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課桌上。

蘇寒衣也冷冷地道：“我也覺得無法原諒！雖然不一定有救，但是如果那個時候能有一些緊急救護措施的話，李老師大概就不會死了。為什么這個世界上這么多人喜歡草菅人命呢?！?/br>
我雙眼看著蘇行之電腦上的數據，邊聽著旁邊蘇寒衣和齊飛的話。蘇寒衣一向是個正義感十足的孩子，只不過過去的經歷沒有讓他這種特質明顯地表現出來，所以聽到他的發言我并沒有多少驚訝。只是齊飛……這個隱藏很深的孩子，真的是這么有正義感嗎？還是說，雖然涉世已深，他的心里還是向往光明的？怎么想，都覺得讓人很驚訝。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這樁，讓我覺得有點古怪的，李老師的案件。我輕輕地問道：“蘇行之，你能夠查出警方在案發現場找到的一些東西的資料嗎？說不定上面有什么線索?！彼鹆寺暋昂谩?，便立刻利索地開始查閱起警方偵查庫內的資料來。不一會兒，只聽電腦發出幾聲“嘀嘀”聲，蘇行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蘇樵，找到了，你要的東西?！?/br>
我、蘇寒衣和齊飛、丘藝都湊上前去看。我的視線在一堆警方取來的證據中梭巡，最后停留在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紙條上，指著它說：“蘇行之，你能不能幫我把它放大看一下？上面好像有什么痕跡?！?/br>
蘇行之將小紙條所在的文件夾點開，紙片的那個檔案迅速地彈出，下面還附著一行小字：自死者手中發現，疑似為死者臨死前咬破手指所寫。但因雨水浸潤，字跡已全然模糊，無法辨認。

我和蘇行之的表情霎時凝重了起來，看著那張沾染著鮮血的小紙條，心內游蕩許久的想法隱隱被證實了。我撐起身體，對著身后同樣臉色不對的蘇寒衣和齊飛道：“看到這個，你們會有什么感覺？”他們兩人看了看我，沒有說話。丘藝滿臉不解地搔著頭。倒是蘇行之首先開了口。

“李老師這次車禍死亡，有兩種可能性。1、肇事者與李老師有宿怨，這根本不是一次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故意殺人案件。肇事者在將李老師撞死后，揚長而去?！?/br>
齊飛走過來，接著說了下去：“2、肇事者與她無怨無出，意外發生事故。但肇事者見死不救，將李老師拋下獨自逃跑，導致李老師死亡?！?/br>
蘇寒衣繼續道：“但是如果結論是2的話，那么就根本無法解釋李老師為什么要在臨死前那樣痛苦的狀況下留下小紙條。要知道，當時她的肺被肋骨穿破，血液大概會倒流至咽喉，連呼吸的時候都會帶著很難過的血腥氣。卻要拼著最后一點力氣寫下這個……很難不讓人起疑?！?/br>
“那么那張小紙條的作用就是……”丘藝問道。

我點了點頭：“如果說第二種說法成立的話，那么我們假設李老師在臨死前看到了那個殺人兇手的臉，并且知道了他的身份。于是拼著臨死前最后一口氣，用自己的鮮血寫下了那個兇手的名字……那么，李老師的這張死亡訊息，也就迎刃而解了……”

“上面寫著的，是兇手的名字！”

齊飛和案件

李老師的案件當然不可能在幾個孩子的推測中得出結論，再加上這次在全校面前的當眾受辱，齊飛心里似乎一直憋著一口氣。雖然在那天分析案情時顯示這個孩子還沒有失去基本的理智，但看這幾天他率領著J班眾人做的一系列動作就明白，齊飛從來沒有釋懷過。

幾天觀察下來，我也有點明白了這一場鬧劇里的利害關系。

班主任沒有了，班級參加年級活動無法得到任何榮譽，連帶著加分也無法獲得。要知道，J班享受有學校的福利，同時也未嘗不是被鉗制著。一旦沒有足夠的學分班級就解散——大概那天A班的廖正明也是打著這個算盤吧。他倒是真的把一切都計算好了。

我和蘇寒衣、蘇行之三個身在J班的人作為Phlia小學創辦人的后代，在面對這些統攬大權的班主任時都沒有任何優勢，更不用說先天條件就比較差的齊飛。那天廖正明拿齊飛殺雞儆猴也是這個目的，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得罪我們，所以就打最沒有地位的一個。

——由此看來，蘇家在Phlia小學的威懾力固然還在，卻也所剩無幾了。難怪，蘇朗軒那個男人會偷偷溜到這里來旁觀整個事件，應該也是發現了這種現象，想要根除的吧。畢竟不在他掌控中的東西幾乎沒有。

“如果說……有個好的平衡方法就好了……”

我垂眸，靜靜思考著最近亂成一團的事件。

比起我沉浸在如何解決J班危機的問題上，蘇行之似乎對于李老師的案件更加感興趣，這幾天老是帶著蘇打、蘇瑩、蘇沃和蘇冥亂竄，收集情報。由于幾個孩子正好分散在了不同的班級里，搜索工作顯得格外容易。再加上蘇打所崇拜的那位磊磊在數據收集能力方面出乎意料的強，蘇行之的破案過程一日千里。引得跟在我這邊幫助J班的蘇絡音驚嘆不已，連帶著對磊磊此人也改觀了不少。只是那個sao包的家伙一看到蘇絡音就像孔雀開屏一樣地喜歡炫耀自己的功勞，弄得小女孩很快又對他厭惡無比了。

我沒有心情去管這些小兒女情事，只是幫著有些沮喪的齊飛想辦法解決J班的問題。也曾經想過替全班的學生補課，無奈一個個問下來才發現，這個班級的孩子的資質真是天差地別。聰明的，什么東西都一學就會。笨的，卻是教了一百年都背不出一段話?？偟膩碚f，班里學生的成績是明顯的兩極分化，對于提高平均成績奪年級第一加分根本無濟于事。

眼看著齊飛越來越暴躁，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解決方法。那天趁著中午午休的時間跑到花園去睡了一覺，回到教室時，卻只看到一片狼藉，猶如臺風過境。

“呃……你們……怎么了？怎么會這么亂？”

我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碎玻璃渣，緩緩踱到教室中央。幾個女孩子正在角落里小聲哭泣。蘇寒衣板著一張臉，額頭一個碩大的包，正垂著腦袋坐在地上。一個女孩正一邊照顧著他，一邊抽噎著。

但是全場中受傷最嚴重的當屬齊飛，他的臉上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正不停地流著血。旁邊的丘藝試圖為他上藥，被他一把揮開。我見了此景，對丘藝皺了皺眉示意。他馬上領會了我的意思，帶著教室里剩余不多的人走了出去。臨走前，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為什么我剛出去一會兒就變成這樣了？”拾起蘇寒衣丟下的繃帶，為齊飛裹起。他像只炸了毛的貓，想要用拒絕丘藝的方法一樣拒絕我。笑了笑，用過去幾乎沒有顯示過的力量鉗住他的雙手，緩慢，而又堅定地為他上藥、纏上繃帶……他漸漸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