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假的！”阮爸爸唬著，抽了一把餐巾紙說：“什么毛病，臟了就擦，往嘴里舔干嗎，臟不臟?！?/br>
阮佲咂咂嘴：“哪里臟，干凈著呢?！?/br>
但還是乖乖坐起來去廚房洗手了，洗完了還把不死心的大牙拖出來，阮爸爸看著那坨大臉問：“你們這怎么養的，豬都沒這么肥?！?/br>
“您老這是在侮辱豬哇?！?/br>
阮佲把狗甩到了他爸身上，阮爸爸猝不及防一嘴狗毛，一腳拖鞋扔過去，阮佲溜得快，穿了拖鞋頭也不回：“我下去找人了，爸，我的孩子們就交給你了?！?/br>
他快速地跑下樓，門口老太太老阿叔曬太陽，地上是陶瓷杯泡茶和熱水瓶，玫紅的收音機插上存儲卡在唱戲，聲音很大，耳朵不好的也聽得到。

“噢喲，你爸又要揍你了?！?/br>
阮佲嘻嘻哈哈的，還要了口茶喝，問唱的什么戲，老大爺說你猜咯。

阮佲說不知道，我爸他知道。

說了幾句話阮佲就走了，小區后面有小花園，他料定關聞鳩在那，就見人出現了，阮佲一開始想叫住人，后來想了什么就跟在后頭也一起跑起來，正巧關聞鳩跑步時精神也一樣集中，他都有些跟不上了，這人似乎準備還要再跑幾圈，可是阮佲哪能讓他發現，想了想拖鞋也不要了，光腳跑，那塑膠地在他腳底板扎了密密麻麻的印子，還好不燙，阮佲苦中作樂地想。

可還是讓腳疼，阮佲覺得自己蠢了，干嘛不坐在椅子上等，光腳的還能跑得過穿鞋的？

過一會他這行為就被關聞鳩抓包了，看那表情如果沒人，當場就要被扒褲子揍了。

“你鞋呢？”

“手上啊?！?/br>
“你就穿拖鞋？”

“是咯?！比顏獯┥贤闲?。

關聞鳩皺著眉：“你就跟在我后面跑？也不怕摔了?！?/br>
阮佲想了想說自己想喝水，他也是認真在跑的，出了汗，自然口渴了，況且一般這樣情況，阮佲都會轉移話題，有的時候有用，關聞鳩心軟了，就不追究這小孩，有的時候不行，臉比包公還黑，意思就是生著氣，到這時候就尷尬了。

有時阮佲也不高興，就不說話。

像這次：“沒水，回家喝?！?/br>
“哦?！比顏獾椭^，跟在后頭，過了會大概是頭暈，跑了幾步，拉了拉男人的衣袖：“我跑得頭暈，想喝水?！?/br>
關聞鳩回頭看他，阮佲汗還沒擦，關聞鳩摸摸他的額頭，沒燒，聽到阮佲吸鼻子，一邊給他擤鼻涕一邊教育：“下次敢不敢拖鞋光腳跑了？”

阮佲乖巧地搖頭，鼻子在人手中，真怕關聞鳩下手狠，甕聲甕氣地說：“不敢了。我保證以后肯定穿鞋?！?/br>
關聞鳩嘖了一聲，不信：“你保證？你要是以后再在家光腳呢？”

“呃……嗯，這在家也要算的??？”

“不然你以為你怎么感冒的？一個禮拜有了吧？”

“是嗎？”阮佲不信，“又沒發燒，過幾天就好了?！?/br>
關聞鳩彈了記他的額頭，后來人多了，不方便靠那么近，就沒做那么親密的動作，只當關系好的朋友，并肩走在一道。

去買水時阮佲說想和可樂，想想流汗后喝可樂多爽快，關聞鳩淡淡瞟了眼他，塞給他一瓶農夫山泉。

“你這人賊壞?！?/br>
關聞鳩朝阮佲齜牙笑了笑，拐到沒人處，把人搓進懷里，一口咬在臉頰上，阮佲一邊捂著臉一邊在后面追，關聞鳩沒跑很快，怕小孩拖鞋絆倒，讓他揍了幾拳。

“我們去找我媽吧?！?/br>
“我記得好像說了要去排練?！?/br>
“是呀。我猜肯定是在社區活動室，有個大舞臺?！?/br>
“我媽年輕時候可美了?，F在也是?！比顏鉀]頭沒尾說了這么一句，阮爸爸房里藏了好幾大本阮mama的照片，平時還不準阮佲看，寶貝著呢。

阮佲興奮地跳到花壇邊上：“我跟你說，我還記得，有次我爸帶我去看我媽在舞臺上表演，那燈光一打，我媽就像仙女一樣，正好那時候我媽和我說什么七仙女的故事，我回家就哭了，跟我爸講我媽要回天上去了，王母娘娘肯定要來抓我們了?！?/br>
關聞鳩虛虛在后擋著，笑起來：“然后呢？”

“其實吧……我是覺得我爸那長相配不上我媽。小孩子么，當然是喜歡長得好的啦?！?/br>
“你可別讓你爸知道了?！?/br>
“他心里門清呢?！比顏庹f，他當時哭得糊了滿臉的口水鼻涕，黏在阮爸爸肩膀上，阮爸爸那時候還愛兒心切，心焦得不行，阮mama又不在，不想他這滿腔的父愛被阮佲一段話澆了個透透的。

阮佲童言無忌，自然不知道，一邊哭一邊傷心地說電視里的壞婆婆，這要是個好看的爸爸或許還能讓mama留下來，可爸爸你長得又不好看，王母娘娘肯定不讓你和mama在一起。

阮佲拿著胖手抹眼淚，阮爸爸差點沒忍住把兒子丟垃圾桶，瞧瞧這話說得，真有水平！

什么王母娘娘。

阮佲被揍了一頓，哭得更厲害了，等阮mama到了家，阮佲就撲進懷里告狀，阮爸爸那晚遭了秧，還被勒令什么時候兒子原諒你你再給我回房睡覺。

“再說了，我長得丑么！我爸老拿這事說我，說我一點也不像我媽，白瞎的好基因，還不是他拉低了平均顏值！”

關聞鳩摸摸他的腦袋，聽他控訴阮爸爸在他二十多年間做的種種打擊。

阮佲只是個普通大男孩，在容貌上并不算得有多出彩，比起漂亮更是以可愛比較相稱，是種因為至今仍在充滿愛的柔軟環境下塑造出來的人格特質，是拍松的大被子，種的一大片棉花田，連頭發也很細很軟。

他在前面繼續說，汗衫褲子，卷著褲腳，穿了很久的舊拖鞋，腳后跟粉色的，關聞鳩盯著阮佲的后背，想阮佲是個明亮富足的人，他一點點地順利長大，期間為過學業，為過少年心事，青春期的突變導致和家人吵過幾場架，后來皮到二十幾，終于嘗到了情滋味，前一秒被狂風鄹雨鞭打成熟，勾著高潮的形狀，后一秒縮著腳趾頭，手上沾了薯片，就含在嘴里舔，因為電視落水的一幕來不及拿出去就一邊咬一邊笑得打抽，都不知道把自己手指咬了個牙印出來，關聞鳩就在旁邊拿餐巾紙一根根給他擦干凈，每一根都擦了好久，同樣是泛紅的掌心，同樣沒心沒肺的樣子，那么近，也沒察覺男人已經發硬的下體。

當阮mama彩排好，看到鎖在門后偷看的兒子時便知曉哪里不一樣了，身體長大了，成熟了，懷念的是阮佲曾經臉紅讓阮mama不要催談朋友的事，恍然好像也沒過多久，兒子已經帶來一個人告訴她這是我愛人。

一個同性別的，比他個頭還要高出很多的優秀男性。

阮佲找著話讓阮mama知道更多關于關聞鳩的事，也在旁當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