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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一盒上品給這和尚。原來古代的女人和現代的女人沒什么差別,都要男人給他們買這些用來涂抹的東西。這和尚也是癡情,皈依佛門這么多年了,放得下生死,卻放不下對已故之人那么一縷執念。這和尚本來是玄武湖里的一條蠃魚,相傳只要是有蠃魚現身的地方就會有水災。換句話說,他可以掌握水流。偏偏此人只知作惡,不知行善。每到一處,必然是生靈涂炭。直到他遇見一個常來溪邊浣紗的女子。他愛上了那個女子??上菚r候的他還不能化為人形——事實上大多數上古兇獸都不能化人??墒钱吘谷祟惖膲勖邢?,等他想到辦法化為人身,能向這姑娘表達愛意的時候估計那姑娘墳頭草都已經兩張高了。不得已,蠃魚只好主動找上了典策虞漁舟。虞漁舟正樂不得他自己主動投案自首呢!虞漁舟那時候還是個年輕的典策,按章辦事,告訴蠃魚,除非答應他一心向佛,守護一方水土,否則他斷然不能幫他化而為人。蠃魚猶豫了。他知道這是唯一能讓他接近她的辦法,可是一旦入了佛門,還能用什么感情愛她?佛家講普度眾生,不是男女間的小愛。但是人生短短幾十年,蠃魚沒有太多時間猶豫,只好答應了虞漁舟的條件。從此化為人身,卻走入佛門,只能期盼著那女子偶爾能來上香祈福,遠遠地偷看她一眼。他看著她成親,生子,疾病,終老。他看著她走過了一生。這幾十年里,他磨滅了所有的執念,卻始終放不下她溪邊浣紗時的樣子。她生前最愛胭脂,買來卻沒來得及用的胭脂堆了滿滿的一個架子。她死后,虞漁舟把那些胭脂帶給蠃魚,蠃魚將那些胭脂全部倒進了雞鳴寺的那口井中,并控制了那些水流,使它下達黃泉。蠃魚說,那都是要送去陰曹地府給她的。自從虞漁舟把他送進了這雞鳴寺,他也算是安分,除了守護這里的百姓,也就只像一般僧人一樣吃齋念佛,偶爾的虞漁舟也來和他借胭脂井里的水用用,畢竟是與黃泉相連,馴獸時用來隱匿生氣再好不過了。虞漁舟覺得這樣的結局對于蠃魚來說也已經算是圓滿了,畢竟愛別離,怨長久,這是任憑誰都無法掙脫的天地定律。對比起其他被執策司抓住的兇獸,他已經很不錯了。這樣的關系就這么保持了幾百年。虞漁舟看著他一點一點走出五行,感情再無波瀾,卻始終走不出那口井。好在蠃魚也算信守承諾,不再作惡。“這次我來,是想和你打聽一件事的?!庇轁O舟十指交叉墊在下巴底下,認真的看著菩提。“什么事,請講吧?!?/br>李秘書馬上遞上一張畫紙,紙上是李清在虞漁舟洗澡的時候按照他的口述手繪的他恍惚看見的那座七彩琉璃塔的樣子。虞漁舟活了幾百年,具體是幾百年他自己都不記得了,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在這樣有故事的古城,他能看見的東西雖然不一定就是現在存在的,可一定是它曾經或未來的樣子。虞漁舟對那塔有一些了解,說來也巧了,還是在他為數不多的一次看電視的時候。那塔建于明成祖永樂年間,名曰大琉璃塔。其他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了。“這是大報恩寺琉璃塔,成時具三塔像,成其一,埋其二。后被戰火所毀,現在那些人在原址的基礎上用有機玻璃重建了一座,卻再也沒有當年的風采了?!逼刑嶙龀隽艘稽c惋惜的表情。“這塔上是不是會偶爾招惹一些非人的東西?”虞漁舟追問道。他恍惚記得,在他看到的那座塔上,光怪繚繞。菩提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蘇厭。虞漁舟接收到信號,拉住蘇厭的手“無妨,自己人?!?/br>蘇厭的手在這一刻微微掙扎了一下,但是馬上又放棄了,安心的被他握住。菩提這才放心開口“當然有,那塔匯聚了成祖開國之精神、人力物力,流光溢彩,靈氣流動,方圓百里的洪荒兇獸受之感召皆聚于此。我也正是那時候才來到了這座城市?!?/br>“可我見到你的時候,這周圍并沒有那么多兇獸?!庇轁O舟記得,那時候的金陵,一片祥和,甚至沒有人意識到如果不是他,恐怕一場洪水就要來臨。“這我也不清楚了,那時候我已經遇見了燕兒,為了她離開了琉璃塔一心在水中等她。說起來,那些兇獸消散的時候,也就和你來金陵的時間差不多?!?/br>虞漁舟在腦海里拼湊銜接著這些信息。雖然不多,但是憑他的經驗也算是有一些頭緒了。按照蘇厭提供的消息,燭照最后一次出現就應該是在金陵,大概是七百年前,也就是他初到金陵的時候。那時候他已經感受不到周遭有兇獸出沒的痕跡了。那也就是說只有一種可能,有一只更為兇猛的兇獸來了,就像森林里的老虎,所到之處,其他兇獸全部退讓。如果所料不錯,就應該是那太陽燭照。就如同他迷離中所見,那兇獸出現時天光乍現,一切靈魂都被灼燒成灰燼。中午開齋的鐘聲響起,虞漁舟看著那些齋飯口水直流,本想留下來吃了午飯再走,但李清和蘇厭一致表示吃不慣齋飯,只好作罷。尤其是蘇厭,提到吃齋飯,臉色似乎更不好了幾分,起身的時候甚至有幾分虛弱,虞漁舟只好親自扶助他。心里想著,算了,誰讓他是大客戶呢。臨走的時候,菩提拉住他,瞥了一眼蘇厭,附在虞漁舟的耳旁小聲說“那個蘇厭,別離他太近,他不是人?!?/br>第6章第六章暗算第六章午夜,趁著虞漁舟已經睡下了,李清一個人站在賓館的衛生間里,反鎖著門,對著鏡子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看起來更有血色一點。這一趟去雞鳴寺讓他吃了不少苦頭,又苦于不能讓虞漁舟知道,一直強撐著。不過,自己不能進寺廟見兇神也屬正常,虞漁舟和那個蘇厭又是為什么呢?總不會是巧合吧。不,世界上從不會有那么多巧合。虞漁舟,無論他到底是誰,什么身份,什么來頭,李清都誓死要保護于他的;至于那個蘇厭,李清從來都覺得他不簡單,如今這種預感更加的強烈了??峙逻B他都摸不著底的人,要么是他真的很干凈,李清想的太多了,要么就是他的城府已經深到無法探查。李清覺得蘇厭一定是后者。李清細而長的瞳孔對視著鏡子里的自己,隱約的透露著綠幽幽的寒光。那寒光似乎不像是當初初入世間化而為人時的那般犀利了,李清約么著,自己能留在這里保護虞漁舟的時間也已經不是很多了。一切似乎還只是剛開始,時間卻已經到了盡頭。這時候,衛生間的門很突然的響了一聲。“誰!”李清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