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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變成銀子,而且還需要朝廷國策配合,長期經略,說白了,就是做菜的菜譜,要想吃到美味,還需要購買食材,需要洗菜切塊,需要上鍋烹炒,細心調味,等到能吃的時候,自己還能不能活著都不好說了。 再說得不客氣,就是一張空頭支票。 而東南開海則不然,如今已經是擺上桌子的一道菜,拿起筷子就能吃了。 唐毅這小子典型的畫餅充饑,用美好的遠景把楊博給忽悠住了,輕輕松松就把他放了出來,愣是沒付出什么像樣的代價。 醒悟過來的楊博能不氣嗎! 好家伙,一輩子打雁,被雁啄了眼,唐毅你真行! 楊俊民笑道:“爹,我看唐毅倒是挺有趣的,倒不如咱們就做一個順水人情,和他交個朋友算了?!?/br> “不行!”楊博斷然說道:“告訴你一句話,你爹這輩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虧!” 楊俊民把手一攤,“那您還能如何,進攻南京的罪名是許家和鄭家的,加上之前被查抄的李家和蔡家,七大姓去了一大半,又過了這么長時間,陛下的怒火也消了許多,奈何不了唐毅的?!?/br> 楊博沉著臉,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露出了笑容。 “你小子看著吧,你爹有辦法讓唐毅吃個悶虧,還要感謝你爹手下留情!”楊博伸了伸懶腰,囂張地笑道:“要是不露一手,還真當老夫是面捏的?!?/br> …… 嘉靖三十六年的上半年,是動蕩的,是混亂的,在前后派遣了六位欽差,東南的案子總算是告一段落。 兵部尚書楊博親自撰寫了長達萬言的奏疏,詳細匯報了東南的情況。首先楊博將主要罪名,搶掠市舶司物資、毒殺巡撫阮鶚、攻擊南京城、豢養倭寇等等罪名,都歸結到了被抄家的四大姓身上。 嘉靖當即下令,四大姓中,直接涉案的一律斬立決,其他的男丁發配九邊充軍,女子充為奴婢。 一時間,被砍頭的就有七百多人,其中李家的李東升,蔡家的蔡通貴,還有策劃攻擊南京的鄭宏宇,許云埔四個人被處以凌遲之刑。 為了震懾宵小,四個人被分散在杭州,泉州,蘇州和南京四地行刑,在同一天,他們被推上了斷頭臺。 劊子手把他們綁在十字架上,享受的是最高等級的千刀萬剮之刑,每十刀一歇,一吆喝頭一日例該先剮三百五十七刀,如大指甲片,在胸膛左右起,初動刀,則有血流寸許,再動刀則無血矣……整整割了三天,四個人最后只剩下了完好的頭顱,還有一身骨架子。 深受倭寇之禍的百姓爭相討要割下來的rou塊,拿回去祭奠死去的親朋,歡呼聲,驚叫聲,咒罵聲,交織在一起,把持東南多年的閩浙大姓就以這種慘烈的方式收場了…… 第450章 尷尬癌 處罰了主犯,其他官員賞罰也不能含糊,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歷來都是如此。 首先是浙直總督胡宗憲,他之前有失職之過,好在后來能將功贖罪,揪出幕后黑手,功過相抵,嘉靖賞賜了一對如意,蔭一子錦衣衛千戶,只能算是聊勝于無。 倒是譚綸,由于查案有功,辦差得當,嘉靖破格提拔,官升兩級,任右僉都御史巡撫浙江,而原來的浙江巡撫唐慎則是升一格,加左僉都御史巡撫福建,接替阮鶚的缺。 至于原來的福建布政使參議楊繼盛也提了一級,變成蘇松巡撫。 東南三省的封疆大吏全都換了,這一手可是震撼了大明的官場。這三位巡撫當中,除了唐慎是平調之外,譚綸和楊繼盛都是擢升,論資歷威望,他們遠遠不夠封疆大吏的資格??墒菛|南處在戰場第一線,這時候只看才能,不看資歷。 譚綸文武雙全,參與抗倭以來,練兵作戰,屢立大功,上一次推舉浙江巡撫的時候,他就是人選之一。 這一次五位欽差辦案,趙貞吉和鄢懋卿都因為急躁偏頗,險些釀成大禍,已經被嘉靖召回京城,各自罰俸半年。 唯獨譚綸在辦案期間,老成持重,又最先查到藏匿倭寇據點,立功不小,接任浙江巡撫,也是名正言順,別人說不出太多。 最奇怪的要數楊繼盛,他自從嘉靖三十二年南下泉州,無論民政,還是軍功,都是一等一,在吏部的政績考評都是優等,可是他就是升不上去,原因誰都明白,楊繼盛彈劾嚴家父子,把他壓在泉州,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要不是給唐毅倒地方,他也沒機會升任參議,雖然參議比起知府要高一級,實際上他的權力遠不及唐毅,說得不好聽,就是唐毅的助手,那為何楊繼盛能高升巡撫,執掌一省大權呢? 從圣旨上或許能看出一絲端倪,“……繼盛受命以來,夙興夜寐,竭心盡力,運籌帷幄,頗有功業,發天兵于猝然,破海盜于月港,東南數十年之患,消弭一空……” 楊繼盛能升官,原因竟是月港的勝利。要知道這場勝利可是唐毅策劃的,楊繼盛不過是執行者而已,他都高升巡撫,唐毅該得到什么賞賜呢? 再看看給唐毅的圣旨:“……泉州知府,市舶司提舉唐毅,勇于任事,兩月之間,恢復市舶,有功于朝廷,然則該員志得意滿,行為乖戾,作風浮躁疏漏,以至欽案證物被天火焚毀,有負圣恩,罷去泉州知府一職,貶為晉江縣令,著令原晉江縣令海瑞,接替泉州知府,市舶司提舉一職……” 好家伙,賞賜沒撈著不說,還從知府變成了縣令,更氣人的是原來的部下海瑞竟然爬到了唐毅頭上。 兩個人要是再見面,該怎么辦???難道唐毅要管海瑞叫府尊大人嗎? 按照常理,就算貶官,也是要外調的,不能一個城里的知府知縣上下對調,這不是誠心玩人嗎?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陛下怎么這么……”唐慎想說糊涂,話到了舌尖兒,又吞了回去,只是滿臉的憤憤不平。 唐毅卻擺擺手,氣鼓鼓道:“爹,這個損主意多半是楊博弄出來的,此老被我涮了一回,什么實際好處都沒撈著,故此心中不平,弄出了這么一手。不過您放心,我在福建待不了多久的?!?/br> “是嗎?”和兒子在一起,唐慎的懶癌就發作了,一點不愿意動腦子。 唐毅只好無奈道:“您老調任福建,哪有父子同在一省為官的?” 唐慎尷尬笑笑,“行之,我還是想不明白,這一次朝廷一口氣換了三省巡撫,到底是想做什么???” 唐毅抓起茶壺,給老爹倒了一杯鐵觀音,雙手奉上,笑道:“東南的事情,就像鐵觀音,頭一泡兒要掉倒,剩下的就是一泡一泡的品。經過了幾次的折騰,陛下對東南的情況也看明白了,策略也定下了,掌大局的還是胡宗憲,而下面的人要多用循吏,多做事,少說話,上下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