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1
上的鹽怎么也買不光,他還有其他幾家,已經砸進去上千萬兩,還是沒有把鹽價提起來,反正鹽價一直在一分二左右晃蕩,比最初的時候,還要低不少。遲遲賺不到錢,還不停砸銀子,誰也受不了! “鄢大人,小的以為當務之急,還是要把灶戶都管好了,市面上的鹽層出不窮,到底是從何而來?鹽運司就沒有一點譜兒?” 鄢懋卿把臉一沉,怒道:“怎么,你以為我放水不成?” “不敢不敢!”王履太淡淡說道:“小的只是覺得百思不解??!” “唉!”鄢懋卿重重嘆了口氣,“王大人,也不瞞你,我敢說一定是唐毅在背后搗鬼?!?/br> “那您怎么不彈劾他?”王履太都把唐毅恨透了。 鄢懋卿一臉的鄙夷,心說我要是能彈劾倒唐毅,還用得著你說嗎! 他也真是想不明白,唐毅手下的人馬一點動靜沒有,唐毅都上了兩次書,請求回京,結果被徐階給攔住了。這之后唐毅就閉門不出,仿佛什么事情都和他沒關系。 真是奇了怪了,他真有神鬼莫測的手段,能變出食鹽來? 鄢懋卿甩了甩頭,“王大人,無論如何,年關你都要讓我過去,否則我被趕回了京城,沒人盯著唐毅,遇到了什么倒霉事,可沒人幫你!” “你也沒幫上我什么!”王履太暗自腹誹,也只是牢sao而已,他心里清楚,有鄢懋卿在,至少有一層保護,要是沒了他,自己就是砧板上的rou了。 “成,小的可以幫鄢大人,不過也請鄢大人信守承諾,把鹽的來源堵死!” “放心吧,本官說到做到!”鄢懋卿拍著胸膛保證。 王履太手上也沒有那么多現銀,他只能找了七家鹽商,一同借款五百萬兩銀子,送到了鄢懋卿手里。 不是說只要二百萬兩嗎? 人家鄢懋卿也不是三好學生,怎么能白干,再說了,還有干爹和嚴世藩呢! 五百萬兩,加上之前搜刮的,鄢懋卿把銀子分成了三部分,裝成大船,一艘走海路進京,送到宮中,另外兩艘船,一艘送到了豐城鄢懋卿的家,一艘送到了分宜嚴嵩的家。 鄢懋卿琢磨著,有了這二百萬兩,嘉靖的胃口至少能滿足一下了!等今天過去,他一定想辦法,把唐毅趕走,獨霸兩淮,他就可勁兒折騰,不折騰出一千萬兩,絕不把手! 鄢懋卿信心滿滿,以為著銀子送到了京城,哪怕得不到賞賜,也不會挨罵,順利過關是肯定的。 …… 哪知道就在銀子送進京城的時候,有一批鹽運司的賬目在錦衣衛的押解之下,也送到了京城。 玉熙宮中,整整一夜,充斥著算盤珠的聲音,嘉靖徹夜未眠,老總管麥福也不敢睡覺,只能忍著,熬得眼圈通紅,就跟兔子似的。好在上了年紀,覺少,要不然非把他熬死不可。 嘉靖斜靠在云床上面,一雙狹長的眸子,不停閃爍,整整兩個時辰,嘉靖從來都沒有動過。他心中充滿了怒火,整個人都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算出來了?” “回皇爺,算出來了!”麥福急忙將清單送了上來,又回手捧來一盞燈,好讓嘉靖看得更清楚,實際上字已經夠大了,嘉靖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半個月事前,南京都察院的御史林潤上了一道奏疏,他沒有彈劾任何人,而是建議嘉靖,參考織造局的模式,征收鹽稅,定能國庫充盈。 什么是織造局的模式呢? 原來這些年海貿越發繁榮,沾上了皇家氣息,織造局出來的東西價值連城。 江南織造局就吸納了不少織戶掛在織造局的名下,織出來的東西像織造局繳納一筆銀子,然后就能打著織造局的旗號,行銷天下…… 林潤提議,鹽稅為何不能從灶戶下手,生產多少食鹽,就繳納多少稅負,而后灶戶如何出售食鹽,商人有如何運輸銷售,朝廷就可以不管了。 林潤的建議打動了嘉靖,灶戶比起商人,他們在海邊有家有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每天煮海為鹽,生產多少,有目共睹,征收起來也容易。就和莊稼漢差不多,商人則是狡詐多段,又四處流動,有著豐富的逃稅經驗,比狐貍還狡猾。 當然了鹽法改革難度之大,嘉靖心知肚明,鄢懋卿提出重劃鹽區,就沸沸揚揚,他可不想招惹麻煩。但是并不妨礙他弄清楚鹽業的狀況,至少一年能生產出多少食鹽,總要心里有數。 他讓錦衣衛把兩淮鹽運司歷年的賬目調到了京城,算了一遍下來,嘉靖幾乎都瘋了。 “上半年生產了多少食鹽?” “回稟皇爺,有九十八萬引?!?/br> “能收多少稅?” 麥福思量了一下,說道:“啟奏皇爺,一引鹽稅銀三兩,如此算來,上半年差不多就是三百萬兩!” “下半年呢?” 麥福忙說道:“情況應該差不多,灶戶煮鹽也是為了賣,他們都在趕工,想來食鹽賣的還是不錯?!?/br> “哼,不錯,那就是說下半年還有三百萬兩的稅銀,一共就是六百萬兩!為什么只給朕一百八十萬兩?朕的銀子呢?” 嘉靖聲嘶力竭地吼叫,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起來。這幾年市舶銀多了,修道上面花的錢也多了,嘉靖的體內積蓄了更加可怕的毒素,弄得皇帝陛下喜怒無常,哪怕是嚴格老和徐閣老,都時常挨罵。 有的事情可以忍,有的事情萬萬不能忍! “無論是誰,敢拿走朕的銀子,都要讓他一兩一兩吐出來!”嘉靖五官猙獰,對著麥福大聲道:“查,給朕徹查!” …… 實際上不用查,彈劾鄢懋卿的奏疏已經來了,原來此前鄢懋卿大肆逼迫民戶充當灶戶,已經弄得天怒人怨。 后來鹽商收購食鹽,推升鹽價,結果手里的鹽越來越多。那些給他們生產食鹽的官方灶戶,就成了第一個犧牲的對象。 沒人采購食鹽,他們又不能自已拿出去賣,守著滿屋子的鹽,就是沒有糧食,孩子餓得哇哇直哭。 好好的民戶,變成了灶戶,眼下連飯都吃不上了,這不是往死路上逼嗎? 群情激憤之后,幾百個強征來的灶戶,襲擊了一處鹽運司的倉庫,搶走了糧食三千石,擊殺管庫大使一人,兵卒四名。 一直防范著老百姓承受不住鹽價,出現民變,結果防來防去,灶戶這邊倒先出了問題。 早就按捺不住的御史言官紛紛上書,彈劾鄢懋卿胡作非為,激起民變。 在眾多的奏疏當中,最讓嘉靖感興趣的不是別人,而是都察院御史鄒應龍的奏疏,他在奏疏的最后,輕描淡寫,說鄢懋卿把搜刮地皮所得,分成三份,一份送給了嚴嵩,一份留給了自己,最少的一份,才獻給了朝廷…… “欺天了!鄢懋卿,冒青煙!你們拿大頭兒,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