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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法幾乎是不可能的,不是因為傅希如說的這些理由,而是他手里有軍權,手里是本朝的軍事重鎮。裴秘幾句話毫無作用,他也不執著,似乎根本沒有多余的意思一樣,拿出幾張謄抄密報的宣紙:“這是現下能查到的事?!?/br>不多,衛燎經由傅希如的手接過來,意味深長地看了看他絲毫不感興趣的臉,才心不在焉的翻了翻,勉強看完,隨手一放:“哼?!?/br>這里面根本什么都沒說。裴秘已經是個相當沉得住氣的人,他也不急,若有所思的在雖然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動作,卻異常親密的君臣二人臉上依次看了看。看出親密也無可厚非,衛燎還是沒束發戴冠,懶散有慵懶,與平日的差距實在有些大。=========作者有話說裴秘:媽的死給!我現在懷疑我根本不該接這份offer!現在不要權勢地位告老還鄉來得及嗎?我家里有地,還有三個小妾,我要gay流勇退!第二十六章對弈那幾張紙最后傅希如還是看了,上面也沒說什么。云橫動手的動機無人知曉,那上頭也不過羅列了二人的出身和事發的經過,以及幾個目擊者的證詞。都沒什么用。傅希如看過就放下了,不置一詞,衛燎也不問他的意見。方才裴秘話中有話的時候,衛燎就看過他的表情,不過正如他所料,傅希如即使心里有鬼,也絕不會在這時候露出破綻。情勢似乎又回到了傅希如剛回京的時候,彼此試探,只是兩人都半心半意,不夠專注。說不上是什么變了,先前那些暗地里仿佛鋒刃一般刺骨的寒意都被包裹得更妥帖完善,幾乎嗅不到味道,他們彼此之間,真正溫情脈脈起來。一切都變得和剛開始一樣。像一場復活的,舊時的夢。衛燎百無聊賴,借著銅鏡的映照去看身后倚著幾案的傅希如,若有所思,從他臉上的傷疤,看到他被袖子遮掩的手腕。他并非執迷于傷疤,而是執迷于痕跡。人與人的際會很難留下經久不滅的痕跡,即使是有,對于像傅希如這樣的人,只要他不開口,旁人也就無從得知,永遠都不會知道。而衛燎并不擅長去問。宮里所有人都戴著與生俱來的假面,這是為了生存,也是為了不輸。落于下風興許不會死,但比死更不能容忍。衛燎生長于斯,無形之中也學了一身偽裝的習氣,再也改不了了。他知道傅希如深愛過他,若非如此,沒有那么多容忍,沒有那么多未曾出口卻彼此心知肚明的糾葛,但卻不知道現在這算是什么,他還能做些什么。一個人如何愛上一個人,是世間最難解的謎題,一生興許也只有一種解法,終生無法重復,更不能被破譯之后照搬,讓時光倒流。人是會變的,愛也是。曾經存在的都已經永恒,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衛燎不得不放縱自己承認,他已經束手無策,而重新得回傅希如的真心,也根本不是他的目的。他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漸行漸遠,又怎么分道揚鑣,分明華胥一夢,醒來卻天下大亂了。這真叫人驚惶。裴秘早早告退,殿中十分寂靜,衛燎心不在焉的想了一會眼下要做的事,卻發現自己提不起精神來。這一會倒不是因為他病了。昨夜雖然折騰的太久,但他終究是好好吃了藥,也發了汗,醒來就覺得身上清爽了,但還是不怎么想去召見在外候見的人,干脆招手叫紫瓊傳旨,讓他們都散了。說這話的時候,傅希如倒是抬起頭,指向很明確的看著他,單憑眼神看不出贊同與不贊同,衛燎習慣了被他這么一看就心虛,頓了片刻,卻也沒等到他說什么。果然時移世易。傅希如不開口,衛燎也就佯裝理直氣壯,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坐到了傅希如身邊:“出去逛逛?”外頭候見的人都和裴秘一樣,早早去了紫宸殿,又趕來蓬萊山,到底沒見上衛燎一面,只得了個散去的旨意,小舟能容下的人不多,且宮里的路向來是同一個方向能走出好幾個批次,這會必然還有沒走遠的人,出去與其說是賞景,不如說是顯眼。傅希如的話說得很平和,且有分寸:“陛下尚未痊愈,見了風不好,外頭太冷了?!?/br>去歲的雪一直下到開年,近來雖然轉晴,但也太冷了,這個理由衛燎實在無可辯駁,他就是說現在已經好全了,恐怕也難出去,索性不費口舌,在傅希如身旁一坐,熟練的去拉他的手:“也好?!?/br>從善如流,已經算是衛燎罕見的容忍,傅希如也就沒有抽出手,甚至對他笑了笑。一時間竟有點日融融情意眷眷的感觸。明知是鏡花水月,衛燎也跟著笑起來,兩人一個賽一個溫情款款,對著笑了片刻,才叫紫瓊拿來棋盤消磨時光。衛燎好勝,固然不是真心想下棋,也被吸引了多半注意,爭起方寸之間的得失來。傅希如不是特別擅長下棋,也不好此道,因此這番爭斗也算勢均力敵。衛燎心里算著好幾步,時不時抬頭從面色猜測傅希如下一步準備怎么辦,是否看透了自己慣用的幾招障眼法,偶爾被傅希如迎上探究的視線,才微微一怔,恍然覺得這場景的難得。他既難偷得浮生半日閑,也難得這樣平靜的和傅希如對坐下棋閑談,彼此間都不很在意針鋒相對之間的得失。他幾乎以為再也沒有這樣的日子了。傅希如看出他走神了,分明前一刻還在心思活絡的試探棋路,這一刻就好像不在這里了,神魂都去了極其遙遠的地方,于是拈著一枚棋子,敲了敲棋枰,開口提醒:“該落子了?!?/br>他說話太云淡風輕,衛燎分心想了想他到底是不是始終如此,還是回來之后變了個樣子,沒得出什么答案,往上頭望了一眼,想起自己的計算,摸出一枚棋子往上一擺。衛燎下的是快棋,落子幾乎不假思索,一是因為他不耐煩磨蹭,二是幼年曾經見過國手下了三天三夜的棋,從此就怕了。再說日常消遣,何必如此錙銖必較。他們用的是一套用了好些年的琉璃棋子,先帝御賜,黑白兩色,觸手生涼,清透漂亮,本來應該是夏天用的,只是曾經和傅希如消夏的時候用這套太久,就叫紫瓊拿了這套過來。存放的時間太長,棋子沁涼,是靠手指摩挲才焐熱的,放下去的時候竟然有些不舍。他們下棋的時候都不太說話,傅希如一提醒落子,反而開了個頭,衛燎看著他思忖下一步,打破了沉默:“真不留下?”說的是前面挽留傅希如卻被拒絕的事。傅希如自然聽懂了,搖頭:“走不開,今春太忙了,且還有公主的事到如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