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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君霖沉吟片刻,有些難為情道:“如果我說,我到了這把年紀,卻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了一個小姑娘呢?”就像個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似的。他初時還未意識到,這幾日越想越不對勁,心中竟有一種難言的悸動。只知道有種情緒一直擾得他寢食難安,今日忽是想明白了,這種情緒,叫做相思。這是從未有過的事,他是有妻子的人,婚后這么多年,在外征戰,短則與馮氏分開三四月,長則四五年,閑暇時也會想起她,卻從未試過如此思之即狂。 夏知秋聽得一怔,倒沒想到他是為情所困,失笑道:“喜歡小姑娘,直接收入府中不就好了?” 北梁中,哪個稍有權勢和錢財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他自己是個例外,不能要求別人也像他這樣。他只娶秋氏一妻,哪怕她無子也不曾起過納妾的心思,因為他與秋氏情投意合,有了她,眼里心里就像是再也容不下旁人一樣。他知道自己在那些三妻四妾的同僚眼中像是個奇葩,但他心意著實如此。 放眼北梁,像秋君霖這種位高權重又深得圣恩之人,有個十幾房小妾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只是他不好女色,多年來一直關心國家大事,便不曾納過妾。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子,納入府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就是其妻也不能說些什么。難道是…… 夏知秋問道:“是嫂子那邊不同意?” 秋君霖搖了搖頭,“此事我還未跟她提及?!彼麑︸T氏的感覺,也說不清是什么感覺。 當年他父親戰死沙場,留下他和年幼的meimei。從他十二歲開始,母親便開始留意身邊的女眷了,等到了他十六歲的時候,母親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張羅起他的親事來了,整日念叨著秋家子嗣單薄,希望他能早日成家,為秋家開枝散葉。 當時城中適齡又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他都見過了,經常分不清誰是誰,后來他不堪其擾,便讓母親為他做主,選個她自己喜歡的兒媳婦就行了。 當時他母親尤其喜歡馮氏,曾帶來給他一見,他見馮氏溫婉乖巧,行事端莊,想著娶誰不是娶,便同意了?;楹蟠文?,馮氏生下了獨子,母親歡喜得緊,他也覺得像是了了心頭一件大事,終于傳宗接代了,像是完成了一種使命。只是馮氏生產時落下了病根,難以再孕,母親對此頗有微詞,他知道后,還找母親談過。他理解母親因父親英年早逝,急切為秋家留下子嗣的心態,他好言相勸了一番,讓她憐憫馮氏的身體與不易,母親也不是什么刻薄之人,后顧及馮氏感覺,便不再提及這事了。 這些年來,馮氏也確實是盡到了自己的本份,與他相敬如賓,沒讓他cao心過后宅之事,她孝順婆婆,執掌中饋挑不出一絲差錯,教導正南也很用心,秋君霖對她沒有一點不滿意。雖然她也有些一些小脾氣,比如愛吃醋,有時他和別的夫人打一下招呼,她便有些不對勁了。不過女人總是有些小脾氣的,他便依著她,從來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這些年來,都是這么過的,他也覺得日子挺好,從沒覺得自己缺了什么。直到——遇到了她,他忽然就發現自己的人生多了一大片的空白,像是急需她來彌補—— 他初注意到她的時候,她還是他,當時他只覺得她個頭雖小,卻很是能干,將醫所打理得井井有條,也將受傷的將士們照顧得無微不至,是個細心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去看望受傷的將士時,隨口問了她一句。 她抬起頭來,白凈的臉有些緊張,“木矛?!?/br> “木矛?好名字。你是軍醫?” “不,小的是學徒,我師父是七白?!?/br> 他點了點頭,沒再留意她了。 二人再見面時,他受了一點小傷,她仔細地替他包扎著,他說了她一句,“手倒挺巧的,不疼?!彼齽幼鬏p柔而靈巧。 她當時聽了這句話,面上笑得有些不自然。 再后面,他經常能看到她背著醫箱跟在七白身后跑上跑下的,很是勤快,也不怕苦,不怕累。 他對她印象不錯,有時在城中碰見了,也會和她說上幾句話,比如—— “多大了?有十七沒?” 她有些臉紅,“有了?!?/br> “倒看不出來?!彼牧伺乃绨?,“多吃點!” 她動作微有瑟縮,沖他勉強笑了一笑。 他發現,她每次沖他笑總是笑得有些勉強,他覺得她可能有些怕他,后面見了她便很少再找她說話了。 直到后來有一次,他受了一次重傷,背上中了一支毒箭,多虧了外甥女送的百化丹,他及時解了毒。那之后,他回城中休養了近三個多月,因軍醫人手不夠,這幾個月來一直是她在照顧著他。 擦背換藥的動作,她做得很是熟練,那時他還不知道她是個姑娘,只覺得她性子有些扭捏,尤其是在他換衣服或者洗澡的時候,她是能回避則回避,不能回避就低著頭看地上,他覺得有些奇怪,曾當面問過她。 她是怎么說的?一臉為難道:“不瞞將軍,小的是……閹人?!?/br> 他一怔,打量著她,這才發現她面白無須,皮膚比尋常少年都要細嫩上許多,再仔細回憶一下,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陰柔。 “小的小時候家里沒銀子,想將我送入宮中,便將我送到了刀子匠那兒凈了身,可是后來發現沒銀子也進不了宮,只能這樣了?!彼痛怪劢?,一臉憂郁道,“長大后,小的一見到像將軍這般勇猛的男子,總有些自卑,覺得傷心?!本幍糜心S袠拥?。 他不免同情她,自那以后,在她面前多有回避,免得讓她想起自身缺陷,直到那日—— 兩兵交戰,他忽然在亂戰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眼見她即將被敵軍戰馬踐踏,他情急之下,直接用手中長-槍將她挑上馬背,她卻趴在馬背上,哭得像個孩子,說秋墨中了埋伏,她要潛入敵營去救他。 他分外無語,秋墨不過是詐中埋伏,深入敵營與他們里應外合的,她怎么就得到消息還相信了,連命都不要了。沒辦法,他只能帶著她了。 后來,混亂中他與部下失散,又逢夜雨傾盆,他扛著昏迷過去的她入了山洞躲雨,她發起高燒,全身濕淋淋的,他自然是要幫她除去濕衣的,衣服一脫,他就發現了大問題。 自從成了護國公,他已經好久沒臉紅過了。 第58章 夏知秋道:“既然此事你還未跟嫂子提及, 那在煩惱什么?” 秋君霖嘆氣道:“她不愿意?!彼戳怂纳碜? 總該對她負責任的,后面回去后他就查了她的身份, 她病好后他也找過她,想對她負責任,她卻不肯。 “不愿意?”夏知秋吃驚, 打量著秋君霖, 舅兄今年不到四十歲,豐神俊朗, 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