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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屎也是屎了…… “師相,張居正的管家去和嚴世蕃的兒子勾結,還拿人家的銀子,二百萬兩啊,他這是干什么?還要不要士林的顏面?如此卑鄙小人,天理不容!” 趙貞吉是個大嗓門,吵吵嚷嚷,弄得房頂兒都快鼓起來。霎時間,徐階的腦袋就大了三圈,他倒是不懷疑張居正拿嚴家的錢,而是在心中狂喊:“上當了,又上當了!” 不用問,一定是被唐毅給算計了。難怪這小子好些日子一點動靜沒有,敢情是憋著壞水呢! “孟靜!”徐階一拍桌案,低吼道:“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審,趕快把案子審清楚,老夫倒要看看,他有多厲害!” 第721章 堡壘從內部崩潰了 查,的確要查清楚。 趙貞吉氣呼呼從內閣出來,他越發覺得徐階過分了,再明白不過的事情,張居正的心腹管家和嚴世蕃的兒子攪在一起,還收了人家的銀子,鐵證如山,師相還袒護張居正,簡直沒有道理。 是張居正重要到壓倒了是非對錯,還是師相也牽連…… 趙貞吉用力甩頭,想要把可怕的念頭甩出去,可是卻仿佛扎了根,怎么也甩不出去。 無論如何,先把情況查明了再說,要真是……少不得要欺師滅祖一回了! 帶著滿腹的怒氣,趙貞吉趕回了都察院,他前腳進來,后腳朱衡和毛愷就趕了過來,兩位老大人都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他們是得到了徐階的命令,才急速趕來的。 三個人面面相覷,滿臉的無奈。 “大案子一個接著一個,這是想要咱們三個老家伙的命??!還不如留在東南,頤養天年,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這條老命就搭進去了?!敝旌獍@道。 趙貞吉神色凝重,“匡扶正義,主持公道,雖百死而不悔!” 好家伙,趙老夫子一副斗破蒼穹的架勢,弄得毛愷哭笑連連,“大洲公總是如此慷慨激昂,我們也少不得舍命陪君子?!?/br> 三法司立刻展開了審訊,先把游七叫上來。 “你去白云庵,所為何事?” “找人?!?/br> “找誰?” “嚴鵠?!?/br> “為了什么?”趙貞吉厲聲追問,游七一肚子苦水,被押來的路上,他不斷思索,很顯然,是被人家算計,落入了陷阱。 負隅頑抗,只會很慘,而且游七捫心自問,這件事情上沒有什么過錯,只要把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了。三法司的三位老大人,都是徐黨成員,老爺是徐階的愛徒,自家人好說話。 想到這里,游七磕頭作響,“啟稟三位大老爺,小人去白云庵,是因為得知嚴鵠身上攜帶著一份關鍵證據,故此前去討來。小人絕非去拿什么銀子,請青天大老爺明鑒!” 游七趴在地上,五體投地,趙貞吉冷笑了一聲,“證據?笑話,要是取證據,為什么不讓三法司,或者順天府去,你一個下人,有什么資格?” 老趙厭惡張居正,說出來的話很不客氣。 “大人容稟?!庇纹呙φf道:“此事牽連到朝廷大員,小人去是怕打草驚蛇?!?/br> “朝廷大員?誰?” “胡,胡宗憲,胡少保!”游七低聲說道。 趙貞吉和其他兩位一聽,腦袋又是嗡了一聲。 他們剛剛結了嚴訥的案子,大學士嚴訥被賜死,一條白凌子,吊死在天牢,右都御史王廷發配遼東充軍,至于韓丘和陳聊芳,斬首,都察院設立近兩百年,從來沒有如此屈辱過,可謂是顏面掃地,威信蕩然無存。 趙貞吉把賬都算到了張居正的頭上,要不是他在背后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又怎么會鬧成這個樣子,好啊,攪得風云變色,還不罷休。 又對胡宗憲下手,是想干什么?繼續爭斗嗎? 趙貞吉就想要發作,朱衡連忙示意,到底是干水利出身的,朱衡顯得謹慎多了。前不久鄒應龍彈劾胡宗憲,說他假造圣旨,朝廷還沒有調查結果,接著嚴世蕃被抓進京,現在又冒出游七勾結嚴鵠…… 一連串的事情,要說背后沒有關系,鬼都不信。 “把游七押下去?!敝旌庖慌捏@堂木,衙役帶著游七下去,朱衡拉著趙貞吉,毛愷跟著,三個人到了耳房。 “士南兄,你怎么又輕輕放過?你一肚子的書讀到哪去了?” 朱衡苦笑了一聲,“大洲兄,你先別著急,咱們把事情理清楚了再說,也不遲啊?!?/br> “哼,我倒要聽聽,你有什么高見?”趙貞吉氣呼呼拉把椅子坐下。 朱衡苦笑了一聲,“很不幸,咱們三個又陷入了一場龍爭虎斗??!” “不是‘又’,而是一直沒有出來!”毛愷悶聲道。 “嗯,據我看,或許是胡宗憲的確又結交嚴黨的罪證,被人家知道之后,想要對他下手?!敝旌夥治龅?。 “既然有罪證,那為何要抓嚴世蕃?”趙貞吉不解道。 “應該是借力打力?!泵珢鸬溃骸耙箬b不遠,多半是怕重蹈覆轍,才使出來的手段?!?/br> “簡直可惡透頂!”趙貞吉通紅著眼睛,怒罵道:“好不容易扳倒了嚴家父子,從內閣到六部,尸位素餐的飯桶都趕走了,換上了一批年富力強,官聲極好的大臣,百姓們翹首以盼,巴望著朝廷振作,國勢重興,革除弊政,救國安民。百姓望治,如禾苗盼春雨,可結果呢,一絲新氣象看不到,爭斗卻一輪接著一輪,比起嚴黨在日,還要過分。幾時想過百姓,幾時想過大明?師相,師相也是老糊涂了!竟然寵信小人,任由jian邪搬弄是非,挑撥離間,如今都察院已經廢了,還不罷休。又要攻訐胡宗憲,人家立了那么大的功勞,又輕易交出了東南的兵權,還上書請辭,為什么還追著不放?非要置人家于死地?我看根本是別有用心,還想挑起更大的內斗,咱們都是心學門下,這幾年東南的心學何等興旺,凡是讀書人,無不以陽明之學為圭臬,唐毅為了心學做了多少,天下人有目共睹,想要牽連到他,我第一個不答應!” 朱衡和毛愷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 趙貞吉作為徐階的弟子,一直都是徐階的鐵桿支持者,事到如今,就連他都流露出對徐階的不滿,最令人擔憂的事情出現了,徐黨內部也開始瓦解。 本來在朝是徐黨,在外是心學,二者相互配合,同仇敵愾,一起扳倒了嚴嵩。 可是隨著俞大猷的案子爆發,心學門人開始拋棄徐階,到了如今,徐黨內部也分崩離析,一場風暴,莫非又要開始了? “大洲公,眼下還有很多疑點,咱們身為司法官吏,不該先入為主。我提議立刻審訊嚴鵠,關口是究竟有沒有所謂的圣旨,要是有,我們自當秉公處理,不會牽連無辜,要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