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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龐遠想得多一些,忙問道:“唐賢侄,可別把人氣壞了???” 江一麟沒心沒肺笑道:“氣死了也活該!” 唐毅倒是無所謂,說道:“多慮了,那種人才舍不得死呢,不過是免得尷尬裝得而已?!北娙艘宦?,這才點頭大笑。 船只繼續北上,由于耽擱了一點時間,到了碼頭的時候,已經晚了,大家肚子咕咕亂叫,少不得只能吃點干糧墊墊了。 倒是徐三走過來,笑道:“諸位老爺,岸上已經準備好了酒飯,請諸位老爺上岸吧!” 大家帶著驚喜的心情,踏著跳板來到岸上,果然沒走幾步就有一處酒家,從里面飄出陣陣香氣,引得口水長流。走進去一看,果然十幾道各樣菜式擺滿了桌子,還有伙計不停送上來。 趙聞一見,忍不住大笑道:“看來跟著子誠兄就對了,別客氣了,趕快吃吧!” 大家伙路途疲憊,顧不得斯文,甩開腮幫子,一頓猛吃。倒是唐毅慢條斯理,還把徐三叫了過來。 “沿途都預先準備了?” “嗯,怕老爺吃不慣,提前派來江南的廚子掌勺?!?/br> 唐毅笑著點點頭,贊嘆道:“雷七說你做事嚴謹,我還不信,誰成想毛頭小子變了這么多!” 徐三不好意思地笑笑,“吃一塹長一智嗎!” “嗯,大小伙子也不能總干跑腿的活兒,好好想想,往后要做什么,跟著我說一聲?!?/br> “哎,多謝少爺!”徐三可知道唐毅從來不說假話,這才一年多的時間,多少人都飛黃騰達了,唐毅的承諾簡直就是金字招牌,徐三激動無比,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好好辦事,把少爺伺候好了,什么都不愁! 眾人酒足飯飽,正要去休息,突然簾子一挑,從外面走進三個人,為首的主人,后面兩個小書童,其中一個捧著琴,另一個拿著寶劍?;镉嫾泵ε苓^來,歉意地說道:“客爺,小店要打烊了,不招待外人,您看……” “無妨?!眮砣宋⑽⒁恍?,說道:“我是來拜會朋友的?!?/br> 小伙計一聽,急忙閃開,這個人幾步走到了眾人的面前,突然抱拳拱手,問道:“哪位是沙洲大捷的唐大人,在下想請求一見!” 唐慎正靠著椅子剔牙,一聽要見自己,慌忙站起,抱拳說道:“不敢,在下就是唐慎,請問先生是?” 來人笑著打量了一下唐慎,介紹道:“在下楊繼盛,草字仲芳,號椒山,忝居刑部員外郎之職,此次調任京城為官。在半路上看了一場精彩的比試,好奇之下,一打聽才知道是唐大人北上,故此冒昧叨擾,還請唐大人見諒?!?/br> 唐慎倒是無所謂,只是聽說人家是官場前輩,又主動來訪,急忙熱情招待,讓廚房重新安排酒菜。 只是坐在旁邊的唐毅聽在耳朵里,卻不由得打了一道閃電,震得他七葷八素,手腳顫抖。 楊繼盛,這個其貌不揚的家伙就是楊繼盛??! 說起來唐毅知道的人物不算多,可楊繼盛絕對是其中之一,這位剽悍的老兄上書彈劾嚴嵩,一腔熱血鑄就神劍,一副鐵骨扛起道義江山。遭受嚴刑拷打,rou裂筋斷,竟然自行割下腐rou三斤,斷筋二條,在監獄之中存活三年之久。 正是他的堅持,才讓嚴嵩一黨在道義上徹底破產,直接走向了敗亡。唐毅默默盤算著時間,嘉靖三十一年末,正是楊繼盛北上的時候,再過一個多月,他就會毅然上書。 唐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和創造歷史的人物距離如此之近,這種震撼比起和唐順之等人接觸,都要來的強烈無數倍! 他默默的觀察,楊繼盛是個很和藹的人,他是嘉靖二十六年的進士,和張居正同一科,而且兩人只相差了四名而已,同為天之驕子,深受徐階的愛護,又因為彈劾仇鸞,而第二卷。,簡在帝心。 究竟是什么樣的力量,會促使這個前程遠大的中年人做撲火的飛蛾,唐毅實在是想不通。 他想不通,倒是楊繼盛注意到了他,笑瞇瞇說道:“唐行之對吧?荊川先生對你可是寄予厚望,楊某想要考??夹?,你可愿意?” 第153章 我想靜靜 聽楊繼盛要考校自己,唐毅連忙說道:“學生讀書不多,詩詞文章粗俗不堪,只怕不能入大人的法眼?!?/br> “哈哈哈,詩詞文章?于國何用?!睏罾^盛抓著手里的酒杯,仰脖喝干,只覺得一股火焰在喉嚨里炸開,渾身為之一振。 “好烈,好醇的酒,是山東的,還是北直隸的?”楊繼盛隨口問道。 曹大章在一旁笑道:“都不是,是太倉的,這酒有個名字,叫鳳洲酒?!?/br> “鳳洲酒?和王元美還有關系?”元美是王世貞的字,楊繼盛和王世貞是同科,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在京當官的時候,兩個人經常一起喝酒。 唐毅忙說道:“說起來和鳳洲公也有些淵源,這酒是小子的酒坊釀造的,為了打開商路,就借了鳳洲公的大名,不過可不白要,我一年要送給他一千斤美酒呢!” “一千斤?你想把王鳳洲喝死??!”楊繼盛不由得笑罵道:“王世貞好酒,但喝不了幾杯不說,酒品還極差,這樣的烈酒送給他,他還不得學劉伶一醉三年???” 王世貞幾乎是所有讀書人的偶像,聽到楊繼盛說起他,大家都來了精神。 唐毅笑道:“敬美表哥都和我說了,所以這鳳洲酒有兩種,一種是清酒,一種是烈酒,為了讓鳳洲公痛快答應,我只告訴他有鳳洲清酒,還請椒山公不要說穿?!?/br> 楊繼盛愕然,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用手指著唐毅,大聲說道:“果然如荊川先生所言,你小子渾身都是心眼兒!想封我的嘴也可以,不過你可要拿出點東西才成,我總不好和鳳洲比,五百斤吧,鳳洲酒,要烈的!” “好?!碧埔阋豢诖饝?,笑道:“我看這樣,不如干脆把烈酒改名叫椒山酒?!?/br> “那可不成,掛上我的名字,誰知道??!”楊繼盛笑著說道:“生意砸了,我上哪喝這么好的酒了!” 楊繼盛一番話說得大家開懷大笑,每個人又陪著楊繼盛喝了好幾杯,借著酒性,楊繼盛拉過唐毅,按在了自己的身邊。 “剛剛我說要考校你,可是卻不想考你什么詩詞歌賦。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那些玩意餓了不當飯,冷了不當衣,無非就是一塊功名磚而已!” 這話一出,在場的諸位臉色都是一變,他們可都是指著這些東西活著呢,被楊繼盛說的一文不值,他們哪能認同,只是礙于對方的身份,卻不敢反駁。 楊繼盛輕笑了一聲,“你們或許心里不服,楊某卻不是信口胡說,我在狄道當過典吏,狄道,你們知道嗎?” 龐遠他們大多埋頭讀書,了解的不多,倒是曹大章博聞強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