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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疏桐在夏馥安床邊的繡墩上坐了一會兒,聽得夏馥安一直喊著爹和娘,似乎有些夢魘住了,她也沒什么不耐,就這么默默地看著她,腦海中皆是二人前世的種種。 不一會兒后,夏馥安的丫環打了一盆熱水過來,給夏馥安仔細地擦了擦臉,又換了一條熱巾子敷在她額上。 丫環在一旁守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對夏疏桐客氣道:“大小姐,二小姐自病了后一直這樣,說著好些夢話,您別見怪?!?/br> 夏疏桐搖了搖頭,“不會?!?/br> “不過,小姐身子一直不見好,”丫環有些為難道,“大小姐您還是坐遠些好,以免過了病氣給您?!?/br> 夏疏桐聽到這,心道:這夏馥安倒是養了幾個忠心耿耿的丫環,連她昏迷了都這般守著她,像是生怕讓她聽到什么不應該聽到的的東西一樣。 其實丫環的話也是有點逐客的意思了,夏疏桐也沒想多呆,起身準備離開了,丫環見她要走了,生怕夏疏桐覺得她盯著她,也端起了水盆,佯裝先走一步。 誰知道夏疏桐才剛走出兩步,便聽身后的夏馥安喊出來一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來,“夏逢生……” 夏樹桐腳步一頓,反應過來后猶如聽到晴天霹靂,震驚地轉過身子來,難以置信地看著床上的夏馥安。,夏馥安為什么會喊出海東青前世的名字來? 夏馥安低喃著,夏疏桐心跳如雷,聽不清她的囈語,她屏住呼吸,朝她走了過去,輕輕落坐在她床邊,凝神細聽。 夏馥安慘白的面容有些扭曲,幾乎是咬牙低吼道:“夏逢生,殺了她!殺了她!” 聽清后,夏疏桐驚得站了起來,往后趔趄數步,唇色發白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夏馥安。 丫環也發現了這里面的情況,連忙將水盆遞給屏風后面守著的小丫環,折了回去,訕道:“大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夏疏桐臉色都有些白了,幾乎逃一般地離開了夏馥安的屋子。 她依稀知道了些什么,前世,她的死不是意外,她也是海東青殺死的嗎?那支箭,是海東青射的嗎?那次動亂,也是有預謀的嗎? 夏疏桐剛離開靜思院,便在小路上碰到了帶著新大夫來為夏馥安診治的夏知秋。 夏知秋見她臉色奇差,關切問道:“桐桐,你怎么了?” 夏疏桐有些回過神來,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夏知秋,有些紅了眼眶。 “桐桐?”夏知秋不由得擔憂了起來。 夏疏桐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海東青身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夏知秋和海東青都有些不解。 夏疏桐開口,聲音有些干澀,“爹,我想和海師父說幾句話,好嗎?” “當然可以,只是,桐桐,你真的沒事嗎?”夏知秋不放心問道。 “沒事?!毕氖柰λ麛D出一個笑來。 夏知秋多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 海東青跟著夏疏桐回到她的流響院后,發現夏疏桐神色十分地凝重。 夏疏桐沉默了好久,問道:“海師父,我想問你幾個問題?!?/br> “小姐請說?!?/br> “如果,在那年,你被另外一位富貴人家的小姐救了,成了她的隨從。幾年后,她命令你殺了她的至親,你會照做嗎?” 海東青想了想,問道:“原因?” “如果她沒有告訴你原因,或者說,她告訴你,她的至親會威脅到她,你有多少的可能性會幫她殺了她的至親?” “如果不說原因,而她執意要我殺,我會殺。如果她告訴我他們威脅到了她,那我一定會殺?!?/br> 聽到海東青的回答,夏疏桐忽然覺得整個身心都冷了下來,是啊,其實她早就猜到了,當年她爹娘的事都是海東青做的,可是現在聽到海東青親口說出來,她還是覺得心好冷。 這一世,她身邊的人的性格都改變了許多,像她自己,還有夏馥安,她知道,這是她重生帶來的改變,但還有很多人,他們的性情和前世并沒有多大變化,像海東青。海東青很清楚自己會做什么。 “小姐,我會保護你?!焙|青忽然道了一句。 夏疏桐苦笑了一下,沉默半響,她又忍不住問道:“你有辦法,在混亂的環境中用箭射死坐在馬車里面的一個人嗎?射中心口的那種?!彼鋈幌氲?,海東青箭術不算佳,遠不如一諾哥哥。 夏疏桐今日的問題十分莫名其妙,海東青當然不會覺得夏疏桐是要讓他去殺人,不過夏疏桐問了,他還是老實回答,“沒有太大把握,我箭術不是很好?!?/br> 夏疏桐低低“哦”了一聲,仿佛他的回答沒有給她解惑。 夏疏桐像是有些心灰意冷了。 夏知秋看望完夏馥安回來,來她院子坐了一會兒,問了她好些話,她也提不起什么興致來,只問了下夏馥安的情況。 夏知秋道:“這大夫不錯,給你meimei施了幾針,你meimei看起來氣色好多了?!?/br> 夏疏桐聽了這話,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夏知秋問道:“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讓大夫來給你看一看?” 夏疏桐搖頭,“沒事的,我睡一會兒就好了?!?/br> 接下來一整日,夏疏桐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午的時候,秋氏回來了,也沒有瞞著她秋正南的事,將秋正南的情況和她說了,邊說邊拭淚。 才貌雙絕的侄子成了這樣,怎能不叫她心疼痛惜。 夏疏桐問道:“大夫說能治好嗎?” 秋氏搖頭道:“幾乎沒什么可能了,陳掌柜也來看過了,說就算華佗再世也難以恢復如?!闭f著又掉了好些淚。 “娘你別哭了,眼睛都腫成這樣了?!毕氖柰┌参康?,雖然她不喜歡秋正南,但是聽說他變成了這樣,她心中也有些惋惜,秋正南好歹是有些才氣的。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這樣,估計對他來說還不如一死了之,起碼還能保全自己的名聲。 秋氏勉強收了淚,“明天我們去護國公府看看,記得好好安慰你外祖母?!卑l生了這樣的事,最心疼的莫過于大哥和母親了。大哥還好,正值壯年,身體還承受得住,她就擔心母親受不了這個刺激。 現在的夏疏桐和秋氏心中一樣難受,不過她卻不是因為秋正南,是因為夏馥安。 到了晚上,靜思院那邊傳來消息,道是夏馥安蘇醒過來了,似乎神志也不太清楚。 夏疏桐趕到后,便見屋內確實有些混亂,夏馥安抱著秋氏喊她娘,哭得肝腸寸斷。 秋氏也急哭了,以為夏馥安同秋正南一樣,變得只有五六歲孩童的神志。 就在大家都手忙腳亂的時候,夏馥安看到了夏疏桐,突然像瘋了一樣朝她撲過來,聲嘶力竭喊道:“你個小偷!偷走我的人生!你個小偷!不要臉!” 夏疏桐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