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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防,你是要高升一步的人,這個關頭可不能犯錯誤?!?/br> 徐閣老一臉嚴肅,諄諄教誨,一瞬間,唐毅都覺得自己和張居正換位了,什么時候,徐階對他這么好了? 其實也怪唐毅糊涂,他剛剛開始幫了徐階一個大忙。 別以為麒麟的事情,嘉靖沒有懲罰嚴黨,就算嚴嵩過關了,實際上對嚴黨的損傷比想象中的要大太多了。 海外的大門打開,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涌入,光是那一顆蛇膽,就讓嘉靖怦然心動。以往都是嚴黨伺候嘉靖修道,弄靈芝,弄珍珠,要什么給什么??墒侵腥A大地畢竟開發了那么多年,好東西都被找得差不多了,嘉靖覺得要想成就長生不老,就該從海外找尋寶藏。 這一點嚴黨幫不上他,唯一能幫忙的就是唐毅! 無形之中,嚴黨最重要的價值消失了,另外嚴世藩說什么長脖鹿是踩著祥云來的,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是欺君之罪。 嘉靖非常憤怒,只是一想到嚴老夫人病重,他不愿意在這時候傷害老伙計嚴嵩,而且也不想讓嚴徐之間的黨爭太快落寞。 嘉靖只能把事情放下,徐階也看出來了,他明智地選擇裝糊涂,也沒有跟著起哄,但是賬遲早要算的,而且算的越晚,嚴黨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唐毅前前后后,兩年時間,鞍前馬后,立下多大的功勞!本來封疆大吏,進京之后,就該接替侍郎,或者副都御史,結果讓唐毅在亂七八糟的位置上,蹉跎這么長時間,再不把官職提上去,實在是對不起人。 “行之,這些人案子你做的都沒錯,不過除了九陽會的逆賊之外,其余的不要今年都給殺了,撥到明年一半,如此一來,你在吏部的考評就是妥妥的優等。等年后老夫就去運作,讓你進入兵部,另外老夫準備把椒山也調回來。有你們兩個聯手,哪怕楊博接掌兵部,也不用擔心了?!?/br> 椒山就是楊繼盛,他在東南擔任蘇松巡撫,抗倭有功,調回京城重要,也是應該的。只是楊繼盛是徐階的徒弟,和自己也是好交情,徐階究竟是打算用楊繼盛牽制自己,還是真要同心協力,對付楊博? 唐毅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自是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徐階用人的手段的確高明! 唐毅急忙感謝了徐階的栽培,說了一大車好話,才從內閣出來,沒等離開,就碰上了黃錦。 見面黃錦就告訴唐毅,陛下傳旨,讓唐毅代表他去嚴府慰問嚴閣老,還送了一副御筆,唐毅不知道嘉靖怎么想的,自己剛剛狠狠得罪了嚴家,還讓他去傳旨,是慰問啊,還是挑釁??? 可是圣命難違,唐毅只好硬著頭皮,往嚴府而去,走在路上,還特意買了一些香燭紙錢,裝了好幾包。 離著老遠就看到高大的旗桿,挑著三個大字:“當大事!” 孟子曰:“養生者不足以當大事,惟送死可以當大事”。 誰家門口貼上這三個字,就代表父母一方去世,離著老遠,唐毅就聽到了哭聲陣陣,愁云苦雨。 老天爺誠心不讓嚴嵩過年啊,只怕他往后,都不會有心情過年了…… 第614章 急流勇退 唐毅很早就來過嚴嵩的府邸,那時候他還是個白丁,老爹剛剛考中進士。宰相門前七品官,但是嚴府隨便派出一條狗,都比他們父子有分量。 八年多的時間過去了,老爹爬到了封疆大吏,就連唐毅都要即將成為三品侍郎。與此相反,輝煌的嚴府,興旺繁榮了二十年的嚴家,卻要走到了盡頭。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遠遠的看去,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白幡,側耳聽去,嚎啕哭聲,不絕于耳。沒有絲毫的做作,從上到下,都彌漫著一股子惶恐,甚至絕望的氣氛。 唐毅沉默了半晌,才走上去,迎接他的是管家嚴年,一見唐毅,先是一哆嗦,接著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原來是唐大人大駕光臨,小人拜見唐大人?!?/br> 往日的嚴年遇到了尚書都是仰著臉,用鼻孔看人,何曾有過好臉色,雖然唐毅不同旁人,可是能讓他如此卑微,只能說明一件事:天要變了! 其他前來吊孝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暗中搖頭嘆息,有人甚至后悔過來,想要轉身逃走。 唐毅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深深一躬,“嚴管家,去通稟嚴閣老和嚴部堂一聲,就說本官前來吊唁?!?/br> 嚴年愣了一下,說道:“唐大人,既然是來吊孝,還是里面清吧?!碧埔泓c頭,隨著嚴年走了進去,在進府的時候,有家人捧著孝帶子,親近人都要扎一根,若是外人,可扎可不扎。 家人也不認識唐毅,見他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就以為是閣老的干兒子或者干孫子,捧著孝帶子就上來了。 嚴年這個氣啊,心說瞎了狗眼,這位爺要是發飆了,保證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嚴年給家丁一個嚴厲的眼色,轉頭要跟唐毅解釋。誰知唐毅竟然主動伸手,把孝帶子接了過來,系在腰上。 “嚴管家,這樣行嗎?” “行,太行了!” 嚴年雖然不知道唐毅怎么這么好說話了,他心說不鬧事就好,偷偷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將唐毅引到了靈堂。 整個跨院三十幾間房舍,全都改成了靈堂,院子里擺滿了白幡挽聯,光是看落款,幾乎都是朝中名人,不只是嚴黨,徐黨之中也多半送來了挽聯,擺在最前面的一副就是徐閣老所書。 “魂歸九天悲夜月,芳流百代憶春風?!?/br> 作為嚴閣老的兒女親家,徐階表示哀痛十分正常,只是唐毅怎么看怎么怪異,透過兩行文字,仿佛能看到徐閣老笑成菊花的一張老臉。 唐毅連忙搖搖頭,又仔細看前來悼念的人,在他前面就有董份、萬寀,蔡云程等嚴黨核心人物。 他們在靈堂上香之后,繞道一旁,家屬答禮,通常由兒子在那里跪著,感謝前來的賓客。如此多得客人,絕對是一項體力活兒,怕是嚴世藩絕對不會干的。 果然唐毅想的不錯,答禮的是一個白胖的年輕人,穿著重孝,頭上帶著麻冠,掛著一顆醒目的紅絨球,表明是死者的孫子。 多半不是嚴鴻就是嚴鵠,唐毅記得,幾年前,徐階剛剛把孫女嫁給嚴鵠當小妾,一轉眼兩家的地位就要發生翻轉,那個可憐的女子會落得什么下場??? 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葬禮,而是徹頭徹尾的人間悲??! 唐毅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堵,他說不出什么來,只好快步進入靈堂,拿起三根香,點燃插好。轉身,到了嚴鵠的面前,他見到是唐毅,也是一愣,竟忘了行禮,唐毅也沒有說什么,急匆匆到了外面,長長吸一口氣。 正在此時,突然嚴世藩從旁邊的月亮門,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一陣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