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發現對方僅用不到五分鍾時間就把他剝了個精光。

“你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事，是否有我們的競爭對手向你販賣這方面的情報。事實正如你所說，這個計劃暫不對外公開但也并非不可告人。你對我說這些是想得到什麼，不會有人只為表現自己耳聰目明而專程找我講一件我早知道的事?！?/br>
“你為什麼皺眉?！甭侗容p巧地岔開話題，“你有什麼煩惱嗎？”

科爾溫提醒自己保持冷靜，過去他用冷靜打敗了很多人，失去冷靜等於失去武器?？伤址噶隋e誤，對方的鎮定自若更勝於他。露比的冷靜不是武器，冷靜是他身體構造的一部分，他對科爾溫說：“獲知洛克艾萬公司的秘密計劃并非有人販賣情報給我，我本身就是情報之源，這一行的佼佼者。如果你愿意聽，我可以說出更多，當然不聽也行?！?/br>
科爾溫很難忍住好奇心，而且這種好奇并不單純，他的心臟猛跳不停，想說話時只發出一個古怪的音節。

“還有什麼？”他問。

“試驗失敗了?！甭侗然卮?。

科爾溫頓失對抗之力，往後坐倒在寬大的沙發椅中。他開始痛恨這個透明的房間，每一個會移動的影子都在干擾他的思維。

“費什曼監獄經常暴動?！?/br>
科爾溫說：“每個監獄都會發生暴動，這不能說明任何問題?！?/br>
“那麼越獄呢？”

“沒有越獄，從來沒有?！笨茽枩亻_始咆哮，他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可據我所知過去三年中，費什曼監獄有過至少8起越獄成功的事件。這個數據對普通監獄來說好像沒什麼大不了，可費什曼是洛克艾萬公司引以為傲的試驗場，堪稱連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的密封罐頭卻屢次發生意外，多少總會令人有些尷尬?？茽枩叵壬阕^牢嗎？”

“沒有?！?/br>
“你如何了解囚犯們的想法?！?/br>
“我何必了解。他們犯了罪就必須受罰并在獄中服滿刑期，事情就是這麼簡單?！?/br>
“但偉大的喬治亞先生不這麼想，他除了是個優秀的建筑工程設計師外，還是位杰出的人文學者。喬治亞先生設計費什曼監獄的初衷并非單純想打造一個嚴絲合縫的鐵罐，他建立一個可供觀察的小王國，從情感、道德、理智、社會地位各方面細心鉆研?！?/br>
科爾溫已經不愿辯解，他只想知道露比的意圖。

“從某種意義上看，喬治亞計劃是成功的，因為渴望自由的心情任何一所監獄都關不住，可現實的政府官員只看結論，讓他們知道犯人們逍遙法外就完了。先生，你的臉色很不好?！?/br>
科爾溫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頰，8次越獄11名罪犯，其中不乏窮兇極惡之徒，為了掩蓋這些失敗記錄他花了大量時間精力去彌補。

“可以了?！彼f，“我明白你的用意，你想和我合作?！?/br>
露比把一張卡片平放在桌上，推向科爾溫，停在他必須從椅子里坐直才能拿到的位置。洛克艾萬的高級主管紆尊降貴地拿到這張卡片，目光在其上一掃而過。接著他開始交替著注視卡片和露比的眼睛。

“溫妮.格瑞斯?！彼钪?，“施展蛛織補者，這是什麼新鮮職業？”

“暗地里的行當，不合法但可以使某些走偏了的人或事重歸正途?！?/br>
“你能做什麼？”

“這取決於你的需求?！甭侗日f，“如果愿意出大價錢，我可以把發生過的事全部抹去，沒有任何痕跡?！?/br>
科爾溫見慣了這樣的推銷，對於夸大其詞的部分表現出一種憎恨和鄙夷?！鞍l生過的事不可能沒有痕跡?！?/br>
“當初你是如何做的？”露比看著科爾溫，目光牢牢吸住對方，但這次他沒有再吐露任何秘密，只是說，“別說出來，既然你有過這樣的行動，何不讓它成真?！?/br>
科爾溫此刻的神情幾乎成了驚恐：“你能嗎？”隨後立刻開始否定，“你不能?！?/br>
“我能，但是你得讓我見識一下喬治亞先生的杰作，我想去費什曼監獄，而且還得有連獄警都沒有的特權?！?/br>
談到這些細節，科爾溫的精明又回來了?！斑@是你的目的？我收回說過的話，作為商業間諜你不但足夠美麗，而且足夠聰明，你為哪家公司服務？我可以出一倍的錢雇用你?！?/br>
“我得走了?！甭侗日酒饋?，像一縷輕煙沒發出任何聲音，輕巧地離開椅子朝門外走去?？茽枩孛靼走@只是花招，如果開口挽留他就輸了，可露比像極了一個虛幻的影子，透進玻璃房間的光線將他折射得撲朔迷離，這種感覺十分離奇，令科爾溫產生一種如果他走出門外就會立刻消失不見的擔憂，更重要的是他將把費什曼監獄的秘密帶向何處？

露比推開玻璃門，科爾溫說：“等等?！?/br>
“現在我有更多要求了?！甭侗日f，“除了親自看看監獄，我還要一筆錢，數目在名片背面，你可以再猶豫一會兒，等我走得更遠，這個數字就翻倍?！?/br>
“這不友好?！?/br>
“什麼是友好？生意沒有友好?！彼滞白吡艘徊??？茽枩貛缀跏窃趨群埃骸巴?，格瑞斯小姐，難道我們不是在談生意嗎？請你回到座位上來?！?/br>
第13章倒懸者

艾倫的人生從不缺乏表演，并且他扮演任何角色都能出神入化。

表演是考驗心靈的技能，需要忍耐、等待、厚積薄發，但是現在他很驚訝，而且空無一人的牢房很容易讓人渾然忘我喪失警惕。麥克隔著牢門開始上鎖，鑰匙撞在鐵柵上叮當作響。艾倫的驚訝還沒消退，他已經鎖好門打算離去。

“長官?！?/br>
“什麼事？”

“沒什麼?！卑瑐惪粗?，像個沒話找話的男孩子，他把胳膊掛在牢門上說，“你穿這身真好看?！?/br>
麥克也看著他，表情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艾倫看得出來，他笑得快忍不住了。

“謝謝?！丙溈苏f。

“我以前沒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嗎？”

“別找我搭訕，不關你的事?！彼哌h了，艾倫把手縮回來。

那是麥克，艾倫很高興，但他不明白接下去到底是怎麼回事，露比給他的劇本上沒有關於麥克的部分，或者說還沒有加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策劃者，給演員不同的劇本合演同一出戲，不過這倒很像露比的風格，他喜歡讓人暈頭轉向進而犯錯，他的B計劃里有各種補救措施，這樣好顯得他聰明絕頂，別人都是笨蛋。

艾倫開始猜測真正的計劃內容，麥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