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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忙的活幾個小孩都爭先恐后地完成了。我和蘇寒衣幾個一起把帳篷上鏤空的布窗簾用繩子扎好,又順便固定了一下重新豎起來的支撐桿。,當然,讓帳篷倒塌的蘇打和蘇絡音兩人承擔了全場最麻煩的活,替大家搬行李和食物前后跑來跑去了好幾趟。西藏的沙漠,夜晚并沒有寒冷到令人刺骨,卻也帶著絲絲的涼意。大家把床圍成一個圈,中間燒了一小堆火,一起啃著帶過來的罐頭rou。很多人都吃不太慣這種東西,我卻甘之如飴。蘇絡音和蘇沃為此都叫了我聲“怪人”。我只是笑笑,沒有說什么。火,聚在一起的眾人,帳篷外,是黃沙滾滾的沙漠。這樣的氣氛,顯然最能勾起人的講故事情結。所有人中最見識廣博的扎西德勒大叔咬了口西藏特產的干餅,摸著黑黑的胡茬,開始為我們講起了當地的各種傳說。“說起我們這兒,有趣的故事真是數不勝數。不過今晚我大概只來得及講其中一個故事。在這之前,我想先問你們個問題,各位小少爺小姐們,我們為什么要橫穿這片沙漠呢?”蘇打立刻舉手:“因為蘇樵在被追殺,所以我們要逃得遠遠的!”剛說完,便“砰”地吃了蘇絡音一記毛栗子,悻悻地垮著小臉縮了下去。扎西德勒大叔笑了笑,看向有點躍躍欲試的蘇行之。蘇行之推了推眼鏡,說:“先前在車上我的導游教了我很多關于沙漠的知識。是為了讓我們更了解這塊地域的法則嗎?”“嗯……有一點對,但不全對?!痹笫暹谛χ鴵u了搖手指。“是——讓——我——們——見——識——西——藏——沙——漠——的——鬼——魂——嗎?”蘇冥冒著星星眼,慢吞吞地說完。他身旁所有人立刻退避三尺,嚇得不敢靠近。“風吹日曬鍛煉我們的毅力!”“來旅游的來旅游的!”“哼,無聊?!?/br>所有孩子都逐一發表了意見,卻沒有一個讓扎西德勒大叔滿意的。無法,他轉頭充滿期待地看著我,濕潤的一雙牛眼讓我一凜,說出了正確的回答:“這篇沙地據說是藏羚羊的棲息地,很多攝影師都曾在這里捕捉到它們的身影。這次特地繞到這個沙漠來,大概就是來看藏羚羊的吧?!?/br>聽了我的答案,扎大叔興奮地一拍掌,砸地身下的床都抖三抖:“小樵少爺,說得好!”他有些滿足地仰頭看著帳篷頂,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各位小少爺小小姐們,你們要知道,藏羚羊可是這里最神奇的動物哦,傳說它是整個西藏的守護神,只要有藏羚羊的地方人民就永遠不會失去勇敢的精神,代代繁衍昌盛……記得很久以前,一個藏羚羊群被狼群逼到了一處懸崖,走投無路時……”火堆發出吡啵聲,所有的孩子都聚精會神地托腮聽著扎西德勒大叔的西藏故事,和他一起沉浸到了故事里美妙的情境中……而這時的帳篷外。微風卷過一捧沙礫,在空中悠閑地曼舞。十輛吉普車靜靜地??吭趲づ裢獠贿h處,黑暗中看起來像是連綿成線的大片影子。一雙黃澄澄若燈泡般的大眼睛,帶著冷厲的審視意味看著帳篷中泄出來的微光,陰沉而又神秘……消失—出現“庫卓,今晚的彩排已經結束了,你怎么還呆在這里???快回家吧?!本瓢衫锏姆諉T有點訝異地看著獨自坐在陰暗處的男人,男人低垂著頭,線條剛硬的側臉微微側著,帶了點些微的沉重感。聽到服務員的話,被喚作庫卓的男人戰栗了下,用手扒了扒因為晚上的排練而有些凌亂的卷發,將臉深深地埋進了吧臺上的柔軟皮毛內。他的手指輕輕顫抖著,露出來的眼尾痛苦地皺起來,像是內心深處深埋著什么,直到今天仍讓他感到不堪重負。女服務員看著他,覺得更加奇怪了:“庫卓,你怎么了?喂,我要關燈了?!?/br>桑巴庫卓卻沒有理會女服務員的話,繼續揪著手上的皮毛不停顫抖著。“你!好好好,你自己呆在這里吧!”見這位出了名大牌的歌手不聽她的話,女服務員一瞪眼,咬了咬牙,“啪”地一聲便將酒吧的電源全部切斷。腳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跑到了酒吧的門口。只聽“叮鈴”幾下金屬摩擦的聲音,竟是毫不猶豫地將酒吧的鏈條鎖上了。而留在酒吧內的桑巴庫卓仿佛沒有聽到這些響動,只是不停地抽搐著身體,低語著。“叛徒……叛徒……我是叛徒……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怎么辦才好……該怎么辦才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大叫一聲,身體無力地滑到了地上。城市另一頭的沙漠腹地內。“于是,老羊們犧牲了自己,讓剩余年輕強壯的羊兒們越過了懸崖,繼續它們一族的繁衍……”扎西德勒大叔的故事說到尾聲,大部分孩子已經趴在床上甜甜地睡著了。唯有蘇瑩幾個人仍然堅持著,眼淚汪汪地聽著這個有關藏羚羊生存的偉大故事,潸然欲泣。我打了個呵欠,半闔著眼躺在床單上看蘇寒衣幾個一臉凝重地思考著故事結局的意義,頭腦沉沉的,像是快要睡著了。“啊……怎么這樣……那老羊他們就都死掉了嘛……好可憐啊……”蘇瑩緊緊地扯著扎西德勒大叔的袖子,晶瑩的淚珠在眼眶里直打轉。她一向是所有人中心思最細膩的一個,被這故事觸動得也最深。反觀蘇寒衣、蘇行之、蘇打、蘇絡音幾個,雖然也被震撼,卻不會如此傷心。而我的話,就更不會為這樣的故事所動搖了。生老病死,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生物都必須遵循的法則。有所差別的,大概也只是生的時間長短而已罷了。正是因為所有事物的生命都如此短暫,所以人類才會更加珍惜地度過每一天。否則,便會虛度光陰,渾渾噩噩。只是……即使是上輩子,我好像,也是一直在浪費時間呢……苦笑了一聲,聽著蘇瑩他們幾人的管家哄著幾個孩子洗刷入睡。身體兩側各貼上來兩個帶著清涼水汽的小小身軀,一個有點猶豫地靠著我,一個果決地將我的腰圈在臂彎里。沒有多注意蘇行之和蘇寒衣兩人的行為,我帶著一種微妙的遺憾感覺進入了夢鄉。夢中,是一片冰冷的空白。沒有任何事物存在的夢境,傳來遙遠的歌聲。“馬里……阿普賽了……”什么聲音?是什么聲音在我耳邊吟唱?“娜姆加比賽勒思為,阿爾克特里拉……耶路默撒……巴開吳昏……”帶著奇特韻味的誦唱旋律加快,用從未聽過的語言演繹著。一字一句都顯得那么深奧難懂,但是……又帶了點熟悉感……“烏拉烏拉烏拉~~奧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