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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沒留嗎?” “沒有,五十萬石,蕩然無存!” 嗡的一聲,郭樸差點趴下。 唐毅拿出了水泥,幫著工部和兵部解決了難題,可是吏部是要給百官發俸祿的,總不能給大家伙水泥吃吧! 要是沒了這五十萬石糧食,沒準就要有人餓肚子,揭不開鍋……歲末年關,會發生什么事情……郭樸簡直不敢想下去,他急忙上了轎子,徑直向內閣沖去。 官場上消息最靈通,尤其是分餅的會議,只怕這時候已經有人到處傳了,要是他們知道原本作為俸祿的糧食給燒了,從希望到失望,比起一直失望還可怕,誰知道會出什么事情,必須請徐階趕快拿出一個辦法。 郭樸急匆匆趕到了內閣,徐階卻不在了,詢問之下,徐階竟然被嘉靖叫走了,郭樸只能等著。 嘉靖找徐階,能有什么事情呢? 原來嘉靖最近得到了一位活神仙,名叫馮紹輝,此人告訴嘉靖,天地相乘,共是六十年,甲子輪回,是所有修道者的大難,非是福緣深厚,不能闖過去。 他煞有介事說自己上輩子就是沒闖過六十年大劫,故此才轉世重修。 這一套比還要低劣的騙人說法,竟然被嘉靖采納了,深信不疑。 難怪朕這一年來,身體越發差了,每天打坐都堅持不下來,又是昏迷,又是咳血,原來不是要死了,而是劫難??! 只要闖過去,就能一元復始,萬象更新,重新恢復年輕,甚至白晝飛升。 嘉靖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仙長,朕該如何做,才能渡過劫難???” “陛下無憂,您只要按照貧道的方法,在西苑之中,安排四十九根法柱,點四十九盞長明星燈,貧道自然有辦法保住陛下安全?!?/br> “這有何難!朕答應你就是?!奔尉噶⒖滔铝?,就讓黃錦去辦,黃公公心里頭罵翻天,心說馮紹輝啊,你一個蒜罐子腦袋,裝什么諸葛亮! 還擺七星燈,要點臉不?只是看嘉靖那個樣子,他也不敢戳破,就當是哄著皇上玩吧。 馮紹輝見嘉靖應允,又得寸進尺道:“陛下,為了增加法陣的威力,貧道懇請陛下征用三千名童男童女入宮,作為壓陣的靈兵?!?/br> 第788章 忍無可忍 前后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小站城拔地而起,整齊高大的城墻,足有兩丈五尺高,城墻上有士兵來回巡邏,戒備森嚴。外面護城河環繞,水面上結了一層冰,還有小孩子在上面玩耍。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在小站住了兩年多,總算是留下了一座城池。 唐毅覺得很幸福,當不用為衣食住行煩心的時候,人們往往要追求的就是心靈的滿足,自我實現。 立德立言立功,這是古人定下來的三不朽,唐毅不知道留下一座城市能不能算作不朽,只是他知道,是時候該告別了,兩天前宮里已經傳出了旨意,因為進獻水泥有功,即刻召唐毅進京,委以重任。 “不會是什么好事,多半是給咱們陛下修宮殿,當包工頭子?!碧埔憧吭隈R車里,無奈嘆道。 王悅影靠著丈夫的身體,雙手環抱著脖頸,依依不舍,“哥,小站這兩年多,是咱們最平靜,最舒心的日子,真不想走?!?/br> “不想走就不走,反正也沒讓你離開?!碧埔汶S口道。 王悅影一驚,連忙坐直了身體,遲疑道:“什么意思?莫非……” “嗯,我一個人回京,你暫時留在小站,照顧孩子?!?/br> “為什么?”王悅影氣鼓鼓的,不久之前,夫妻倆膩乎的時候,還說不離不棄,永遠不要分開,憑什么又把我們扔在了小站。 “說,是不是京里頭有你的舊相好,是哪位姑娘?” 唐毅捂著額頭,苦笑道:“媳婦啊,咱能別胡思亂想不,你男人好歹也是二品大員,用得著閃閃躲躲嗎?不嫌丟人???” “好啊你,果然是有人!”王悅影說著,探出手指,給唐毅的軟肋狠狠掐了兩下。 唐毅這個無語啊,“我比竇娥都冤,孔老夫子說的唯一正確的話,就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王悅影越發生氣,還敢嫌棄我了,人家是人老珠黃了,比不得水靈靈的鮮花好看,可是人家為了誰??? 還不是替你這個沒良心的生兒育女,還不是為了你cao持家務,鍋碗瓢盆,你逍遙自在,老娘變成了黃臉婆,你當我愿意??! 王悅影作勢要打,唐毅慌忙緊緊抱在懷里,“我的姑奶奶,聽我把話說完了……這一次進京可不是好事情,實話說吧,京城已經成了一鍋粥,官吏們不滿財政分配,加上國勢混亂,陛下一意玄修,他們失望透頂,以我判斷,他們要鬧事!” “???”王悅影驚得長大了嘴巴,“這么危險,你怎么還要去?” 唐毅無奈苦笑道:“我不去,只怕亂子會更大,再說了,這是我東山再起的最好時機,要是錯過了,只怕這輩子都要被壓在地方,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br> “那么嚴重?”王悅影驚訝道。 “當然了,徐階,楊博,還有一大幫人,都看我不順眼,沒辦法啊,曲高和寡??!”唐毅不無自戀道。 實際上經過兩年的沉淀,唐毅已經看透了很多事情,做大事的,那個不是譽滿天下,謗滿天下?除非你是散財童子,才會人人都夸你好!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媳婦,這次的確危險了一些,你帶著琉瑩,照顧咱們的孩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碼頭就停著船只,盡快領著他們逃走?!?/br> 王悅影驚呆了,這么多年,唐毅還沒說過如此重話,莫非會有生命危險不成? “哥,咱們是一家人,生死與共,你,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了了,還不如死了干凈!”王悅影伏在唐毅的胸前,淚水潤濕了衣服。 唐毅撫著妻子的頭發,笑道:“傻丫頭,哭什么哭,能殺死我的人還沒出生呢,我是擔心會對你們下手。你們要是走了,我孤身一個人,豈不是更容易逃走,京城里面,到處都是我的人,誰也奈何不了我的?!?/br> 安慰了許久,王悅影總算是點了點頭,她不是不懂事的人,只是發泄一下和丈夫分別的小不滿。 “哥,你放心吧,家里面我會好好看著的?!?/br> 唐毅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和妻兒告別,四輪馬車載著唐毅,向京城飛奔而去。一路上唐毅不時探出頭,觀察路上的情況。 目之所及,到處都是三三倆倆的流民,衣衫襤褸,拄著木棍,艱難前進。大冬天的,好些人只穿著草鞋,有的還赤著腳,用爛麻片裹著,腿上到處都是凍瘡,好不可憐。 離著京城越近,流民就越多,也就越凄慘。抱著孩子的婦人伏在丈夫的尸體邊痛哭;摔倒的老人,還沒有死去,就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