄，但兒子說不定是個天才?！?/br>
“你是怎么回事？”艾倫對著鏡子里的露比投去極其不滿的一瞥，“我從沒有聽過你這么夸獎一個人，他真有這么好就不會像個外行一樣被困在酒吧街的槍戰里了?！?/br>
“艾倫，你挨了一槍不是他的錯，而是你多管閑事。你完全可以躲在角落里看看他會怎么死，濫好人和小心眼你只能選一個?！?/br>
“你是不是只會對外人說好話？”

“你想聽我說好話？”

“不，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說?！?/br>
“我說的是事實?！甭侗日f，“他還年輕，有干這一行的年輕人特有的認真，也有普通年輕人一樣的迷茫。如果有個好老師，可以把他造就成一個不輸于白獵鷹的殺手?！?/br>
“就像你塑造我一樣嗎？”

露比也從鏡子里凝視他，他們都覺得這個話題改變了氣氛。

“我從來沒有塑造過你?！甭侗日f，“你一直就是你自己，你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我只是讓你能在這條路上走得輕松一點。不只是你，還有麥克，我們所有人都一樣，你總覺得是別的人或事改變了你，其實并沒有。里昂把你當做他的榜樣，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br>
這一次，艾倫沒有和他針鋒相對，反而沉默起來。

打破沉默的是朱蒂。她趴在床頭柜前，一只手支著下巴，一只手翻看雜志，漫不經心地說：“你為什么要說這么多兜圈子的話？夸他就好了，艾倫，你是最好的合伙人，沒有你什么事都干不成。麥克當警察的壞習慣是改不掉了，我們的生意全靠你。拜托你快點好起來，去給那個叫普利茲·瓊斯的老頭子眉心一槍，讓我們收尾款收到手軟?！?/br>
艾倫轉頭看著她，露比面無表情地繼續照鏡子。

“還有?！敝斓僬f，“里昂·加爾斯那種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跟你沒得比，你像他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可以接幾百萬的委托了。頂尖殺手這個詞用在你身上一點也不為過?！?/br>
等她說完，艾倫把目光轉回來望著露比說：“她說得多好？你為什么不向她學學？不過有一點我要糾正，麥克沒有壞習慣?！?/br>
“這是她的天賦，天賦是學不來的，我對天賦一向只有尊重和敬畏。而且你想聽好話，狄恩那張廢話連篇的嘴滿足你綽綽有余?！?/br>
“別把他扯進來。說正經的，這次沃特的收獲如何，有沒有遇上愿意放下槍和他合作的家伙？”

“沒有，出現的都是全心全意想要他性命的人，不過我們準備充分，沃特毫發無傷?！?/br>
“你是不是應該反省一下自己的計劃？”

“我的計劃有什么問題？”

“問題也許是根本沒人在乎證據，你高估了那些靠非法生意發家的黑道份子，他們腦子里想的就只有殺人，沒那么多迷宮曲折的陷害策略?！?/br>
“是你低估了他們?！甭侗日f，“這些滿腦子殺人的黑道份子想的事情要比我們想的都復雜，這就是至今還沒有魚上鉤的原因。我之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