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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生活的調味劑,可是后來我才知道,碰見了真的愛情,他就是意義,媽……我的意義沒了?!?/br>“別胡說!”他媽急了。“媽,我今天不想和您吵,我就想好好和您說說話,把我之前該說沒說,和沒來得及說的話都告訴您,等我說完心里舒坦了我就回去行嗎?”他媽態度緩和了幾分,應該也是怕激著他,“好,說出來就沒那么難受了,媽聽著?!?/br>“是我錯了,我不該像個傻逼一樣要他證明他是愛我的,我真是個傻逼,他能和我在一起就是足夠的證明了,”顧長安自嘲地笑起來,“他走之前跟我說,要我好好學習,以后好好工作,說我不是天生就是彎的,所以有可能的話還是找個女孩兒談戀愛結婚好好過日子吧。那時候我沒說話,我覺得他可真狠啊,都要走了還非得拿刀子扎我,你說,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呢?!?/br>顧長安蹲下來,抱著自己,“我還想等他留學回來和他繼續在一起呢,那時候我也工作了,掙錢了,我就不怕沒法養活我倆了,可是他居然要我結婚生孩子?!?/br>顧長安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不想讓他媽聽出來他哭了。“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也不知道怎么找他,我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問陸孟白有沒有他的消息,陸孟白還罵我是個傻逼,他說他是出國了,但是不是所有人出的都是一個國啊,也是,我可不就是個傻逼嗎,我要是知道有這么一天,我說什么也不能讓他走啊……也對,我也留不住他啊……”他吸吸鼻子,“后來好不容易程音發給我一個視頻,我才知道他和一個男的在那邊組了樂隊,你說傻不傻,一個樂隊就倆人哈哈,他倆還挺火的,在網上火了之后那男的他舅舅說把自己的酒吧借給他倆辦一場小型演唱會吧,前兩天程音告訴我那個男的家里很有錢,他舅舅很厲害,就是想看看如果他倆有前途的話,要把他倆帶回國內推個組合出來?!?/br>顧長安撐著地,支起身子坐在臺子上,“我還以為他過得挺好的呢,覺得有點失落但至少能放心了,可是后來我才知道他那天晚上都唱了什么……您知道嗎,林果有什么事兒都不直接說的,但是我一聽他唱了什么我就知道他什么樣。嗨,明明是他倆的第一場演唱會,你看他唱的那些歌,告別會似的,不知道還以為他倆明天就解散了呢?!?/br>他媽聽到這兒也知道怎么回事兒了,后面的故事她多多少少知道點兒。林果在那邊其實也算不上是留學去了,他哥在那邊,他爸就是想把他放他哥身邊兒,讓他“反省反省”再回來。連她都知道這不是病,可他爸卻讓他哥在那邊給林果“治病”。顧長安他媽和林果他媽不是沒在一起談過,她們都知道這不是病,可是放在自己兒子身上……顧長安他媽知道他倆感情深,這點在她去他倆大學時候租那房子的時候就知道了,照片墻上是他倆出去玩兒拍的照片,有單人照也有合照,如看見他倆勾肩搭背的樣子她只以為那是哥倆好,看見那張顧長安親著林果的照片的時候,她才明白。她才明白為什么他兒子明明談戀愛了但從來沒給他看過女朋友的照片。因為那根本不是女朋友啊。她也怕貿然地問出來會給他倆造成什么影響,尤其那會兒顧長安又是準備法考前一個月了。所以她明明看見了但是什么都沒說,一副根本沒看到那照片的樣子。她本來打算等從H市回來之后和林果他媽聊聊,她知道秦舒是醫生,想法上肯定會更科學,更現代一點,而林果他爸是很傳統的人,再說這話她也沒法跟他爸說出口。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和秦舒談上話,他們倆家被學校找去談話了。林果他爸是大學教授,盡管盛怒至極,還是說孩子這會兒馬上考研了,等考完了再說。她想說點什么的,可最后也還是什么都沒說。后來他倆和他們攤牌了,顧長安說他愛林果。她本來以為她兒子不過是圖個新鮮,小孩兒的感情再深能有多深,十幾歲剛邁進二十,正是圖新鮮不定性的時候。再后來他倆分手了,林果出國了,她兒子去南方讀研了。又過了兩年,她聽說她兒子進了杭州一家律所。這是她從顧長安的同學胡鈺說的。從和林果分手之后,顧長安再沒回過家了。林果走的那天,他也收拾好東西坐上了去南方的飛機。當時太生氣了,她本來是打算在他倆分手后好好安撫一下顧長安,讓他好好調整的,她都做好了如果兒子狀態不好就辭職跟去C市的準備。可顧長安就這么走了。她一生氣,給顧長安的銀行卡轉了三十萬,說這是她給他準備的老婆本,這錢給你咱們就兩清了,以后你不是我兒子。那就是氣話啊,那怎么可能是真心話呢……可顧長安真的再沒回來過,就好像,他們真的斷絕了關系。起初她也是一口氣堵在心口,死活不主動聯系他,還說愛回來不回來,就當沒這個兒子。可是過了一年,過年那天她以為顧長安怎么在這天也得回來吧,可是沒有。她看著自己準備了一天的年夜飯,終于忍不住哭了。一開始最生氣的是顧長安他爸了,氣得拿藤條和竹棍抽他,可后來也是他爸最先妥協的。他爸哄著她,說別和孩子置氣了,讓他回來吧,咱是上輩子欠他的,就別挺著了。她終于打出了第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個女孩兒,她還以為他兒子終于迷途知返了,找個女朋友呢。結果人家說打錯了。原來顧長安把手機號都換了。這孩子真狠啊。她輾轉打聽到了胡鈺的電話,胡鈺是顧長安大學時候的好朋友,可胡鈺也只能給說個大概。有天胡鈺嘆口氣,說,阿姨我真的不能多說了,我只能告訴您他現在挺好的。行,只要他好就行。后來,林果回來了,只是他回來得太狼狽了。那孩子臉色很蒼白,渾身都沒多少rou,病態的瘦,好像站那兒一陣風就能吹跑一樣。她記憶里的林果不是這個樣子的。她還記得第一次見著林果的時候,小孩兒穿著一白襯衣,干干凈凈的,笑起來特別陽光,跟她說,阿姨好,我叫林果,是顧長安的同桌。太難受了,一看見林果她就忍不住的心疼,生氣也心疼,要不是因為他,顧長安何至于去了那么遠的地方上學,何至于兩年都不回家,人間蒸發一般地消失。轉念一想,林果本來能有那么好的前途,就因為不知道哪個背后使壞的腌臜東西寫了那封匿名信,全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