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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天牢,也就是了?!?/br> “也有道理??!” 沈明臣總算是清醒過來,“這么說趙貞吉竟然包庇張居正?” “非也?!蓖跻Φ溃骸安皇且?,而是沒有足夠證據?!?/br> “還要什么證據???”沈明臣驚訝道:“游七去嚴鵠那里拿銀子,趙貞吉抓的,董份被火燒死了,京城都知道啊?!?/br> “就是因為燒死了,什么證據都沒有,憑什么說人家徐階殺人???” “沒錯!”茅坤道:“只要張居正咬死了游七是去拿證據的,其余的都說不知道,還有什么辦法?至于董份的死,說是仇殺啊,自殺啊,不小心放火啊,總之理由一大堆,想要牽連道徐階身上,還是很困難滴!” 沈明臣一下子愣了,“乖乖,照你們這么說,我們費盡心機,設計的圈套,一點用處都沒有,張居正也拿不下來,徐階更威脅不到。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不不不!”茅坤把腦袋搖晃的和撥浪鼓一樣。 “句章兄,你好糊涂啊,有些人是不需要證據的?!泵├ずφf道。 沈明臣低著頭,思索了半天,突然驚訝喊道:“言官,風聞言事!” 明白了,總算是明白了! 沈明臣撫掌大笑,“徐華亭啊徐華亭,你不是保護言道嗎?你不是說言者無罪嗎?這回好了,就讓言官捕風捉影,編排故事,看你怎么辯解!這可比給他羅織罪名,來的爽快多了!” “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徐華亭總是以言官充當馬前卒,鏟除異己,也該嘗嘗自己釀的苦酒了!”王寅笑道:“恭喜句章兄,你總算想明白了?!?/br> 沈明臣一臉苦笑,“和你們幾個狐貍在一起,怎么也要漲一點本事?!?/br> 唐毅難得笑道:“三位先生,后院準備了烤全羊,口外的羊,膘肥rou嫩,沒有一點膻氣,大碗酒大口rou,好好慶祝一番?!?/br> 第724章 倒徐風潮 唐毅和幾位謀士心情大好,又是喝酒,又是吃rou,酒酣耳熱,沈明臣還連著賦詩十首,引吭高歌,茅坤和王寅敲著盆子唱和,足足樂呵了一個下午。 他們在這邊慶祝,徐階那邊卻連哭都找不著調兒了,趙貞吉跑到內閣鬧了一場,火已經成功燒到了徐階,誰也不會認為徐閣老是沒有事情的。 眼下京中流言四起,有人說徐閣老不甘心俞大猷的案子失敗,所以還想著找回面子,要干掉胡宗憲,跟嚴黨勾結在一起,制造假證據,誣陷朝廷大員。 也有人說徐閣老原是不知道情況的,是嚴世蕃耍得手段,利用徐階想要對付胡宗憲的心里,假造證據,拉老徐下水,徐閣老不查,才弄巧成拙。 顯然,后一種說法出自親近徐階之人的嘴里,只不過就算開脫,也只能到這種程度,畢竟都是進士出身的官吏,大家伙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說,獲益最大的就是胡宗憲。 由于三法司鑒定,三位德高望重老臣背書,之前趙貞吉還和胡宗憲有沖突,他不是說假話的人,有了趙貞吉作證,胡宗憲的罪名蕩然無存。 人們又聯想到之前的俞大猷慘案,就是為了誣陷胡宗憲,才不顧一切,把老將軍打殘。連續兩次陷害,使得所有人都生出了強烈的同情。 本來胡宗憲功勞就極大,東南督撫換得和走馬燈一樣,唯有胡宗憲,一去十年,一肩扛起抗倭大業,并且在即將成功的時候,功成身退,他的功業即便是對手也不敢否定。 攻訐的不過是私德,可是經過兩次誣陷,大家伙已經看得明白,都說胡宗憲勾結嚴黨,貪墨誤國,為什么拿不出證據,反而要捏造事實,憑空誣陷忠良? 顯然那些都是傳言,根本做不得真,相反,還讓大家伙更加清楚認識到,胡宗憲受了多少委屈,背了多大壓力。 即便是曲意逢迎嚴嵩,那也是忍辱負重,至少胡宗憲沒有把孫女嫁給嚴家,比起你徐華亭,他差得還遠呢! 苦難出英雄,連番的事情下來,胡宗憲不但沒了罪過,相反,他挾著悲劇英雄的光環,聲望如日中天,有些人竟然提議要推舉胡宗憲入閣。 “我是不會干的?!?/br> 胡宗憲對兒子胡柏奇說道:“功遂身退天之道,遲遲沒辭官,就是因為擔憂身后事。后患總算是沒了,不過要留在京中久了,以你爹的脾氣,難保不會出更大的麻煩,水滿則溢,月盈則虧。此時不退,更待何時??!” 胡宗憲看著垂頭喪氣的兒子,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杯盤亂響。 “小子,是不是當不成一品大員的公子,沒法肆意胡行,你心里不高興了?” “哪有,爹爹可不要錯怪孩兒啊,孩兒老實得狠?!焙诱f這話真有些心虛,他雖然比起一般的世家公子要好一點,只是因為當年被海瑞和唐毅給教訓了一頓,的確是怕了,不敢惹麻煩。不過小毛病還是一堆,胡宗憲也心知肚明。 “小子,你是我胡宗憲的兒子,這輩子都當一個沒用的公子哥,太丟咱們胡家的人!我已經給你唐世叔打招呼了,明天你就給我南下杭州,魏良輔老大人在杭州剛剛建立一個海事學堂,你去好好念書。他們那要求極嚴,不會因為你的身份,有任何偏袒?!?/br> 胡柏奇聽到學堂兩個字,腦袋嗡了一聲,他從小就不喜歡讀書,二十好幾了,老爹又是朝廷大員,干嘛不享受生活,要去念書遭罪??! 而且聽說航海最是辛苦,他才不想吃苦。 “哼,小子,你以為榮華富貴是天上掉下來的嗎?你可知道,過去的幾個月,要不是有人幫著你爹,咱們胡家就完了!你是胡家的男兒,就要替胡家的未來撐起一片天。我最欣賞的就是行之說的一句話,威脅來自海上,財富亦來自海上。二十年內,大明必定面相海洋,我胡家人不能缺席!” …… 就在嘉靖四十二年的初秋,兵部尚書胡宗憲連上了九道辭官的奏疏,在里面他只說連年征戰,身體垮了,近兩年來,眼花耳聾,加之京城風少大,氣候苦寒,舊疾復發,徹夜難眠,無法替君父分憂,懇請準許辭官…… 在胡宗憲一再的要求之下,嘉靖終于準了他的請辭,賜少保太子太保銜,蟒袍,金幣,蔭一子為錦衣衛僉事,派兩千名兵丁護送,以最高的禮遇,向這位抗倭英雄致敬! 坦白講,唐毅和胡宗憲交情遠沒有好到生死與共,不惜一切的地步。 他之所以幫著胡宗憲,更多的是一顆公心。 文人總想著水清濯纓,水濁濯足,有道則見,無道則隱……可是要等到天下大治,還用得著你出山做官嗎?正因為危難,才需要擎天巨手。嚴黨在位,天下已經是五濁惡世,烏煙瘴氣,狼犬橫行,遍地腥膻。 人人隱退,誰來解決百姓,誰來掃滅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