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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賭輸了,是我贏了好不?” 看著王世貞一臉篤定的樣子,徐渭笑得更歡了。 “別裝蒜了,我早就知道了,這就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讓你目中無人,真是活該!”徐渭毫不留情地說道。 王世貞帥氣的臉龐罩上了一層寒霜,“徐文長,你這個人好沒道理,我贏了銀子,本想請大家伙吃一頓,你既然不識抬舉,那對不起,沒你的份?!?/br> 說著,王世貞大步流星走了過來,從兜里掏出兩個大元寶,笑道:“我請客?!?/br> 曹子朝笑道:“鳳洲公請客,我們可不能不去?!?/br> 大家紛紛起身,跟著王世貞就往外面走,路過徐渭身旁,王世貞還挑釁地看了他一眼,揚長而去。 徐渭眉頭緊皺,王世貞家底兒雖然豐厚,可是也沒到輸了一萬兩,還能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莫非是唐毅出錢給他填窟窿了? 不行,不能放走了王世貞,一定要問明白! 徐渭幾步追上去,伸出雙臂,把王世貞攔住。 “王元美,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不是在會試之前,押了一萬兩銀子,賭我落榜?” 王世貞一聽,差點趴下,怒吼道:“姓徐的,我瘋了不成,拿一萬兩銀子賭博?編排人也找個好點借口,信口雌黃可不是君子作風?!?/br> “誰信口雌黃了,我有證人!”徐渭急赤白臉說道。 “誰?有本事說出來?!?/br> “說就說,誰怕誰,就是行之告訴我的!行之,行之呢?”徐渭回頭看了看,曹子朝、諸大授、陶大臨等人都在,唯獨缺了唐毅。 “還說不是信口雌黃,證人都跑了!”王世貞仰天大笑,總結道:“徐文長,你這個人啊,就是說謊成性?!?/br> “我沒有!”徐渭真急眼了,怒吼道:“姓王的,在貢院里頭我就發誓,為了看你輸一萬兩哭鼻子的德行,我徐渭也不能落榜,不爭饅頭爭口氣,我要讓你知道厲害!” “呸!”王世貞狠狠啐了他一口,“我才沒有那么無聊呢,你的文章雖然不行,可世上比你差的草包更多,我押了一百兩,賭你上榜,這不贏了一百兩回來?!蓖跏镭懙靡庋笱笳f道:“我王鳳洲至于為了和你賭氣,就拿銀子打水漂,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 徐渭氣急敗壞,“你就是三歲小孩子,你就是這么無恥,別以為行之幫了堵了窟窿別人就不知道了,我非要查出來,然后寫十,額不,是一百篇文章,讓天下人看清你虛偽的嘴臉!” 這兩位就像斗雞一樣,越吵聲音越大,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唯獨王世懋眼珠轉了轉,低聲說道:“文長兄,大哥,我怎么覺得你們倆都比三歲孩子強不了多少???” 唰,四道匕首一般的目光襲來,嚇得王世懋一哆嗦,“你們就沒想過,是行之撒了謊?” 此話一出,徐渭和王世貞都愣住了,尤其是徐渭臉上的顏色不停變幻,跟川劇一般好看,突然他一躍三尺高,砸得地動山搖,慘叫道:“唐毅,我跟你沒完!” 徐渭沖向了唐毅的書房,王世貞也緊隨其后,為了避免流血事件,眾人也都跟了過去??墒橇畲蠹乙馔獾氖翘埔憔谷徊辉跁?,難道像上次一樣,被人給綁架了? 當然,大明朝的天子腳下,還不至于出現這種事情,唐毅是被人請走了,錦衣衛的七太保周朔在前面帶路,把唐毅帶進了一處小院,走到了大廳門前,只聽周朔低聲說道:“啟稟大人,唐毅帶到?!?/br> 等了一會兒,里面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帶他進來!” 不是陸炳! 唐毅瞬間心就忽悠了一下,他本以為是陸炳讓周朔請自己,特務頭子就喜歡故作神秘,他也沒多想,可是看眼下的情形,怎么有些不對勁! 他有心不進去,可是大門一開,有四個剽悍的家伙沖出來,兩邊一夾,不由唐毅分說,就把他拖了進去,周朔也感到不對,想要說什么,可是大門已經關閉,他張了張嘴,沒敢說什么,只能灰溜溜離開。 再說唐毅,進了客廳,四下里黑乎乎的,好半天才適應了黯淡的光線,抬頭看去,只見中間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花甲之年的老者,此人身材高大,腰背筆直,目光很足,即便是黑暗中,唐毅也能清楚感受到他雙眼中的怒火。 老者打量半晌,幽幽問道:“你知道老夫是何人?” 唐毅呵呵一笑:“能動用錦衣衛把我叫來,除了陸太保,恐怕就是你李太宰,天官老大人了?!?/br> “果然jian猾!”李默輕蔑一笑:“不錯,老夫就是李默李時言,把你叫過來,老夫就是要為朝廷剪佞鋤jian,小子,你興風作浪的日子沒有了!” 一句斷喝,那四個家伙唰得一聲,抽出了佩刀,兇神惡煞般盯著,好像廟里的四大天王,隨時都會撲上來,要了唐毅的性命。 鋒利的腰刀冒著寒光,四個兇神惡煞一般的大漢,換成誰都會害怕。唐毅同樣不例外,他咬著嘴唇,心里叫苦不迭,看這架勢,比起鴻門宴都要兇殘。我唐毅把你怎么了,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對付我? 唐毅的心里把李默的十八輩祖宗都罵了一個底朝天,李默只是用眼角輕蔑地看著,他十分欣賞唐毅臉上的恐懼之色,輕蔑一笑,“唐行之,你一定在思索,老夫怎么敢私設公堂,把你這個新科會元給抓到了這里,你是不是還在想,老夫不敢把你怎么樣,最多也就是嚇唬嚇唬?!?/br> “沒錯!”唐毅傲然說道:“從有科舉算起,還沒有哪個會元被人在京城給暗害了呢?你既然讓錦衣衛帶著我過來,就應該明白,我哪怕有一點閃失,陸太保都會吃不了兜著走,你忍心好徒弟被一個無名小卒牽連嗎?” 李默哈哈一笑,“說得好,的確沒人敢動堂堂會元,不過……”瞬間李默臉色一變,放聲大笑道:“如果不是會元,只是一個區區犯官之子呢?” 老爹,犯官?唐毅的心頓時慌了,東南就是個大泥潭,內有黨爭,外有倭寇,出了什么事情,一點都不意外,他下意識驚呼道:“不可能,我爹忠心耿耿,功勞潑天,你休要誆騙我?!?/br> “還真是自信啊?!崩钅S手拿出一份奏疏的副本,扔到了唐毅面前?!澳阕约嚎??!?/br> 唐毅將信將疑,把奏疏拿起來,從頭看去,只見上面赫然寫道:臣浙直總督楊宜彈劾趙文華胡宗憲等賊臣疏。 唐毅的心不由得噗通了一聲,急忙往下看去,只見楊宜歷數趙文華的種種罪惡,包括貪墨軍餉,侵吞民脂民膏,殺良冒功,私下媾和,最為要命的則是欺君罔上! 唐毅深知東南的底細,上面所羅列的絕不是空xue來風,李默側著臉,充滿不屑說道:“去歲趙文華還朝,言說水陸成功,江南海晏河清,不到半年之間,倭寇遍地,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