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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自廣順侯將五品以下京官的任免權交我手中,原本冷落的門庭,也漸漸熱鬧了起來。沒過幾天,廣順侯另尋了個由頭,請旨將我的食封增加到三千戶。圣旨下來的時候,我俯視那些的宮人的嘴臉,頭不住抬得更高了。 宣旨的公公收了謝儀,特意留了步,細細對我囑咐入宮謝恩的事宜。 以為照例會是走過場的謝恩儀式,父皇卻出乎意料地召見了。我只覺得諷刺,遭難之時怎么求都求不到的一面,現在不求他,他又巴巴的要見你了。 我讓人給向秋知會一聲,就昂首挺胸的去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果然一跪下,父皇的下馬威就來了:“皇家的面子都給你敗光了,從明日開始,你就給我滾回封地去好好呆著?!?/br> 我一愣,隨即笑了:“哦?我以為父皇是真心賞我的,現在看來并非如此?!?/br> “賞?你以為你們下邊在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整天爭權奪利,胡作非為,你們眼中還有我這個父皇嗎?!” 我不吵也不鬧:“女兒怎么走到今天這一步,何嘗不是你眼睜睜看著的?若非你下旨逼我和親,我也不會出此下策?!?/br> 他手在桌上一拍,力氣之大,把杯中的茶水都震出不少, “德贊林森不定就日后贊普,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是逼你?” 我嗤笑:“你以為我不知道呢?拿著八妹不要的東西硬塞給我,竟還端出一副施舍的模樣!” 他被我氣的直發抖,剛想說話,就猛烈地咳嗽起來,像是要把心肺都吐出來。 看著他彎下去的身體,我下意識走前幾步想去攙扶,卻被群擁而上的宮人隔開了,簇擁著給他遞茶拍背。 他一邊猛咳,還記得使勁揮手,指示下人要趕我出去。 初春的宮殿是座凍透了的冰城,我搓著手蹲在門廊上,就像一只露宿街頭的流浪貓。一切張牙舞爪的背后,也不過是無助和慌張。 看著自己呼出來的白氣,朦朦朧朧中蒸騰出一陣淚意,竟搞不清楚是誰將自己弄倒這般境地。曾幾何時,我被他如珠如寶地抱在他懷里,卻如今,他對我棄之如敝履。 在門外守得個把時辰,才好歹等出來的父皇身邊的老公公?!盎噬弦讶凰铝?,四公主怎么還等著呢?!?/br> “他怎么......就病了?” 他瞄了我一眼,嘆了口氣:“大概是真 23、殺著 ... 的氣壞了?!?/br> 看我低頭不語,稍稍靠近了些,語中帶著些推心置腹的意味:“容奴才僭越說一句,最近這事傳得沸沸揚揚,讓您回封地修養,皇上也是為了您好。俗話說血濃于水,待事情一過去,皇上氣消了,奴才再在皇上旁邊美言幾句,您再回京不是難事?!?/br> 至此已知不能挽回,我謝過他,悻悻出了宮門,卻見一輛雙輪單轅金頂馬車停在了前方。二哥于一旁施然而立,待我走近,一臉嘲笑地為我撩開車簾:“meimei此去路遙,二哥特地為你備好了行轅,以供你上路之用?!?/br> 我猛然驚醒,這竟都是二哥的陰謀:“借刀殺人,興風作浪,二哥好手段!” “自然不能被meimei比下去?!彼χ茸?,語氣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的稀松平常。 我雙眼發紅,恨不得撕了他: “山不轉水轉,那咱們就走著瞧,你總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他也慢慢收了笑,打開的折扇遮住了半邊臉,只露一雙兇光畢露的眼睛,“那我就賭一賭,meimei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跟我斗!” 我面上沒表現出來,可心里著實被嚇到了。一路上,我都在琢磨二哥的話,他那雙狼虎一般的眼睛,就像一個夢魘,時刻讓我心驚rou跳??砂匆宦方o我發來的消息,京中又不似會有異動。 我拾起干糧,幾次送到嘴邊,還是放了回去:“我們這次帶了多少護衛?” “府里的侍衛加上一共有百來人?!毕蚯锼聘杏X到我的不安,她遲疑了一下:“是不是京中傳來什么壞消息?” “暫時還沒有,但恐防有變,你立刻將人手都集中起來......” 話沒說完,外間突然傳來一陣長長的馬嘶,我眼皮一跳,車簾被“嘩”的扯開,露出抱香驚恐的臉:“公主,大事不好,前方有馬賊來襲,將去路堵上了?!?/br> 我杯子一下沒拿穩,摔碎在地板上,滿面寒色:“看來二哥是鐵了心不想讓我回去了?!?/br> 我下令讓侍衛都先去保護起母妃的車:“無論如何,先將她送到封地去?!弊约簱Q上勁裝,外面披了惹眼的大紅的披風,隨手從馬車那解下一匹馬,喚了小部隨我向另一個方向突圍。 果然那些人馬志不在錢財,一見我的身影,就立刻圍攏了過來。 耳邊風聲獵獵,馬蹄簇簇,一片荒野陌路,我單騎急馳在最前方。顧不得身后的箭羽流矢,凄聲慘叫,我逆河而上,一命打馬狂奔。黔州府內,山勢崎嶇,樹木繁茂,那伸出的小枝葉刮過臉上,如若飛過來顆顆碎石。 可惜身下的馬不是戰馬,跑得半個時辰,速度就開始放慢。聞得追聲漸近,呼號愈明,我將披風綁在了馬脖子 23、殺著 ... 上,用發簪刺在馬屁股上,自己一躍而下,洑過急流,躲入密林深處。 來人顯非一般市井,大概很快就識穿了我的障眼法,過得不久就聽到有人在大肆搜林。我穿著濕嗒嗒的衣服,被春風一吹,不禁打了幾個寒戰。我死死捏住鼻子,蹲在草叢里,不敢動作。 從葉縫中偷望,來人紀律嚴明,弓馬純熟,非軍隊難以訓練出來的。再仔細聽去,都說著些聽不懂的語言。我心中一凜:難道二哥勾結的是吐蕃的士兵? 突然,樹林彼方傳來一陣sao亂,隱隱有刀劍之聲。形勢未明,我未敢現身。正想得入神,未曾察覺有人走近,那人的長槍在草叢里劃過,我方匆忙后躲,重心一個不穩,翻落到山坳之中。 幸虧坑底都是落葉殘枝,并無大礙。那山坳有丈許深,山木掩映之下,不細看還難以發現。我只得安心等他們撤了,才想法子出去。 待得外面安靜下來,也已月照當空。我剛想趁著夜色往上爬,就聽到一陣窸窣。 急忙貼墻而立,過了好一陣,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