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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陷入了被動,腮幫子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十岳先生,您也不要自責,誰能想得到,他們竟然喪心病狂到了如此地步!”唐毅寬慰道。 王寅搖搖頭,“督帥,是我錯了啊,總想著以胡大帥的功勞和地位,沒人敢把他怎么樣,最多趕出朝廷就算了??墒俏彝?,張經,李天寵,楊宜,周銑,哪一個不是國士,嚴分宜和徐華亭都是一丘之貉,嚴嵩能干得出來的事情,徐華亭都做得到!呃不,是做得更絕!”王寅真的憤怒了。 胡宗憲萌生退意,唐順之暗中幫著散布出去,京城中幾乎無人不知,徐階自然不例外。 人已經決定退了,還喪心病狂,向俞大猷下手,擺明了是不想善了,王寅哪能不擔心。唐毅心里更明白。 要是光想對付胡宗憲,把他趕出朝廷,胡宗憲的勢力也就土崩瓦解了,根本不用大動干戈。說到底醉翁之意不在酒,煞費苦心,大費周章,目標還是放在自己的身上。 唐家父子和胡宗憲都共事過,又是唐毅把胡宗憲調入京城的,雙方是解不開的關系,拿下胡宗憲,唐毅也就別想跑了。 “佯攻督帥,引蛇出洞,借著俞老總鎮,再向胡大帥發難,遙指督帥。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虛實實,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徐華亭夠狠!” 王寅寥寥幾句,把對方的套路解析得明明白白,可不就是這么回事。只是唐毅不太贊同他最后的結論。 “十岳公,依我看不像是徐階的作風?!?/br> 王寅眉頭緊皺,沉吟了一會兒,抱歉道:“督帥,的確是我倉促了,徐階此人偽善得厲害,督帥剛剛立下大功,按照他的出事風格,應該大加賞賜獎勵,顯得他有多公正,然后再等待時機,或是明升暗降,或是暗中算計,總之他不會立刻發動,而且對俞老總鎮,還有胡大帥下手,都風險極高,會引來各方非議,的確不像是徐階的手段?!蓖跻碱^緊皺,不是徐階,又有誰會這么大膽子,要對付唐毅呢? “督帥,您說會不會是楊博?” 唐毅也有所懷疑,唐毅贏得漂亮,宣大落到他的口袋,楊博肯定不滿,再有胡宗憲占著兵部,晉黨更是垂涎三尺,他們完全有理由對胡宗憲下手。 只是唐毅還不敢確定,他剛剛和楊博談過,京察剛剛落幕,楊博遵照約定,庇護了唐毅的門人,他只是把嚴黨的余孽,還有一些聲名狼藉的官員給干掉了。 據說徐階對楊博相當不滿,責怪他不遵守承諾,為此老楊博還背了好幾道彈劾。雖然不排除楊博故意演戲,聲東擊西,只是楊博比任何人都清楚唐毅的實力,要真是撕破臉皮,晉商就有覆滅的危險。 楊博出手的可能性不高……唐毅的眼前快速掠過朝中的人物,思前想后,竟然沒有找到可能的兇手。 不過有一點唐毅敢確定,從言官的舉動來判斷,一定是徐黨這邊的人,不然沒法策動那么多科道的瘋狗。 徐黨啊,唐毅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能是他嗎? 現在出手,是不是有些著急了? 王寅低聲道:“督帥,你猜到是誰了?” “沒有?!碧埔惆褢岩刹卦诹诵牡變?,“十岳公,還是想想如何應對吧?!?/br> 王寅想了想,說道:“關鍵還是俞老總鎮和胡大帥,督帥該立刻給胡大帥修書,提醒他注意,再有,務必要保護俞老總鎮,免得屈打成招?!?/br> 唐毅思索了一下,“俞老總鎮我是信得過的,至于默林兄,不用我提醒,他也會知道該怎么做?!?/br> “督帥,您的意思是?” “趕快想辦法,我要回京,在宣府隔靴搔癢,沒法全力應變,實在是太被動了!”唐毅用力一錘桌子,要是自己在京城,斷然不會犯給宵小可乘之機! …… 俞大猷就像是做夢一般,他去年領兵出海五個月,連續搗毀了十幾處窩巢,又順勢徹底打通了泉州到琉球的航路,并且在琉球建立了一個補給站。 臘月的時候,俞大猷才返回陸地,畢竟上了年歲,老頭子感染了一點風寒,一直過了年,才恢復過來。 俞大猷是個閑不住的人,他把一輩子練武的心得寫了出來,又自創了一套拳法,正在推敲招式的時候,朝廷的欽差突然駕臨,直接拿著圣旨,就把他給抓了,一刻也不停留,直接押著他進京。 一路上除了帶著刑具之外,其余食物和水一點不少,說話也算客氣,可是俞大猷卻沒法平靜。 圣旨上的日期是半個月之前,如果按照正常的路程計算,欽差少說要二十天才能趕到東南,到自己的駐地,怎么也要二十五天。 可人家滿打滿算,才十五天,路上不一定跑死多少匹戰馬,付出了多少代價。 俞大猷暗自感嘆,他不過是一介武夫,朝廷想要拿他,一道旨意就夠了,何必這么大動干戈? 作為一員大將,俞大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是他清楚,肯定不是小事。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俞大猷滿心感慨,突然外面有人咳嗽了一聲,緊接著推開房門,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中年人,滿臉笑容。 “總鎮,下官是都察院御史韓丘,久聞總鎮威名,心中好生佩服?!闭f著,竟然躬身施禮。 俞大猷呵呵一笑,“一個階下之囚,有什么名聲,大人說笑了?!?/br> “不然!”韓丘用力搖頭,一臉的惋惜感慨,“您老清正廉潔,人所共知,這一次抓您進京,實則是被人陷害了?!?/br> 見俞大猷不解其意,韓丘湊得更近了,低聲說道:“您還記得嘉靖三十七年春天,倭寇進犯福州的事情吧?” 俞大猷怎么會不記得,他因為那一次的事情,險些丟官罷職。 “總鎮,有人已經把事情查清楚了,都是胡宗憲有意縱容倭寇,和您一點關系都沒有?!表n丘淡淡一笑,“您老只要愿意作證,牢獄之災沒了,還能升官發財,何樂而不為??!” 第683章 真漢子 韓丘是嘉靖三十二年的進士,徐閣老的弟子,在嚴黨獨大的時代,他外放知縣,足足干了九年,三次考評,一直是優等評價,卻遲遲得不到升遷,積攢了一肚子怒火,好不容易熬到了苦盡甘來,老師成了首輔,韓丘被調入進城,成為督察御史。 雖然還是七品,可是都察院在京城,天子腳下,只要一本彈劾對了,就能平步青云,連升幾級都是輕輕松松。 關鍵就是上面有人看重你,而這一次正是他贏得上面歡心的最好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拿出真本事來。 在他看來,別管多大的名氣,武夫就是武夫,只要好處足夠大,就不愁不開口。而且他提到的事情,還正是俞大猷的痛處。 當年趙文華倒臺不久,胡宗憲靠著白鹿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