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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不吭。衛燎出過一回神,望著燭火,接著問:“還是探問不出他的心意么?聽聞你二人情誼深厚,堪稱刎頸之交,怎么還沒到要死的時候,就連對方的心思都不知道了?”這個他是誰,自然不用多費口舌。謝翊之這才抬頭,神情凝重,是挫敗的樣子,然而也很坦蕩:“琴蓀為人,守口如瓶,謹慎入微,且事關陛下,他一向不肯多說,臣多探問只怕露了行跡,總沒有機會?!?/br>衛燎說話雖然嚴厲,卻不生氣,聞言若有所思:“傅希行呢?”謝翊之也搖頭:“他更不可能知道。琴蓀視這個弟弟如同孩子,斷不可能謀逆也與他共商?!?/br>其實這事并非不好解釋,只是不好直說。于傅希如這樣的人而言,關乎情字的,絕難出口。他越是珍重,就越不愿意說,哪怕是衛燎,其實也沒有聽過他多少情話。也可能說是說過的,不過太久遠,如同上輩子一樣,也就忘記了。衛燎凝視著燭火。=========作者有話說鷓鴣文化興起蠻早的,而且這話也挺虐的,行不得也哥哥,肯定最后還是走了。這章就是吻別我最喜歡,有沒有感覺到一種溫柔?第九十五章風急傅希如一走,衛燎就放出養病的風聲,連帶陸終的病況,也一起放了出去。理由都是現成的,陸終年事已高,衛燎積勞成疾。外頭的人既然已經知道行宮必然有事,自然不會相信這兩個理由,一時間風起云涌之中,行宮宛如世外桃源,古怪的照舊巋然不動。衛燎已經明說要養病,自然今年回鑾就遲慢,一直過了八月,還沒有起駕的動靜,越發令人肯定,一定有事發生。何況傅希如自探病回京之后,居然再沒有留宿行宮,只來往于驪山和行宮之間,其他人更不可能猜得到他的心思,有認為這是衛燎密旨的,有認為這是他失去帝寵的征兆的,各有各的盤算和主意。多少暗涌都在長安,衛燎身居行宮,反而可以掩耳盜鈴,假裝什么風聲都未曾制造。他的傷勢等到回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不重,只留下很深一道疤,正慢慢愈合。只是偶爾想起,覺得十分可笑,又十分可惜。等到我體味你從前感受的時候,從前也就涓滴不剩,全都干涸。其實即便號稱養病,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只是不大規律了。眼見他再次失眠,紫瓊也跟著心事重重。她看不到全局,卻很熟悉衛燎的作風,知道他心里有事,越發不肯離開他——衛燎又提過一次要打發她出宮的事,說要給她定一門親事。紫瓊決然不肯。她也什么都不說,二人都端著一張倔強的臉,進進出出,沒有兩天,衛燎也就打消了念頭。他其實也知道,覆巢之下無有完卵,無論是紫瓊還是承明,都和他的命運,決心,緊緊聯系在一起,試圖為他們安排一個去處是毫無作用的,索性也不再想。引蛇出洞,須得有耐心,他眼下最關心的除了衛沉蕤的動向,就是邊關的戰事。國庫不豐,他的內帑其實也沒有多少錢,正好趁著養病,厲行節儉,帶動朝中的風氣。哥舒瑜算是歷練出來了,能當大用,再啟用幾個老將,雖然眼見一兩年內是不可能海清河晏天下太平,但也能平平穩穩的過去。自他登基到現在,最大的考驗也就是這一次了。因陸終還沒有卸任,仍舊是中書令,衛燎就啟用了他這一系的白季庚。裴秘也算有人節制,朝中照舊井井有條。雖然也有人把白季庚當做傅希如第二看待,不過這想法究竟很荒唐。白季庚侍奉帝側,但并不留宿,也沒有特殊的賞賜。像衛燎這樣絲毫不介意他人目光的人,倘使真的寵愛誰,總是不憚于給人看的。不過這純屬胡亂揣測,衛燎自己心里就很清楚,他真心寵愛傅希如,也未曾答應不能答應的請求,更許久沒有真的寵愛他給別人看過了。給白季庚披上一張虎皮,有助于接下來的事,因此他也默許了,任憑旁人去猜測。左右太子已經有了,后宮的消息又難以透到外面去,連貴妃與公主的通信,他也過目,就沒有什么值得擔憂的了。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貴妃確實與公主始終保持聯系。其實潘妃天真,人也年輕,兩人雖然沒有什么情愛,但衛燎看她總覺得仿佛看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不大愿意讓她遭遇太多陰私,更遑論謀朝篡位這種大事。可又非用到她不可。好在貴妃很聰明,話不用說透,她就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赤紅剔透的石榴子滾落,好似裙裾上的紅寶石,盈盈有光,秋風颯颯穿戶而過,天色澄清透明,猶如琉璃。“公主……真的是公主?”其實她知道的也并不多,白鹿臺的宴會是君臣之宴,那夜雖然動靜很大,然而與后宮無關,衛燎掐得緊,整個行宮動蕩,她也只能和婕妤互相安慰,許是沒有大事的。而后衛燎裝病,又不要人侍疾,軍情密奏一封封的進來,行宮也肅殺,貴妃不是沒有得用的人手,然而她更知道什么時候自己能動作,于是硬是按下了,只專心照顧太子,直到衛燎宣她過來,頭一句話就是讓她與公主寫信時謹慎些。行宮與長安消息不通也好有一兩個月了,還是為了先前的事,衛沉蕤倒是寫信過來,不過也只是閑談和問候,貴妃接了,卻沒能送出去回信。如果她是皇后,那倒是容易,體同天王,另有個說法,然而畢竟不是,也不好強要人送信。行宮里的風波還沒有平息,這種時候是一動不如一靜的。等情勢穩定,提起筆來,正準備寫封回信的時候,卻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她聰明,即使不敢置信,也到底迅速明白了衛燎的意思。衛燎臨死前,總要晉封一個皇后以穩定后宮局勢的,雖然婕妤有子,但貴妃貴重,二選其一,還是貴妃好些。這等考量不能和貴妃提,但衛燎確實有心歷練歷練她的心性,就從公主的事開始也不差。宮中女人按理來說,是天下最尊貴的了,但卻沒什么機會交幾個朋友。貴妃和公主畢竟有同住之誼,當時彼此身份差不多,于是關系也就不錯。她對外面的事知之不多,雖然猜得到近來很不平靜,但怎么也不會希望這事與公主有關。脫口而問,衛燎面不改色,看他神態貴妃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惶然無措,困坐了一會,拿不準主意自己是追問的好,還是不追問的好,再想起近來果然沒有聽過傅希如的消息,越發察覺茲事體大,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下來,想了想,還是問了:“那么……信該怎么寫?這樣的事,行宮門禁也森嚴了,恐怕也不好寫的頻繁?!?/br>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