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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話,也不知道是被授意的,還是真情實感的流露。這天塞坦尼爾放學回家又看他們倆躲在一邊嘰嘰咕咕,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果現在告訴度瑪眼前這個人就是村民們傳說中長了六個腦袋十二只手,專吃小孩心臟的魔王,他臉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一大一小兩個人密談完畢,度瑪跟塞坦尼爾打了個招呼就回家了,索德笑容滿面地過來說:“聽度瑪說后天鎮上有活動,我們去玩一下吧?”塞坦尼爾把外套脫下來掛到衣架上,“對不起,陛下,我不去?!?/br>“為什么?總呆在家好無聊,我們也該出去找點活動開心一下?!?/br>塞坦尼爾轉身往桌子邊走,“這里的生活本來就很平淡,陛下想開心大可以回……”“回我的萬魔殿去——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其實我一點也不覺得無聊,不過是怕你悶嘛。你不想去就不去好了?!彼鞯伦罱笕汲闪晳T了,彎也轉得夠快。塞坦尼爾拿起杯子去泡茶??此鞯逻@樣忍讓,他不由有些心軟,想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也省了以后麻煩,便解釋道:“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我不能離開這個村子?!?/br>聽他一說索德馬上想起布魯頓的報告說塞坦尼爾被流放到這里,成為艾力克領地上的罪民,性質和奴隸差不多,并終生不得離開這片領地。當初看到報告時的那種憤怒和心痛又涌上來,索德握緊了拳頭坐到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心情才平靜了點。他放松了語氣,像開玩笑一樣說:“那如果我攻下第一重天,你不也就是我的了?”塞坦尼爾扭頭看他,很認真地說:“如果您攻打第一重天,我當然會保護它?!?/br>索德攤了下手,笑嘻嘻地說:“可你現在打不過我吧?”塞坦尼爾低下頭去把茶葉撥到杯子里,“陛下,我的魔法力還在?!?/br>“怎么可能?”索德很驚訝,“你不是說你已經沒有了過去的力量?”塞坦尼爾沒有解釋,往杯子里放方糖。索德想了會,突然醒悟道:“是了,就算你的魔法力還在,但你現在根本用不出來對不對?”塞坦尼爾放下糖夾,把開水倒進杯子里,平心靜氣地說:“陛下,謀天使的身體是很脆弱,承受不了太強的魔法,但那不代表我不能用?!?/br>“……”索德的表情凝滯了。他也精通魔法,當然知道越強大的魔法反噬力也越強,這就是為什么低階魔族不進階就無法在魔法上取得更大成就的原因。因為強行使用超過自身承受力的魔法,就算能夠成功,身體也會受到嚴重的傷害,而且這種傷害根本沒辦法治愈。以塞坦尼爾的性格,如果真的打仗,他是很可能不顧身體情況強行使用魔法的。想到這里索德心里就一陣亂跳,強笑了兩聲說:“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我答應過你停戰千年,現在談打仗的事太早了?!?/br>塞坦尼爾拿著杯子回來坐下,對他點了下頭:“陛下愿意信守承諾,我很感激?!?/br>他的聲音和儀態像以往一樣平和優雅,仿佛他仍是作為天國副君代表整個天界說出這句道謝的話。索德心里加倍憤忿起來,很想抓著他問:你全心全意服侍耶和華這么多年,可他眨眼就剝奪了你的一切,讓你任人踐踏,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怨恨?你能不能不要再什么事都把天界放在前面,也為你自己考慮一下?可他知道這是徒勞的,他很清楚塞坦尼爾的答案會是什么,因此只能萬般挫敗地靠到桌子上,一手撐著腦袋干巴巴地問:“能不能也幫我泡杯茶?”利奧走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他的信源源不斷地從耶路撒冷送過來,除了問候塞坦尼爾過得好不好之外,就是抱怨他回信太慢以及最近活動太多,整天參加各種宴會舞會累得要死。塞坦尼爾知道他性子活潑不拘小節,喜歡戶外活動厭惡室內活動,要他規規矩矩地去參加社交宴會確實是有點難為他了。每次讀著他的信,想像他寫信時苦大仇深的模樣,塞坦尼爾的嘴角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勾起來。天氣越來越熱了,這個季節村里都是很忙的,好幾個學生請了假去幫家里干活,只剩下三個小不點還在上課。為了保持同樣的進度,塞坦尼爾沒教什么新的內容,只是復習一下以前學的東西,相當輕松。這天他正在挨個指導學生們練字時,教堂的鐘突然敲響了。鐘聲悠長肅穆,震得教堂的彩繪玻璃嗡嗡作響,又帶著輕悠的回音遠遠傳開。遠處也有鐘聲傳過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鏗鏘的鐘聲與嗡嗡的余韻互為應和,在廣闊的天地之間回蕩。這個鐘聲……塞坦尼爾抬頭看向窗外。這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深遠的藍天上一絲云彩也沒有,明凈清透得像一面鏡子,金色的陽光有如實質一樣充斥整個天地,照拂著神的國度。塞坦尼爾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今天已經是月中了,心里一陣激動,不由握緊了手中的書。他注目于悠遠的天空。透過這清澈的藍天,他仿佛看到了原動天的圣殿,那里聚集了這世上所有的光輝,撒拉弗們正在齊聲吟唱。榮耀圣潔的熾天使們跪拜在神的面前,路西斐爾穿著繁復華麗的曳地大禮服,一步步登上玉石雕砌的臺階,走向圣光籠罩的御座……旁邊的小天使拉拉他的衣角,細聲細氣地問:“老師,為什么要敲鐘?”聽見這個稱呼,塞坦尼爾有一瞬間的恍惚,依稀那個金發藍眼漂亮像瓷娃娃一樣的孩子還坐在他身邊,用同樣稚嫩的聲音叫他。突然覺得眼眶發熱,他眨了兩下眼,低下頭露出笑容說:“這是慶祝路西斐爾殿下加冕為天國副君的鐘聲。原動天的圣殿中,加冕儀式正在舉行,當路西斐爾殿下從父神手里接過象征副君權利的火焰之杖時,從第一重天到第八重天所有教堂的鐘聲都會敲響,以示整個天界對路西斐爾殿下的祝賀和擁護?!?/br>小天使似懂非懂地點頭。撲翅的聲音在窗外響起,數以千萬計的白鴿被放飛,鋪天蓋地的翅膀在空中劃出輕盈自由的痕跡。悠揚的鴿哨和莊嚴的鐘聲相互映襯,共同宣告著這一偉大的時刻。塞坦尼爾的目光隨著鴿子群投入藍天,被強烈的金色陽光刺得有想流淚的沖動。——路西斐爾,你終于登上了天界至高的位置,從此就是你的時代。我真的,真的好為你驕傲。作者有話要說:☆、線索回到避暑小屋,消失了兩天的索德正蹺著腿坐在門廊上等他。對他這種一點不講究身份的行為塞坦尼爾早已見慣不怪,徑自開了門進去把書放下。天氣已經很有點熱了,他走回來出了些汗,所以出來到井邊打水洗臉。索德一手撐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