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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文武全才?!睆埥洔睾偷卣f道。 唐慎連忙抱拳,慚愧道:“下官三腳貓的本事哪里拿得上臺面,劉燾劉大人,譚綸譚大人那可都是頂好的武功高手,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br> “呵呵,子誠過謙了,他們功夫或許比你強,可是打仗的本事比你差多了?!睆埥涃潎@地說道:“遠的不說,光是眼前這一戰,斃殺倭寇四千有余,俘虜兩千三百多人,倭寇麻葉授首,所部全都被殲滅,就憑著這份功勞,日后老夫致仕,東南的重任必然落到子誠的身上?!?/br> 唐慎勉強控制住摳耳朵的沖動,搞沒搞錯,他才是嘉靖三十二年的進士,江湖地位低到了不行不行的,能做到兵備的寶座,已經是超擢,沒有十年的積累哪有資格穩定總督巡撫一級的高官。 張老頭不會是吃錯了藥,想捧殺自己吧! 唐慎慌忙站起,誠惶誠恐說道:“部堂大人,下官何德何能,能練好鄉勇保護一方平安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哪還有別的奢望,還請部堂明鑒!” 面對大功不驕不躁,張經欣然一笑,“老夫也是說說而已?!?/br> 好嗎,老這么玩人會閃腰的! 唐毅默默坐下,一聲不響。一肚子話,摸不清張經的套路,他也不敢多說。要是把毅兒叫過來,那小子說不定能看透張經的心思,自己就不行了。 安靜了一會兒,張經又說道:“子誠,這次有功的將士擬好了名單嗎?” “擬好了!”唐慎忙把一份名冊送到了張經面前,張經接過,掃了下開頭就皺起了眉頭。 “子誠,為何把俞大猷放在第一位?據老夫所知,他不過是打了順風仗而已啊?!?/br> “部堂,俞將軍乃是朝廷正規軍,又是他擊傷麻葉,鄉勇不過是地方民團,怎么好僭越?!碧粕骺蜌獾卣f道。 張經面色不悅,帶著怒氣擺手說道:“豈有此理,功就是功,豈能因為身份不同,而有所差異,你馬上把名冊重新擬定,鄉勇之中有功將士,比照官軍,一律重賞,這個老夫親自上書朝廷幫你們爭取?!?/br> “多謝部堂!” 唐慎躬身告退,從臨時的欽差行轅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唐毅正坐在桌案后面,拿著炭筆在畫著漫畫。 畫面上一個萌版的少年郎,正騎著一頭小毛驢往前行走,下一副就坐在了畫舫上,船艙后面藏著不少黑衣人,隨后黑衣人涌出,把少年綁架……唐毅畫的正起勁,背后傳來咳嗽聲,回頭一看,正是老爹。 “咳咳,爹,沒和張部堂多談一會兒?” 唐慎正準備罵臭小子幾句,弄得什么鬼玩意,結果被兒子一句話岔開,他感嘆著坐在椅子上。 “張部堂看了我擬的有功將士的單子,結果他很不滿意,說是要把鄉勇和朝廷官兵一碗水平端。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以往張部堂可是對鄉勇嗤之以鼻,反差有點大??!” 敢情老爹的疑心病又犯了,果然,在官場混久了,再也沒有純良小白兔了。 “爹,依我看,張部堂或許有自己的盤算,但不是壞事?!碧埔阈Φ溃骸敖洿艘灰?,鄉勇勢必名聲大噪,到時候老爹手握重兵,無論張經,還是趙文華,都一定會全力拉攏,爭著出價,越抬越高。恭喜老爹,從此升價倍增,行情看漲??!” “呸,你爹又不是花姑娘!”唐慎笑罵道,聽兒子一說,他倒是松心了不少,只是他還有些疑惑。 “毅兒,你說兩邊都拉攏你爹,那你爹該怎么辦?” 唐毅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爹,那您覺得該選擇哪一邊呢?” “這個……” 唐慎沉吟半晌,說道:“毅兒,從人品cao守,張部堂都是我敬重的前輩,趙文華是嚴嵩義子,聲名狼藉,自然該選擇張部堂。只是你小子不也說過,在政治上不能光憑著好惡取舍,張部堂對鄉勇有成見,又握有狼士兵,你爹就算投靠過去,那也是后娘養的,反而是趙文華孤身一人,勢力單薄,投靠過去,肯定會受重用……”紅果果的利益算計,唐慎覺得有損做人原則,頓了一下,又說道:“毅兒,我不看好李太宰!”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把唐慎心中的憂慮全說出來,李太宰就是李默,說到底大明的心臟還在京城,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李太宰頂不住嚴閣老的壓力,張經就做不長,宦海浮沉,只問勝敗不問是非??! 唐毅聽著老爹的分析,默默點頭,可是又暗暗搖頭。 如果以現在的眼光來看,老爹的選擇沒有說的,可是把眼光放得長遠,這么選擇就是大錯特錯,甚至萬劫不復! 說到這里,唐毅不僅想起了歷史上的胡宗憲了,潑天的功勞,竟然落一個凄涼的下場,比起岳飛差不了許多,說到底還是站錯了隊伍,選錯了邊。 “爹,容孩兒說兩句肺腑之言?!碧埔隳氐卣f道。 唐慎反倒輕松了,笑道:“你小子有主意,爹聽著就是?!?/br> “佞黨小人或許一時得勢,但是天下間總有浩氣長存,黎民百姓,眼光雪亮,忠與jian,對與錯,是與非,不會一直乾坤顛倒,黑夜過后白晝必然來臨。壞人不會一直囂張,好人不會一直被壓抑……畢竟,嚴閣老已經七十六歲了?!?/br> 如果沒有最后一句,前面的不過是正義必勝的空話而已,可是加上后面一句,意味完全不同,變成了血淋淋的現實。 嚴嵩勢力再大,總不能讓閻王爺給他活一天減一天,越活越年輕,嚴閣老終有成為明日黃花的那一天。而且憑著他的臭名聲,繼任者一定會清算嚴嵩,凡是和嚴黨沾上邊,下場絕對是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唐慎的額頭冒出了汗水,坐在椅子上,呆望著天棚,身體震顫。懊悔地說道:“險些一失足成千古恨,毅兒,爹明白了,還是要站在張部堂一邊?!?/br> “錯!您沒明白!”唐毅斷然說道,唐慎一下子愣住了,不選趙文華,也不選張經,那到底該如何??? “毅兒,你沒說錯吧?”唐慎夸張地問道。 “當然沒有,嚴嵩什么時候倒臺,我不知道,可是張經一定在嚴嵩前面倒臺,倒向嚴黨是遠慮,那么倒向張經,就是近憂?!?/br> 唐慎苦笑著搖頭,“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看還是趕快致仕算了!” “其實也不錯,可以好好陪陪姨娘,給咱們家傳宗接代……” “小兔崽子,你討打是吧!”唐慎故意沉著臉,抓起硯臺就砸唐毅,唐毅連忙躲過,笑嘻嘻說道:“何必動怒,兒子是提醒您,堂堂成國公的妹婿,用得著抱大腿嗎?” “成國公?就是好聽而已,與朝廷大政,一定影響力都沒有,指望不上??!”唐慎仰著頭嘆道。 “呵呵,成國公不行,不是還有我嗎!”唐毅一屁股坐在書桌上,湊到老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