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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得伸出爪子在他臉上撓了他三條血道道。 江儼無奈,只好抱著倆貓一路前行,待路走錯了那貓兒就喵嗚大叫一聲,江儼氣不打一處來,只能折身返回去。 他坐下的馬是神駒里飛沙,太子臨回京前把自己的里飛沙也留了下來,上頭坐著司易。旁的暗衛座下的馬雖也是千里神駿,卻沒有這么好的體力,不能沒日沒夜的跑,早被江儼甩在后頭了。 如此日夜兼程行了三日,總算趕到了虔城。 城門的守衛十分森嚴,江儼一眼瞧出了門道。略一思索,在城門外邊的林子里栓好了馬,又在茶館中給沒追上來的暗衛留下了口信。 司易哆哆嗦嗦爬下馬,騎馬久了兩條腿都成了羅圈腿,大腿內側大約是磨破了皮,方走出兩步便疼得齜牙咧嘴,一個趔趄跌在地上,翻個身仰天睡著不動彈了。 他還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絮絮叨叨:“我平生不能出京城,你偏不信!你瞧瞧,我這頭回出京城就沒了半條命去!” 江儼沒功夫讓他歇,一把將他提溜起來,腦袋朝下,以倒插蔥的模樣背著他進了城。 兩個守城軍對視一眼,尖利的矛尖對準了江儼的脖頸,厲聲喝止:“站??!干什么的!衣冠不整不得入城!” 虔城此時守衛森嚴,守城軍聽上頭的交待,雖不明白裕親王究竟想要做什么,卻也心知此時非比尋常,更是盡忠職守,每天被攔在城門外的百姓足有半數多。 衣冠不整的不得入內,身帶兵器的不得入內,身材太魁梧的不得入內,賊眉鼠眼的不得入內,男子四人以上同行的不得入內,鏢隊商隊不得入內…… 瞧見江儼背上背著個昏迷不醒的男子,上前把他二人攔了下來。 江儼平生所有的機智都用到了此處,把背上的司易指給他們看,滿臉惶急求情道:“俺是從桐鄉來的,俺爹今早上不知咋的突然犯了病,得進城尋個大夫,求官爺給俺行個方便?!?/br> 說話間,從懷中掏出十幾個銅板,又rou痛一般地揣回了倆,剩下的放在了守城軍手里。 周圍排隊等著進城的人都笑了。 司易聽了這話,憋笑憋得直抽抽,堂堂古玩江家的二公子,竟連這歪魔邪道都學得有模有樣的。 笑過了,心中又不知怎的泛起了一陣心酸,他只比江儼大個幾歲,偏偏江儼看起來比他年輕許多,喊爹都沒人疑心。 守城軍聽得此話,把兩人從頭到腳細細瞅了一遍。為了方便,江儼與司易這一路都是普通百姓打扮,一路馬不停蹄行來,沾了一身灰土,滿腦門子汗,一看就是普通的窮苦百姓。 再瞧瞧司易四肢無力、臉色青白,還因憋笑而一抽一抽的模樣,登時信了大半,便把人放了行。 * 進了城,先是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江儼也沒換衣裳,仍舊是那一身粗布衣裳,在客棧的后廚里買了幾棵菜和兩個菜筐,拿一根扁擔挑了,戴著個兜帽假裝是個賣菜的農夫。 他在裕親王府所在的那條街上繞了一圈,也沒被守衛懷疑?;貋砗笞谧狼?,以一步五尺作數,把王府占地大小畫了出來。 司易瞠目結舌:“這我怎么算?你也說了這王府足足占了一條街,我如何能算得出公主所在?” “你真的算不出?”江儼皺眉。 司易煩躁地直薅頭發:“這也太費工夫了,這么大的王府,誰知道底下的暗牢密室得有多少?我又進不了府,一塊一塊地方細細推算,得算到猴年馬月去?” “暗牢”“密室”這般血氣騰騰的詞一入耳,江儼心都打哆嗦了,掏出一把滑石粉灑在司易眼里。 司易捂著眼睛哀嚎一聲:“你做什么?”忙掀起眼皮,打噴嚏流眼淚。 江儼按著他的手不讓他動,冷聲道:“閉眼,給我好好算?!?/br> 與他相識多年,江儼知道司易的師父是個瞎子神算,司易最拿手的也不是測八字和符箓,而是盲算。 以前曾聽聞一事,知道司易在半夢半醒渾渾噩噩之時,給人算命能分毫不差。江儼便猜司易只有在眼睛瞧不到的時候才能算得更準。 司易低咒了兩句,肅了神色閉上眼,眼珠子在眼皮下游移亂動,連屋子里忽明忽滅的燭火都朝他這邊偏了些。忽的司易伸出手來,明明他閉著眼睛,卻準確無誤地摸索到了紙筆的位置,在紙上的一處畫了個小圈。 畫完又閉著眼睛,直直奔向水盆那里拿涼水洗去滿眼滑石粉。 江儼細細看了看圖上的位置,決定今夜便去探一探。王府中有多少守衛他不知道,有沒有機關陣法他也不知道,只是他再等不得了。 從包袱里翻出夜行衣,叫小二送熱水上來。江儼將將要脫衣服沐浴的時候忽的定定瞧了司易一眼,又叫小二開了一間上房。 司易眼角直抽,踢了鞋子上了床,嘶拉合上了床帳,在里頭怒罵道:“格老子的,都是糙老爺們誰樂意看你!你就在這兒洗,我要是看你一眼我自戳雙目!” 江儼沒搭理他,抱著干凈衣裳自顧自走到了隔壁間,心中也頗覺無奈:方才不知怎的,他忽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面首準則里的那話,大約就是說身為面首要潔身自好,不能把身子給別人看了去…… 方才這么一走思,外衫便怎么也脫不下去了。 * 夜色四合,江儼伏在一棵枝葉茂密的古樹上,這已經是他探過的第三個院子。裕親王府的客院統共有八個,東西各四個,他打算今夜全摸一遍。 若是八個客院都沒有,明夜得再去地牢密室中探一圈。 江儼閉了閉眼,沒敢往下想。理智告訴他公主是聰明人,不會讓自己落到那般尷尬的境地,可想起先前那假尸體凄慘的死狀,知道這些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他哪能放心得下? 若是仍找不到公主,就得冒險去裕親王的正院擒王了。 主屋有人推門而出,江儼心中一緊,轉瞬又失望了。推門而出的是個白衣男子,雖是灰頭土臉的,卻在院子里四處溜達,抻了個懶腰。 江儼暗忖,若是個小廝定不會如此放肆,那必然就是這院里的主子了。 旁的他也沒空細想,正要去西面最后的一處院子,卻忽的聽那男子揚聲喊:“絮晚!” 江儼心神一震,忙停下動作定睛看去,竟真見到絮晚行了出來。離得有些遠,他凝著目力細細看了看,一時竟分不清這是真人還是假扮的,卻也無暇細思,四下看了看沒有守衛,飛身落在了院中。 聽到身后似有一陣風聲,那白衣男子回頭略略掃了一眼,卻驀地瞪大了眼,驚愕道:“你……” 剛要說話,后腦勺卻被銅盆狠狠砸了一下,一陣暈眩襲來,男子似霎時想明白了什么,一臉不可思議。他終究沒能看清身后的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