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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沒幾天這只神龜就死了,負責喂養神龜的宮女擔心受到重罰,就出了著名的壬寅宮變…… 一想到嘉靖,唐毅麻木的腦袋有了思路。 玄龜在傳說中,那是和龍鳳麒麟相提并論的神物。嘉靖修煉長生不老,多少年不近女色,不食葷腥,換成普通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是九五之尊,因此嘉靖需要不斷有祥瑞出現,肯定他,鼓勵他,嘉獎他,讓他能堅持下去。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在嚴嵩的帶動之下,大明的官員掀起了尋找祥瑞的浪潮。 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往上獻,只要討得嘉靖皇帝的歡心,沒準就能連升三級,比起買彩票爽多了。 不管象龜是怎么弄來的,看樣子譚聰是起了這個心思,只是他為什么要找自己呢? 重新回到了二堂,譚聰笑瞇瞇問道:“行之,你怎么看那個玄龜?” “這個……”唐毅沒義務給譚聰講什么海上有個島,島上一大堆這玩意,他只能故作驚訝,嘆道:“詩經有云‘憬彼淮夷,來獻其琛,玄龜象齒,大賂南金’,依晚生看,此龜顏色漆黑,滄桑雄健,碩大無比,尤其是四肢如柱??礃幼雍蛡髡f中的玄龜的確有些相似的地方。老父母能得到此等神物,獻給陛下,必定受到重重封賞,晚生恭喜老父母了?!?/br> 譚聰笑得瞇起了眼睛,捋著胡須說道:“賢侄好見識,老夫為官十幾年,夙興夜寐,只求上報皇恩,下撫黎民,如今天降祥瑞,實在是蒼天有眼,老夫愧不敢當!” 你還知道羞愧??! 弄來這么個敗家的玩意,就能對得起皇上和百姓了,唐毅實在是理解不了譚聰的思維。不過不要緊,譚大人自嗨就夠了。 嘰里呱啦,先說玄龜何等了不起,接著說他又是多么勤政,多么尊重皇帝,孝順父母,就連小時候過馬路扶老太太的事都講了。 聽到唐毅一陣陣發困,兩個眼皮打架。 譚聰或許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腆著老臉笑道:“行之賢侄,此等祥瑞老夫本來想獨自獻給陛下的?!?/br> “喔,好啊,晚生盼著老父母升官晉爵?!碧埔阋稽c都沒有興趣,他想升官有一萬種辦法,不至于下作到這個程度。 倒是譚聰見他不在乎,心中頓時又高興了幾分,到底是年輕,不知道輕重。 “是這樣的,賢侄和令尊都是太倉的驕傲,有了好事豈能忘了你們。老夫希望賢侄能夠揮灑文采,寫一篇為盛舉增光,到時候陛下嘉獎,咱們一同受賞,豈不是美事?” 唐毅眨了眨眼,他可不覺得這是啥好事,譚聰一把年紀無所謂,他要是寫了什么勞什子的玄龜賦,沒準就被打上了幸進小人的標簽,等到嘉靖回歸老天爺的懷抱,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翻出來舊賬,這就叫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只是譚聰一片誠心,還拿出案首誘惑自己,不好拒絕。唐毅眉頭緊皺,不停思索。 譚聰只當他另有心思,不由得咬了咬牙,跺跺腳,仿佛下了多大的決心。 “罷了,行之賢侄,老夫和你打開天窗說亮話,玄龜不同尋常之物,老夫要是層層上報,功勞肯定會被分走。老夫知曉你的人脈深厚,認識的人多,只要能把玄龜直接送到陛下手里,升官歸我,賞賜的財寶歸你,另外老夫再給你五萬兩銀子的疏通費用,一句話,你答不答應?” 譚聰之所以這么下血本,是因為他年紀大了,一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能脫下藍袍,換上大紅袍。只是他交際不廣,政績也不突出,走大路已經是升官無望,只能靠著出奇制勝,玄龜就是他最大的儀仗,因此才不惜血本。 唐毅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是譚聰的堅決他還是清楚的,只怕自己回絕他,這位會立刻翻臉。實在是犯不著得罪他,偏偏自己又不想寫,該如是好…… 唐毅突然眼前一亮,忙笑道:“老父母誤會了,晚生覺得文采有限,寫這種賦必須才華蓋世,心思機巧的高手才行?!?/br> “這么說賢侄有人選了?” “嗯!”唐毅笑道:“老父母可知道徐渭徐文長?” “怎么?他能出手?”譚聰這下子可高興壞了,唐毅雖然有名氣,但是只見過他的對子,詩詞和唱曲,并不清楚他的文章如何,徐渭不一樣,早就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他要是能出手,再好不過了。 “賢侄,真要是能說動文長先生,老夫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了?!?/br> “老父母客氣了,晚生也是您治下的子民,太倉越來越繁榮,離不開老父母的功勞,為您做事,是晚生的榮幸?!碧埔憧蜌獾卣f道:“正好文長兄在我家做客,讓他幫忙寫作。再有我去聯絡一下錦衣衛江南千戶七太保周朔,走錦衣衛的路子,直接送到陛下的手里,您看如何?” “好!”譚聰真是喜出望外,心說自己沒看錯人,唐毅這小家伙果然如同傳說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 譚聰興奮之下,拉著唐毅喝酒,臨走的時候,一直送到了外面,還連說要親自拜訪。 從知州衙門回來,唐毅直接到了徐渭住的跨院,來到了臥房,這家伙正四仰八叉,毫無形象地酣然大睡,嘴角下的口水都流成了河。 “起來!” 叫了一聲沒反應,唐毅轉了轉眼珠,猛地喊道:“吃飯了!” “啊,把豬頭給我留下!”徐渭眼睛還沒睜開,就叫了起來。 豬頭,豬頭,你都快成豬頭了! 唐毅鄙夷地說道:“豬頭沒有,官服倒是有一件,想不想穿就看你了?!?/br> “官服!”徐渭揉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疑惑地問道:“什么官服?你要提拔我當官???” “我都是白丁,怎么提拔你?!碧埔銢]有隱瞞,直接把事情說了一遍。 “只要你寫玄龜賦,陛下一高興,不就記住你的名字了嗎?到時候你就是簡在帝心,一高興賞個六品七品的冠帶不算什么,小弟還領著錦衣衛百戶的俸祿呢?!?/br> “原來如此?!?/br> 徐渭坐在床頭,扣著腳丫子,凝眉瞪眼,半晌才說道:“按照你的意思,那個玄龜不是玄龜,而是什么加……什么象龜,那萬一讓陛下知道了,我豈不是要掉腦袋,不干不干!”他把腦袋晃得和撥浪鼓似的。 “你怎么這么軸啊,我知道不代表陛下知道??!” 徐渭翻了翻眼皮,不屑道:“陛下身邊能人異士,難道就沒有比你還高明的,打死我都不信!” 唐毅一下子被噎住了,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來的,比你們都厲害著四五百年吧? “文長兄,陛下身邊人雖然多,可是他們都不說實話,要不天下也不會一地雞毛了。再說了,你可是答應要報我的,只要讓譚聰滿意,他就能給我一個案首?!?/br> “當真沒事?” “絕對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