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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窗子,天光和冷氣一同入侵,迫使他不得不注意到所有一切。冷風來了。衛燎訝異于自承明出生之后自己感知到的另一種牽絆,和隨之而來的怯懦,又不得不懷疑,傅希如是否早就看穿,正因如此,才要三番五次對自己強調,“你說過會殺我”。難道這竟然也可以看做是一種承諾?他們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這一步?即使到了現在,傅希如也仍舊能夠做出一副“我這都是為了你不得已而為之”的模樣嗎?衛燎真不知道傅希如怎么做到如此無情,又如此理所當然,難道他放開自己的手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心痛,也絲毫都不迷茫嗎?興許正因如此,衛燎也感覺到自己不得不放手,不得不離開,不得不——長大,因為這個人不能收容他的心了。戰端一起,即使遠在天邊,帝國內部也迅速的運轉起來,變了一種風貌。三省六部都在收緊,就連汧陽公主衛沉蕤,也在公主府中暫且沉寂。傅希如夜里入宮原本提起的阿弟的婚事,也就沒能繼續往下談了。雖說生活還是照樣生活,但裴秘和傅希如當下都忙著,即使已經通了氣,短期之內也不可能騰出手來cao辦小輩的婚事了。好在這件事好歹算是過了明路,兩個年輕人終究還是可以見面,聊解相思之苦。傅希如好歹也曾經年輕過,唯恐二人一時忘情,逾越發乎情止乎禮的界限,百忙之中仍舊抽空耳提面命,警告過傅希行幾句。未料說過這句話之后沒有幾天,傅希行居然被衛燎召到蓬萊殿去了。衛燎居然還沒有忘記這件事。=========作者有話說這里……該怎么說呢,有點意識流了吧,衛燎真是隨時隨地被看穿啊,而傅希如那種把自己的胸膛送到愛人的刀刃上的感覺,很像那個關于夜鶯的童話。如果讓他們自己形容的話,多半會說甘之如飴和但我想兩全。誰不想兩全呢?第七十四章夏終傅希行不是沒有見過衛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再說突然面圣,也很難不叫人心中滿懷疑慮,哪兒都覺得不對勁。他對衛燎所知不深,更本能的知道一般人家里或許衛燎看在他大兄的面子上不會難為他,然而衛燎畢竟是皇帝,世間之事到了帝王家就沒有什么常理可以說的,不知道對方的本意,讓他拜見的時候格外規矩。雖然都是衛燎的表親,然而傅希行確實沒有趕上什么好時候,和衛燎也沒有什么機會熟悉,相見時候,竟然覺得有些尷尬。在他看來,眼下衛燎應當忙于軍國大事,哪有空閑來召見自己一個閑人,于是不得不發散思維,想到兄長身上。這一想反而更沒有頭緒,因為傅希如向來是什么都不告訴給他知道的,問他也沒有用。然而衛燎只和他說親事,倒好像是來閑聊的。這確實只是突發奇想,因為衛燎在那天傅希如走后突然想起來曾經聽過傅希行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哥哥:“我大兄對我可好啦,從來都不會罵我,更不會打我!他拿我根本沒有辦法!他就不會打人!”衛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連當時在高臺上聽到的這么幾句話都記憶猶新,然而這番突如其來的回憶確實叫他的屁股火燒火燎,心情復雜:傅希如從來不會打人?當下甚至對傅希行這么個還沒長成的孩子都生出惡狠狠的嫉妒之心,不得不遷怒了。傅希行當然莫名其妙,不過天子要和自己拉拉家常,他當然無法拒絕,乖乖答應著,同時思考大兄到底什么時候來救他。然而救了他的并非是傅希如,而是在側殿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哭起來的承明。擦了一頭冷汗出宮之后,傅希行怎么也沒料到,衛燎沒多久就出宮了,敲開一扇角門,前來拜訪他的哥哥。這倒不是因為興之所至,衛燎一本正經,是有事相商,然而遞上的只是一枚玉佩,沒多久就被隱秘的迎了進去,頗有偷情該有的緊張兮兮。這半個月正好輪到公主與駙馬夫妻兩人在公主府居住,然而白天的時候傅希如經常過來處理文書和瑣事,關照弟弟,因此來這里找他更容易見面。衛燎無需打探就能知道這些,來的悄無聲息,而且十分迅捷。下人帶著他徑直穿過庭院到了傅希如居住的院子里,顯然傅希如認得出來那枚玉佩,也知道要是真的打開府門迎接圣駕,衛燎絕不會覺得這是恭敬和隆重,只會以為是不愿意見自己。傅希如迎出門來,不及行禮,衛燎就先進了房,見他匆忙,傅希如也就默然不語,讓仆人先上了茶,隨后叫他們去外頭守著了。衛燎靜坐在上,抬手免去行禮,嘆息一聲:“朕有意親征?!?/br>他開門見山,傅希如反而一愣,未曾料到這個開頭。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古以來打過仗的皇帝多數都是開國太祖高祖,哪里有好好的讓皇帝沖殺在前線的事情。然而傅希如又不免為衛燎的這種勇氣而覺出一種不合時宜的自豪。雖然并未料到衛燎會想出這樣的主意,然而他真的敢于親征,已經足夠令人敬佩。“朝中勢必會極力反對,陛下還是想的太簡單?!奔热恢肋_成愿望不容易,傅希如也就平和了許多。他不說自己的擔憂和感受,衛燎也不逼他,低頭望著自己的手,意味不明冷笑一聲:“倒是盡可以試試?!?/br>衛燎畢竟是年少登基,從未嘗過失敗的滋味,他要親征也并非是異想天開,其實傅希如在最初的驚訝過后,就忍不住覺得這樣也好,至少衛燎能夠親眼看看所謂廝殺和戰爭,有益無害。如今和開國的時候是不一樣了,即便說是親征,實際上自然是以陛下為重,真正遇到危機的可能微乎其微,真要如同傅希如在幽州的時候那么兇險倒是很難,既然自己都已經經歷過幾番生死一線,傅希如也就不覺得這太聳人聽聞,聽他如此堅決,也只是避而不談,問起親征之外的安排:“既然如此,朝中該由誰做主?如何與陛下聯系?陛下是否要征調禁軍或者各地守軍隨扈?”即便定下了親征這件事,真正啟程也是幾月之后了,督軍還是要派,朝政還是要理,眼下一切,其實并無改變。衛燎來一是興之所至,既然見過了弟弟,也就想見見哥哥,二來是知道這件事和旁人商量都難以順遂自己的心意,找傅希如是最好的,當下即使被他問了一車問題,也不覺得煩躁,伸手示意傅希如坐過來。“這些事都可以慢慢籌謀,只有一件事,是等不得的?!毙l燎慢悠悠開口。傅希如露出愿聞其詳的表情。衛燎扭頭一本正經的看著他:“走是肯定要走的,回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