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走。

他在賭場里販賣消息，賺點買藥的小錢。

除了賭場，他還喜歡酒吧。酒吧里的油水要少得多，但是比賭場安全一點。消息和情報雖然只是從嘴里說出去的幾句話，也是有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的。彈珠很謹慎，像一只有人走近就會立刻撲扇翅膀飛走的鳥一樣機警，不想冒太大風險的時候還是待在酒吧里比較妥當。

今天他和平常一樣鉆出小巷，看到路邊有一輛餐車在賣墨西哥卷餅，于是摸了摸口袋打算為自己買份像樣的早餐。就在他往餐車走去時，一只手從巷口的角落伸出來抓住他的肩膀，把他重新又拖回了小巷里。

彈珠骨瘦如柴的身體被牢牢按在潮濕的墻上，他沒有大喊大叫，而是一臉愁容地望著對方。

“菲爾德警官，我犯了什么事嗎？”

“那倒沒有?！卑５献ブf，“不過你這樣的家伙，要指控你幾條罪名一點也不難?！?/br>
“比如說呢？”

“非法藏毒?！?/br>
“哪有？我昨晚就吸完了?！?/br>
埃迪從他外套的夾縫中摸出一支卷起的卷煙。

“彈珠”訕笑著問：“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沃特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煩，把你聽到的消息都告訴我，什么都行?！?/br>
“長官，我有沒有聽錯？納爾森警官是你的搭檔，他遇到了什么麻煩你應該比我更清楚?！?/br>
“這和你沒關系，我只想聽你說?！卑５现挥靡恢皇志桶醋×诉@個皮包骨頭的癮君子，不管他怎么掙扎都沒法離開那面濕漉漉的水泥墻。

“我能說什么呢？他最近確實遇到了麻煩，而且還是個大麻煩?！睆椫闊o可奈何地放棄和他對抗，一雙因為眼眶過度深陷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說，“卜倫諾家族的人要殺他?！?/br>
“卜倫諾家族的人想殺他很久了，但為什么是最近？難道家族的老頭子死了，兒子悲憤之余決定完成老爹未竟的心愿，把暗殺令繼續執行下去嗎？”

“不是這么回事，不過你要這么理解也沒問題，反正是有人想要他的命?！?/br>
“那你告訴我卜倫諾家族突然要殺他的原因?！卑５蠁?。他當然知道沃特和老卜倫諾之間的過節，也知道那個確實存在過的暗殺令，但暗殺令在老卜倫諾病倒之后就不了了之了。這一年中，沃特并沒有放棄調查，只是他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大張旗鼓，一切都在低調中進行。如果暗殺令再次重啟，埃迪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特別原因，他想弄明白的也就是這個。被曾經合作無間的搭檔蒙在鼓里實在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可每次想到這，埃迪的內心又會有一些煩躁。也許每個人心里都藏著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即使是最親密的伴侶和朋友也無法了解一個人的全部。

“聽說納爾森警官手頭有對付卜倫諾家族的鐵證?！?/br>
“聽誰說的？”

“反正很可靠?！睆椫檎f，“我們有約定對吧，我只管告訴你有把握的消息，而你絕不追問我消息的來源?！?/br>
“但我沒法確定你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可靠?！卑５虾芮宄痔卣莆樟硕嗌訇P于卜倫諾家族的罪證，這是他們一起追查的案子，如果有了新進展，他不可能不知道。沃特最近的行動一直很反常，埃迪覺得他像變了一個人，正向一個未知的方向越走越遠，幾乎脫離了他的視線。

“我沒辦法證明，但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所有消息對你來說都沒有意義?！睆椫檎f，“信一下又有什么關系，至少你知道他遇到了麻煩?！?/br>
“那卜倫諾家族的人有什么動向，他們打算怎么暗殺沃特？”

“你能不能給我買一瓶酒？”彈珠說，“買瓶威士忌或者杜松子酒，我可以告訴你幾個更嚇人的消息?！?/br>
“你得先告訴我，我再花錢?！?/br>
“好吧好吧，反正你就算賴賬我也沒辦法。你知道查德曼·瓊斯死了嗎？”

“有人死了我當然知道?！?/br>
“哦，那普利茲·瓊斯回來了呢？”

“他回來了？”

“兒子死了，總要回來參加個葬禮什么的吧?！?/br>
“你想說，是普利茲·瓊斯的人在追殺沃特？”

“他只是其中之一，我得到的消息是整個卜倫諾家族的人都在追殺他?！?/br>
“為什么？”

“我說過了，因為他手頭有搞垮家族的證據?，F在情報販子們都在打聽他的下落，任何和他有關的消息都能賣個好價錢?！睆椫檎f，“我只要一瓶酒，畢竟我們是老朋友了?！?/br>
埃迪掏了一張二十美元的鈔票給他。

“我的煙?！?/br>
埃迪又把卷煙塞回他的口袋。彈珠在衣服上拍了拍，心滿意足地說：“我知道他現在在哪，幾小時前有人看到納爾森警官在卡塔鎮附近出現過，這個消息一小時前值兩百美金?！彼斐鲆恢皇?，比劃著做了個鴨子張嘴的動作，“就這么一句話，賣消息的人都快瘋了?！?/br>
埃迪的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他實在無法理解這件事為什么會變得這么瘋狂，不過他也得到了消息，打算立刻去那個小鎮附近看看。該死的，他根本聯系不上沃特。

“聽著，我會給你打電話?！卑５蠈椫檎f，“只要看到我的號碼你立刻就得接聽，我要知道所有關于沃特的消息和他逃亡的路線。我會給你報酬，但是如果你不接我的電話，我就把你的檔案和所有案底記錄發給各個街區巡邏的同事，讓他們每一天都好好關照你。明白嗎？”

“不要這樣，菲爾德警官?！睆椫榭迒手樥f，“我們一直合作得挺好，我很愿意給你提供消息，不過你也要體諒我的為難之處。如果我對警察說得太多，恐怕會失去別人對我的信任?！?/br>
“我把錢放在瑞茲熏rou店的彌爾頓那里，你隨時可以去拿?！卑５纤砷_按住他的手，替他拍了一下肩膀上的灰塵，“保持聯絡?！?/br>
“我真的幫不了你?！睆椫閷λf，“雖然我只是個街頭混混，但也要受規則約束?！?/br>
埃迪說：“那我能不能請求你幫我一次，這對我很重要?！?/br>
彈珠嘆了口氣：“我可以告訴你另一個消息，免費，和沃特·納爾森警官有關系。但是我實在沒辦法做你的長期情報員，我們站在這里說了這么久的話，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我就徹底完蛋了。你可以放心，你從任何線人那里都能很容易地買到消息，我的忠告是不要在同一個人那里買?！?/br>
埃迪看出他已經下了決心，只好問：“你要告訴我什么消息？”

“納爾森警官有沒有告訴你，他的女兒還活著？”

“你說什么？”埃迪吃驚得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回事?！睆椫檎f，“有人委托我護送潔西卡·納爾森。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