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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彼蜌庑Φ?,“史某近日恰好來定安做些買賣,途經貴府,甚為想念家姐,便忍不住冒昧上門,有打擾之處還望大夫人見諒?!毕氖柰┭鲱^看他,他笑起來依然有一顆小虎牙,只是身量似乎卻不如她記憶中那般高大偉岸了,有些俊秀。 “小舅爺客氣了?!鼻锸隙Y貌回之一禮,“請上座?!?/br> “您請?!笔肺墓怆m然年紀尚輕,卻是生意場上的老手了,禮數自然周到,挑不錯差錯。 待秋氏款款落坐后,他才坐回原位,打量著秋氏身旁的夏疏桐,笑道:“這位是大小姐吧。史某記得,大小姐跟桐桐還是同一日的生辰?!?/br> 秋氏聽了這話,面上禮貌的笑便變得有些牽強了。 夏疏桐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對他福了福身,叫了一聲“小舅爺”,叫完便又站到了秋氏身后去,似有些靦腆。 史文光笑笑,“大小姐跟大夫人長得真像?!?/br> 史文光這話一出,秋氏徹底斂了笑。 史文光看在眼中,不動聲色,就像沒看到似的,心中卻是暗道:莫非他說錯了什么話不成?他記得,這長房的大夫人是個溫柔賢淑的,怎地今日態度這般冷淡?秋氏不回話,他也不尷尬,只笑問道:“桐桐應該也有大小姐這么大了吧?不知她跟jiejie在哪兒?史某可方便見上一見?” 秋氏斂了斂心緒,喝了口茶,道:“不瞞小舅爺,二弟妹近來身子不大爽利,如今臥病在床,只怕不方便出來見你?!?/br> “jiejie病了?”史文光一聽難免有些憂心,“可請大夫了?”他本想問的什么病,可他也知道,jiejie自從當年早產后,身子是不大好的,當年大夫便說了,得落點病根下來,婦人間的病癥,他也不好詢問。 “自然是請了的?!鼻锸戏畔虏璞K,雍容起身,“請小舅爺隨我來吧?!?/br> 史文光忙起身,鄭管家來到史文光跟前,走在秋氏身后為其引路,“小舅老爺,請?!?/br> 秋氏頗有些怠慢的意思,史文光心中有些不喜,想來是書香世家,瞧不起他這個滿身銅臭的商賈罷了,不過其面上還是不顯,jiejie畢竟是他們夏府之人,他也不能給jiejie添麻煩,便對鄭管家笑道:“有勞,有勞?!?/br> 走了約莫一柱香時間,秋氏一行人才來到史氏的流音院,先前已有丫環前去稟報,這會兒有兩個婆子守在院前恭迎。 入院后,拐進內室,有一青衣丫環守在屏風前恭敬道:“大夫人,舅老爺,二夫人說她如今儀容不整,實在不便見客?!?/br> 秋氏冷笑,“有什么不便的,都是自家兄弟,又不是沒臉面見人!”說罷便走了進去。 史文光一聽,便覺不妥,心道這秋氏竟然敢這般欺辱jiejie,正欲發作,可轉念一想,自己偶然才來一回,她為何要這樣當著他的面給jiejie難堪?難道是jiejie有錯在先?這么一想,史文光便按壓住心中憤郁,上前隔著屏風道:“二姐,我是阿光?!?/br> 隔了好一會兒,里面才傳來史氏的聲音,“阿光?!甭曇袈犉饋肀闶痔撊?。 “二姐,你怎么了?”史文光一聽,不免有些心急,匆匆拐入屏風后,便見架子床上的帷幔被丫環垂掛起來,床上坐躺一人,見了他急急別過臉去,可他仍能看見她額上綁著一圈紗布。 史氏為難道:“阿光,你進來做什么?” “二姐,你這是怎么了?”史文光連忙上前,探頭一看,大驚,“二姐,你這傷如何得來?怎么傷得這么重?” 史氏低聲道:“我……不小心摔的?!?/br> 秋氏一聲冷笑,“摔的?明明是你自己撞的,你不是欲以死明志嗎?” 史文光震驚,隨即怒道:“大夫人,你們為何如此逼迫我jiejie?”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能逼得他jiejie以死明志?定是他們冤枉污蔑了jiejie,而jiejie身為寡婦,寡婦最怕被人污蔑什么?史文光第一個想到的那便是清白,可若說jiejie會做出什么對不起死去姐夫的事,他是萬萬不信的! jiejie與姐夫二人情深似海,當年姐夫出事后,jiejie不過才十八歲,他本想勸jiejie改嫁,誰知jiejie又懷了身孕,孩子生下后,他也曾在書信中委婉地提過此事,可jiejie卻堅決要為姐夫守節,還命他此事休要再提。jiejie這樣對他們夏家,可他們夏家卻如何對jiejie?想到這,史文光不由怒火中燒,橫在史氏床前怒目而視,“還請大夫人給史某一個交代!我們雖是商賈出身,比不及你們這些達官貴胄、書香世家,卻也容不得你們這般羞辱!” 面對他的質問,秋氏毫不畏懼,只將桐桐護在身側,問道:“你覺得,我女兒和我像嗎?” 秋氏忽然這么一問,問得史文光一個怔愣,“大夫人何出此言?” “回答我?!?/br> 史文光仔細看了看,“倒有幾分相似?!?/br> 秋氏沉默片刻,命丫環將夏疏桐領出去,在確認夏疏桐已經被丫環帶遠后,她才緩緩道:“她是我的女兒?!笔肺墓饴牭媚涿?,卻聽秋氏繼續道,“她叫夏疏桐。我三日前才將她認回來。她是我的女兒,夏疏桐?!鼻锸献詈笠痪?,聲音微微顫抖,提起這事,她至今還難以平復自己的心情。 “這是……什么意思?”史文光聽得一頭霧水。 “你的好jiejie……”秋氏手指著床上掩面而泣的史氏,“就為了讓她的女兒夏馥安過上我們長房的好日子,在她們兩個出生那日將二人調換!” “這……怎么可能?”史文光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很快便堅決道,“不!這斷不可能!我jiejie不是貪圖榮華富貴之人,怎么可能會貪你們長房那一點好日子就讓將自己的孩子送到你們長房去?” “可不可能你問問她!”秋氏憤怒道,“若不是數日前陰差陽錯,這個秘密只怕要等多年后桐桐長得和我相像了才能被人揭曉開來!可是任面前鐵證如山,她卻還在狡辯!將這事一個勁兒地推托到龍嬤嬤的身上!若不是看在當年她與二弟恩愛的份上,又念及安安年幼,家丑不可外揚,我們才沒有將她休棄!史莉!”秋氏直呼其名,“我只希望你以后好自為之!”秋氏說完便走,這流音院,她是真的不想再踏進來半步了,臟了她的鞋! 史文光癱坐在史上床前的腳踏之上,冷汗直冒,半晌,才艱難開口道:“二姐,你真的……這么做了?” “不是的……當年是龍嬤嬤做的,我只是……我后來才知道,可是我卻一時糊涂……”史氏哭哭啼啼、斷斷續續著將此事說了。 史文光聽她哭訴完,依然像個雕塑一般,坐在腳踏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撐坐起來,身骨因久不動作而變得僵硬,此時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咯咯”的聲音,他手撐在床沿,靠近她耳旁,用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