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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趁著沒人才敢這么做的!你敢把我掛樹上試試看!”關聞鳩冷笑:“小孩,做錯了事是要接受懲罰的。懂?”小孩朝他翻嘴:“那你把我掛樹上做錯事也要接受懲罰。每天在我房門口喊:‘我再也不把你掛樹上了?!看魏耙话俦槲揖驮從??!?/br>關聞鳩反瞪一眼:“翻了天了你!抱好,再亂搞扔江里頭去!”“反正你不敢扔我?!彼吆?,規規矩矩放好自己的兩只腳,男人么——總要對自己伴侶有足夠的耐心和寬容,否則怎么稱得上是合格的男朋友?阮佲得意地想,開始哼起歌來,唱白蘿卜,又白又大,晶瑩剔透,香香甜甜,咂咂嘴吸溜一聲,關聞鳩問他你心情這么好?誰夸你了?沒人夸我。阮佲湊到耳朵旁:“我跟你說,你大伯和我說的話我一句也不相信?!?/br>關聞鳩不動聲色問:“說什么了?”“他算東西算得不準,等我們分手呢,怎么可能!我們要長命百歲,氣死他!”“什么長命百歲,是白頭偕老,長命百歲不就成了老王八了?!?/br>“老王八有什么不好!”阮佲惱著盯著關聞鳩的后腦勺,關聞鳩吃痛一聲,扇了一巴掌在他屁股上:“手輕點,頭發都快被你薅沒了?!?/br>“把你薅成地中海,變丑了,就沒人喜歡你了?!?/br>“現在就沒人喜歡我啦?!?/br>“那不行,還是有人的?!?/br>“誰?”關聞鳩問。阮佲轉轉眼珠子,望著天上的月亮,和腳下的月光,糖霜一樣的潔白,滿意地看到兩個人的黑影子如膠似漆地合在了一塊,沒有界限了,混合在一起,面粉和雞蛋,如此的不同,卻還是很好地糅合成了一體,因為他們就是蛋糕的組成一部分,就像他們兩個人,他們也漸漸變成同一部分。他那小徒弟再好又怎么樣。阮佲心想,已經是一塊提拉米蘇了,難不成還要回去做一塊紐約芝士?“那不告訴你。怕你得意?!?/br>“我跟你說,你也不要聽你大伯的——嗯,不對,不能這么說?!?/br>阮佲困難地想了想,“我要和你說的是,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對吧?你選擇了我,就是你自己的決定,就像我答應了你,也是我決定的,其他人都不能插手對吧?”他嘆了一口,“哎,我也不能干涉你的決定?!?/br>“想什么呢?!标P聞鳩碰碰他的臉頰,“都上了賊船了還想下去?”阮佲親昵地頂著關聞鳩的后腦勺。男人笑了笑:“我雖然不清楚我大伯具體和你說了什么,但總歸就那幾句話,但是有句話要說,那就是他并不清楚我和你告白的時候是有多怕的,他以為我只要勾勾小手指,人家必定會跟著我走,可是你不一樣,你不是能被我笑一笑就勾引走的人,若是我不告訴你,不敢和你說,你能意識到這一點?這點上我大伯就不明白,就像他的學生,拼了命的要往他名下掛,可以容他挑選,但這不是學術問題,我和你彎彎繞繞那是情趣,就我們兩個人懂,換了一個人你說會是一樣的嗎?”“再說了,老子就相中了你,懂?”關聞鳩換了一種腔調,托一把人,恨不得告訴全世界小孩是多么招人喜歡。驕傲地扔一把星星,卻一點也不在乎他們散落到那里,富裕的或者是貧瘠的地方,阮佲摟住他脖子,“關先生好帥的!”他們到了家,明天才準備去接丸丸它們,阮佲要自己睡,把自己枕頭拿了回來,連個伴也不給,關聞鳩抓不住他。大伯夜不能寐,不放心,怕那個阮佲?;^,翻來覆去,清早就打電話過去,關聞鳩看了一眼還沒動靜的房間,關了灶臺上的火。“我和你說的你聽明白沒?”大伯還是老生常談的一些話,他并不在意重復多少遍,關聞鳩也并不在意向自己的大伯重復多少遍。大伯覺得他固執,亦如他覺得大伯管得太寬。最基本上一大早的一通電話,也不問人是否休息好了,起來沒有,關聞鳩揉著鼻梁,大伯說他至少要找個門當戶對的,一樣高學歷,正經工作的人。“我覺得現在很好?!?/br>他搖著頭,一邊電水壺開了,他燙了兩個杯子,阮佲說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用一樣的嘞,然后又從背后拿出來,惡狠狠地讓他收下,當他將兩個杯子洗干凈,第一次泡上水的時候,小孩就坐在后邊的桌子上眨眼看他,從此以后他舍棄了家里其他的玻璃杯,馬克杯,只用這個。“我很好?!标P聞鳩重復了一遍,“我要掛了,他該醒了?!?/br>大伯又不滿還不起的阮佲是個好吃懶做的家伙,關聞鳩從不知道大伯是一個可以有那么多偏見的人,他對自己的學生也從未這般苛刻。小堂妹說他見了我們都沒見到他學生笑得那么多,好像我們才是外人,被撿回來了。我好羨慕我jiejie,早早出去了,不用聽他嘮叨。關聞鳩說我要掛了。阮佲已經站在他的身后,以至于他未收拾好,未表現出應有的神情。他換上另一幅表情,笑著的,眼神溫柔的,像金色的麥穗浮動的光影,是他一直對著阮佲才用上的。阮佲問他你看上去不開心。他則問阮佲你的眼睛怎么了。他的眼睛腫了,不是哭的,像是受到了細菌感染。但是阮佲并沒有解釋,僅僅過了一晚上,他的眼睛生了病,他靠在關聞鳩的肩膀上,沒辦法整個抱住男人,像男人摟住他,他只能通過盡力的,死死的黏住,才能表達出我就在這里的想法。“是不是你大伯和你說什么了?”“不?!标P聞鳩抬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一張臉,“不過是些老話,沒什么大不了的?!?/br>他后悔讓阮佲參加大伯的生日宴,他本存著讓兩個人熟悉起來,少點偏見的幼稚想法,但錯估了上了年紀的人在某種上頭殺人的固執。結果并不好,這張抬眼看的臉懨懨的。阮佲順順男人的頭,他昨晚是一個人悶悶不樂過,他希望自己在關先生面前是懂事的,那不同于其他的事,脾氣來了就來了,關先生對這樣的事也是沒辦法的,誰能隨便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有誰覺得改變一個固執已深的長輩就能獲得幸福?他自己都覺得不好的事情為什么要對關聞鳩發出來,責怪他,就算他們是親密的愛人,也不能這么放肆的呀?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但是關聞鳩認定了他一定哭過。“我才沒有。只是碰到了不干凈的東西,腫啦?!比顏庵钢约旱难劬?。關聞鳩說撒謊,阮佲不可能那么不在意。阮佲推開他,“我說了沒有了?!?/br>他見關聞鳩盯著自己,“你要我在意嗎?我要和你說我在意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