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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啥區別嗎? 唐毅氣得笑了出來,“我說李先生,你就那么篤定,剛峰兄一定會死嗎?” “怎么,你有辦法救他?”李時珍搖搖頭,“唐毅,不要拿我當三歲孩子了,嘉靖什么德行我見過,剛愎自用,殘暴不仁,自私自利,心黑手辣……得罪了他,肯定沒有好下場?!?/br> 您看得真夠準確的,嘉靖就是那么一個人! “李先生,您或許還不知道,剛剛半天之前,何心隱在茶樓大放厥詞,攻擊君王乃是天下大害?!?/br> 李時珍頓了瞪大眼睛,他這個人朋友沒幾個,除了唐毅這個最佳損友之外,何心隱,海瑞,都算是難得的知己。 一下子兩個朋友都出事了,他立刻就站了起來。 “唐大人,在下言語沖撞,多有得罪,無論如何,我懇請您幫忙,務必保下何心隱,我,我答應你三件事?!?/br> 李時珍算是下了血本,唐毅這個氣啊,海瑞出事了,你巴巴的跑到京城,何心隱出事了,一下子就答應了三個條件,老子找你幫忙,就推三阻四,同樣是人,差距咋就這么大捏! “李太醫,我和你實說了,海瑞還有戲,何心隱可是死定了!” “為什么?”李時珍不解道:“不就是說了幾句過分的話嗎,你去衙門口打聲招呼,還壓不下去?莫非你還記恨何心隱,想讓他死?” 唐毅氣得也站了起來,叉著腰怒道:“李時珍,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險惡,要是三言兩語能救得了何心隱,我至于跑來找你嗎?” 李時珍茫然搖頭,他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本事救何心隱。 “實告訴你,何心隱作死的時候,陛下就在三樓雅座,微服私訪,沒等他說完,陛下就氣得昏過去了,這時候恐怕只剩下一口氣了?!碧埔銍@道:“李太醫,你也知道,把皇帝氣得駕崩,是個什么罪過,新君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把何家上下都給挨個剮了?!?/br> 李時珍一聽,身體搖晃一下,急忙扶住了桌子,淚水撲簌簌滾落,嘭嘭錘著胸膛,痛不欲生。 看得唐毅這個感嘆,只怕他這輩子,也擠不進這幾個怪物的圈子了。 “李太醫,你先別急著哭?!?/br> 李時珍激動地抓住唐毅的胳膊,“唐大人,你還有什么辦法?” “辦法不敢說,關口就是要保住陛下的一口氣,只要他不死,就有轉圜的余地?!碧埔阒朗玛P重大,必須和李時珍說清楚要害。 “李先生,何心隱的話肯定引起陛下的震怒,把他救過來,一定會掀起大獄?!?/br> 李時珍不解,咬牙切齒道:“那還救他干什么?干脆了死了算了,如此昏君,多活一天,就多一些無辜之人受害?!?/br> 對李時珍的口無遮攔,唐毅算是服氣了,只好苦口婆心道:“以陛下的身體,肯定撐不了多久,只要拖延到他的理智恢復,意識到會付出承受不了的代價,就會低頭了?!?/br> 李時珍思索了半晌,突然冷哼了一聲,“我看是你好辦了,海瑞和何心隱一個彈劾皇帝,一個誹謗君父,肯定都是死路一條,救活了嘉靖,也不過是保住你們不被牽連,我說的對吧?” 真是難得,李時珍的智商超長發揮,一針見血,戳穿唐毅的心思。 幸好唐毅留了一個心眼,連忙道:“您莫非忘了裕王?拖延一段時間,只要新君登基,憑著我的三分薄面,一定能讓裕王赦免他們的?!?/br> 李時珍到底是江湖人,裕王除非想背上不孝的罪名,不然他才沒有膽子赦免這兩位呢,好在李時珍不明就里,再一次被唐毅給忽悠了。 “還愣著什么,送我去西苑!” 唐毅連忙點頭,他把李時珍請上了自己的四輪馬車,一路疾馳,趕到了西苑。遞了牌子,此時萬壽宮早就亂套了。 從嘉靖回來,就陷入了昏迷,幾個太醫用盡了辦法,就是醒不過來。黃錦嚇得跪龍床,哇哇大哭,他陪著嘉靖出去的,皇帝死了,他也活不成了。 老徐階同樣措手不及,他未必多心疼嘉靖,可是皇帝被氣死,可是亙古未有的奇聞,身為首輔,徐階哪能不考慮可怕的后果。尤其是何心隱出身心學,當年斗嚴黨的時候,何心隱和他也有過交往,如果讓人捅出來,他老徐不就成了弒君殺父的罪人嗎? 正當徐階急得團團轉的時候,有人從外面跑了進來,伏在徐階的耳邊說道:“元翁,唐大人帶著李神醫來了!” “哎呦!”徐階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來得太及時了! 第808章 幡然悔悟 李時珍隨著黃錦去搶救嘉靖,臣子自然不能湊過去,徐階邀請唐毅,到了首輔值房,靜候消息。 唐毅坐在徐階的下垂手,微微前傾身體,看起來似乎要恭聽訓斥一般,實則他閉著眼睛養神,一聲不發。 徐階靠著太師椅,臉上陰晴不定,很是發愁。海瑞上書,無論說的多過分,還是守著臣子的本分,向君父提出諫言,可是何心隱否認天命,痛斥君主,大罵士人,竟然要把天地都翻過來,還到處散播,徐階抽空翻了幾篇,光是一章,就看到徐階心驚rou跳,冷汗淋漓。 真是想不到,數年不見,何心隱竟然變得大逆不道,把綱常都拋了,離經叛道,匪夷所思,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經歷了什么,莫非心都被掏了? 徐階百思不解,腦袋越發凌亂,他低聲道:“唐大人?!?/br> 聽到首輔呼喚,唐毅連忙抬起頭,“閣老,您有什么吩咐?” “沒,沒什么,閑談,閑談而已?!毙祀A問道:“你有多少年,沒見過何心隱了?” “有五六年了吧?!碧埔銢]有半點遲疑,痛痛快快答應道,他精明過人,聽徐階的話,就猜到了,八成是老徐懷疑自己和何心隱有關系,或者說,自己鼓動何心隱跳出來的。 這個黑鍋,唐毅無論如何,也不會背的。 “閣老,下官還是在五六年前,同何心隱在京城見過一面,當時他還拜會過閣老?!碧埔銢]有往下說,意思卻明明白白,少往小爺身上推,你老倌兒也不干凈,大不了就來一個同歸于盡。 徐階有心爭辯,可是話到了舌尖兒,卻又咽了回去。 能說什么,他出身心學,這些年又利用首輔的權力,大搞講學,廣收門徒。外人不會區分徐階和唐毅之間的不同,反正都是心學一脈的,都是王陽明的弟子。 而且何心隱同徐階的交往的年頭遠超過唐毅,如果真的牽連下去,沒準徐閣老的麻煩更多。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雖然以唐毅為首的陽明學會,經過幾年的改造,廣納青年才俊,吸收少壯派人才,強化內部組織,儼然成為心學中的心學,和傳統的心學七宗完全不同,大權都握在了唐毅的手里,徐階根本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