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3
上已經結滿了青綠色的小花苞,看上去令人感到心曠神怡。穿過小院落,小廳堂只一眼便能看穿里外,侯希白并沒有在家。寧楚站在廳堂內,打量著侯希白的住處。室雅何需大。侯希白這小廳堂布置簡雅,窗明幾靜,掛在壁間還有兩對寫得龍飛鳳舞清麗高古的長對聯。而最令整個環境充盈書香氣息的,是環著西北兩面墻壁有兩個直抵屋頂的巨大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和古玩。寧楚倍受震撼地站在書架前,本來這間屋子的舉架就很高,這座兩面墻足有四米高的書架看起來特別有氣勢。而且書架上連灰塵都沒有,想來是主人經常擦拭看書的緣故。寧楚本就喜歡讀書,在前世自己的家里,就有著類似的兩面墻書架,上面擺滿了都是醫學用書和原文書籍。到了這一世,雖然和步三爺住一起時,小谷里的書籍也很多,但也沒有如此規模。書的印刷在古代本就不易,很多都是孤本,只有大戶人家家里才有著藏書閣,況且關于醫學的東西都是口口相傳,只有醫術大家才能著書立說。他曾經勸步三爺寫點什么藥經醫書,但那老頭子只是懸著筆發了三天呆,便說太折磨人,搖頭不寫了。當真要氣死他了。寧楚也動過念頭,想要自己總結寫些這些年的心得,可是他的毛筆字當真見不了人,再加之外科的東西解釋起來很麻煩,只能暫時作罷。寧楚一邊回憶著往事,一邊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他注意到書架上的書籍涉獵很廣,而且大部分都有翻看過的痕跡,看來侯希白當真是才子一個。寧楚看著書頁空白處滿滿的書批,那種漂亮的蠅頭小楷,不由得暗贊果然字如其人。正想找個地方坐下來細看書打發時間時,院外的門吱呀一聲響,寧楚便抬起頭朝院落里看去。只見侯希白正和一名男裝麗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兩人相談甚歡,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廳堂里多了一個人,直到繞過那棵巨大的桂花樹時,侯希白才訝然道:“楚弟,你怎么來的這么早?”寧楚看著一臉溫柔笑容的師妃暄,就知道這種事慈航靜齋絕對不會落下。他把手上的書插回書架,淡淡地說道:“左右無事?!闭f罷便朝師妃暄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道:“師姑娘,好久不見?!?/br>“寧公子安好?!睅熷焉焓肿隽艘粋€出家人的問詢,雖然她著普通的素衣,但卻別有一番韻味。侯希白打開美人扇不緊不慢地扇著,朝寧楚笑道:“楚弟,今晚由妃暄給我壓陣,可以不用楚弟涉險了?!?/br>寧楚皺了皺眉,他剛剛光聽侯希白的足音,就知道他內傷沒有痊愈,即便有了師妃暄助力,為何還要急著撇開他呢?看著侯希白臉上那種不太自然的笑容,寧楚心里掠過一絲不悅。看來是他把侯希白當成生死之交,而對方并沒有把他放在同等的位置上。而顯然,師妃暄是他可以托付性命之人。寧楚一時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聽著自己仍是淡淡地說道:“那好,我就此告辭?!闭f罷也不再去看侯希白的臉色,直直地穿過庭院推開大門而去。師妃暄若有所思地看著侯希白失魂落魄的表情,淺淺笑道:“看來希白是非常重視寧公子哦!竟不想讓他去涉險,難道就忍心讓我去?”侯希白收回目光,苦笑道:“妃暄你居然取笑我。莫要忘了,楊虛彥請了婠婠助陣,是你主動來找我的。楚弟和此事無關,我不想他卷入我師門的爭斗中?!逼鋵嵑钕0鬃约褐?,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他沒說出口。那就是中秋那晚,他窺到了他師父的那種目光,竟然心驚rou跳,再也不想他們有相遇的機會。師妃暄抿唇一笑道:“是是,妃暄是自討苦吃,只是寧公子雖然面上不顯,但看起來很傷心呢!”侯希白唇邊的苦笑更深了,手中的折扇一拍掌心,嘆氣道:“等此事了結,我再去和他解釋吧?!彼哪抗饴湓诹瞬艅倓偨Y出花苞的桂花樹上,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到今夜子時的印卷之爭上。真心喜歡一個人,自是想要護得他周全,不想他受到半點傷害,他自覺自己做得很對……師妃暄則把侯希白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暗暗搖了搖頭。雖然她對寧楚的了解不深,但她置身事外,往往看得更清楚。對方身為一個男子,又怎肯如女子般被人保護?這般見外地拒絕,恐怕對方心里并不好受。只是這些事情,她身為方外之人,又怎么方便說出口?而且情關一向難過,其中滋味,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師妃暄含笑不語,適時地把話題往其他地方引去。——寧楚漫無目的地在成都街頭亂晃,再無半點興趣去看周圍的街景風物。他接下來去哪里?這就回幽林小筑嗎?可是他又擔心內傷未愈的侯希白在印卷之爭中處于下風,可隨即又自我厭惡。人家都說明白了不用他多管閑事,他還往上湊什么???寧楚不知道自己心里為什么這么別扭,也許是這一世,頭一次被人拒絕的原因。若換了跋鋒寒他們,肯定不會推三阻四的不讓他去,說什么都會拽著他一起的。和那三個小強出生入死好多次,寧楚已經習慣了看好他們的后背,替他們治傷,然后同樣的把自己的生命也交付出去,不論什么事,都會赴湯蹈火。當然,除去已經變了質的關系,他們之間還是很好的兄弟。寧楚想到雙龍,頭疼地皺了皺眉,然后被他甩了甩頭先撇到一邊,專注地去思考侯希白的這件事。他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因為他和侯希白并沒有這種過了命的交情?才顯得生疏嗎?說起來,他和侯希白也只不過是泛泛之交,頂多算得上是詩詞音樂等等文雅的事物上談得來的朋友,有過幾次旅伴的經歷,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么了。難道是他自作多情了?侯希白對什么人都溫柔健談,熱情中不忘帶著幾分疏離,倒是很容易被人誤會。寧楚心神不屬地晃入一條小巷,心想中秋那晚,究竟是誰不顧石之軒的震怒,反射性地擋在他面前的?那晚之后,他就把侯希白當成了真正的兄弟,可是現在看來,只不過是他一廂情愿罷了。寧楚在狹窄的小巷中停下腳步,輕聲嘆了口氣,打算調轉方向,此時就回幽林小筑,說不定還能趕上他jiejie做的晚飯。可是沒曾想剛轉過身,就看到他的身后竟跟著一個人。他一路上想著心事,竟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被跟蹤了。此人站在巷子的影子里,身型高大,穿著黑色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