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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當下放聲高歌一曲,隨便唱什么,哪怕吼兩聲都好。 明知身邊儀衛都在看著,他卻一絲半點都忍不了了,坐直身子擋住身后窺伺的目光,在她頰側重重親了一口。 承熹的淺笑戛然而止,又使勁扭了他一把,這才察覺此時自己一手被他握在掌心,另一手扭的竟然是他的大腿,連忙縮回了手??扇ケяR脖子也不合適,一時都不知手該往哪放。 江儼又笑,一臂攬過將她緊緊箍在自己臂中,揚鞭策馬行得更快了。 * 北郊的采桑壇前已經聚了好些人,數十位三品以上的命婦各帶一名侍女陪祀,此時都已按品銜為序,靜立在采桑壇前。 周圍有欽天監掌天時掌漏刻的官員跪地靜候,另有負責相關器物的工部和太常寺官員。更外圍處,兵衛儀仗和女樂分立兩側,恭敬跪伏在地。 更多聚集于此的卻是在周圍村落住著、有幸被選來觀禮的農民與繡娘。本就是靠天而生的農民,來之前又都聽明白了規矩,此時都靜靜跪在臺下,無人膽敢交頭接耳擾亂神明。 皇后采桑后也沒離開,而是留在眾命婦身邊親自指導,過會兒還要去蠶室喂養蠶母。承熹無須再留下,便跟著幾個年紀大的皓命夫人走回了觀桑臺。 遠遠瞧見江儼,她刻意慢下幾步,走在了幾位老夫人的后面。這幾位老夫人家中都有許多小兒女,各個都是人精。承熹怕她們察覺,裝作等母后的樣子,目送她們上了觀桑臺。 江儼四下看了看,附近無人,此處又被高高的觀桑臺擋著,無人能看得到。這才迎上來問她:“方才如何?” 承熹勉力一笑,只覺自己兩腳發軟,胳膊都在打顫。江儼探掌過去握住她的手,果不其然,她兩手都在微微打顫,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果然是被那蠶蟲嚇得不輕。 明明該心疼的,江儼卻不合時宜地笑了,連忙以手作拳壓在唇上抑住笑。 “你還笑!”承熹惱羞成怒,佯裝兇惡瞪他一眼,從他掌心中抽回了手,自己走到了前頭。 她怕蟲子怕得厲害,尤其是這般軟軟糯糯的蠶蟲。要從一簍子白嫩嫩的幼蠶中采五條出來,幼蠶還不能拿手指去捏,得用短棍挑出來,因怕那蠶蟲從短棍上掉下去,還得一手虛虛捧著,小心放至陪祀侍女捧著的竹篾中。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虐?。。?!小虐。 ☆、遇險 做好這儀式,沒幾個夫人能忍得。 承熹是咬著牙忍下來的。許多夫人也都如她一般,臉上神情肅穆,未曾顯露出分毫的嫌惡驚懼,一舉一動再妥帖不過,絕不會行差踏錯半步?;馗髤s恨不得當天洗三回澡,兩手搓下一層皮才安心。 江儼總算抑止住想笑的沖動,忽的彎下♂身,在她膝頭輕輕拍了兩下。 承熹不明所以,不知他在做什么,低頭看了看,原是自己方才行過三跪三叩禮,膝上沾了些灰印子。 他彎身給自己撣塵,實在太令人難為情了,忙往后退了一步說:“你別動,我自己來!”自己撣掉了塵。 祀典結束后,有幾位命婦還去了織室參觀蠶婦繅絲或者繡娘織錦的過程。先蠶禮每年一次,繅絲織錦看過一兩回了就沒了新鮮,去織室觀看的也沒幾個人。 待人齊了,眾人紛紛上了馬車,這便要回城了。 剛把皓兒抱上車,一個小丫鬟急匆匆跑上前來,“公主!公主請留步!”承熹詫異回頭,那小丫鬟氣喘吁吁說:“婢子是皇子妃身邊的,我家主子今日戴出門的五尾金鳳華勝不知落在哪兒了?!?/br> “主子今日只帶著我們兩個丫鬟,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找到。這都要啟程了,主子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還請您相助一二?!?/br> 這五尾金鳳華勝是身份的象征,乃是華勝上雕有一只涅槃金鳳,五尾正正對應她的身份。身為皇子妃,別說是這象征品銜的首飾,便是宮中賞下的普通首飾,都有尚服局的司飾女官條條目目詳細記錄在案,輕易不可損壞,若有丟失更是麻煩。 前朝時更有后宮寵妃因頭上戴著的鳳尾簪多出了一尾,觸怒皇后被當眾杖斃的事。何況今日有許多觀禮的平民百姓,若是被哪個男子拾了去,更不知會傳出什么來。 這般重要的東西丟了,也難怪大皇子妃要著急了。 承熹帶著紅素和牽風兩個丫鬟一起找,留下來善后的女官也把手中事擱到了一邊,二十四儀衛也被喊來幫忙。 承熹本想叫皓兒先隨母后回宮,皓兒卻硬要留下來陪她一起。她又不好讓母后帶著數十位夫人等著,便讓紅素傳話叫她們先行。 約莫小半個時辰,才在織室中找到那華勝,還是一位蠶娘拾到的。那蠶娘怕惹了禍事,才沒敢貪這昧心財。 好歹把這般緊要的物事找了回來,成雅風另給了重金酬謝那蠶娘,眾人總算松一口氣。 把那五尾華勝用絹帕小三擦干凈了,重新簪在了發上,她挽著承熹的手感慨道:“今日得虧有你,不然怕是到天黑也找不回來。此行來的夫人里頭沒一個是我熟識的,母后……唉,又待我不親近,我也不敢拿這樣的事去煩她?!?/br> 這話承熹不好接,母后從來不是寬宏大度之人,對大皇子幼時犯下的錯事至今仍不能釋懷,如何能待大皇子妃親近?只好笑笑沒作聲。 兩人這便遲了一步,出門再看,眾位命婦的車輦都走得看不見影了。此處只余得八輛馬車,那兩輛四騎的是承熹和大皇子妃的馬車,邊上簡陋一些的是欽天監官員和幾位隨行女官。 卻另有一群身穿侍衛服飾的人等在此處,打頭的是個中年男子,穿著一身三品紫檀色深衣,目光炯炯孔武有力,他那衣裳被一身強勁肌rou撐得緊繃繃的,仿佛極不合身。 見公主和大皇子妃出來了,那男子連忙迎上前來跪地問安:“卑職京兆尹馮頌,奉皇后娘娘之命,率五十侍衛留待此處護送公主回宮?!?/br> 想來是怕路上只有二十四儀衛不能照應周全,皇后便留了五十侍衛等她二人。 “勞大人費心?!背徐涞懒司渲x,把皓兒扶了上去,自己也入了馬車。 江儼盯著京兆尹馮頌的鞋子細細瞧了瞧,目中似有疑慮。馮頌一臉茫然,不明所以地回視過來,江儼又瞧了兩眼,什么都沒說。 此行一路泥塵,連他腳上的皂靴都沾了些灰土,可這馮頌的皂靴上卻干干凈凈,連一絲半點的泥印子都瞧不見,似乎有些不妥。 江儼沉思一會兒,待想明白了,一時覺得好笑:想來今日出門前,這位大人還特意備了一雙干凈的鞋子,到了此處便扔了臟鞋子把這雙換上,大概是怕貴人瞧見了不喜罷。 江儼入宮多年,知道一些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