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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儼不提娶她,她自己又不好意思提……只好任由父皇母后忙活,等問到自己跟前了,再與他們坦白。 心念一轉,想起今日遇到的江家祖父,承熹忍不住心中琢磨:莫不是江儼已經與他家中說了?可他怎么不說要娶自己呢……不過她年前才休了徐肅,這便要另嫁他人了,這也不好,也不知皓兒會不會難過,總得跟他說清楚……父皇母后也不知會不會同意…… 她兀自胡思亂想著,雙頰飄紅,卻猛然想到——啊,江儼還沒說他有求娶之意呢? “承熹,你想什么呢?”聽到重潤問話,承熹連忙收斂心思,只覺自己跟著了魔怔似的,明明每天都與江儼寸步不離,卻還總想這些有的沒的! 聽重潤又問了一遍“京中哪家有優秀兒郎”,承熹這才回神,回宮從那些青年才俊的畫像中篩去了幾個跟重潤年紀不合適的,剩下的通通都給了她。 興許重潤是真的恨嫁了,沒過兩日便給那畫像里頭的十幾位公子通通遞了請帖,在她所居的別館設了賞花宴,同時請了京城許多名門貴女前來賞花作詩曲水流觴,也為求得如意郎君。 也不知是誰聽到了風聲,說重潤郡主這宴名為賞花,實為郡主選婿。 重潤郡主是裕親王嫡女,有一郡為封邑。這般家世富養出來的女兒,眼界學識如何能差?姣好的容貌更是錦上添花??ぶ鞒诵宰佑怖室恍?,不似尋常姑娘,再挑不出別的毛病來。于是有心的公子便接了帖。 當日承熹并未赴宴,前日重潤入宮來請她也沒應承,一群姑娘擦亮眼睛挑未來夫婿的宴,她去湊什么熱鬧? 那宴之后連著幾日,重潤都未進宮。到她再次進宮之時,已經是好幾日后了。她面上含笑,滿目流光溢彩,一雙眼睛極亮,似了卻心頭一樁大事的模樣。 承熹見狀,只猜她是已經有了意中人,笑笑也沒多問。 只是聽人說,當日那賞花宴不歡而散,只因為重潤在別館中養了兩只巨大的白犬做寵。聽說那犬種叫“薩摩耶”,是重潤近來在京城閑逛,從幾位胡人手里買來的。 那狗性子歡實,也不認生,不管見了誰都撒丫子往人身上撲,踮著后腿站起來足有大半個人高。直把好些姑娘撲得衣襟散亂,驚聲叫著滿園子亂跑。 姑娘們平日里養的寵物犬都不過一臂長,小小一只抱在懷里多討喜。何曾見過這么大的狗?各個嚇得花容失色。 重潤見了她們這般狼狽的模樣,反倒笑得打跌,直言道:“你們怕什么?那狗不咬人的!”卻沒一人信她。 最后那賞花宴不歡而散,好些世家姑娘連別館的門都沒進就扭頭走了,怕是還跟重潤郡主生了嫌隙。連幾位公子看見那兩只比獵犬還高大的狗,也嚇得雙股戰戰望風而逃了。 重潤也不留他們,低聲罵了句“孬種!” 最后留下來的不過寥寥幾位,跟旁人比起來算得上勇氣過人,慢慢覺出那兩只大白狗只是喜歡親近人,性子倒是軟和得很,這才徹底沒了顧忌。 只是留下來的幾位都受了冷遇,只有相府三公子許清鑒和重潤郡主相談甚歡,似乎早就熟識的模樣。 所以這兩日,京中好些人都傳言重潤郡主已經挑好了未來郡馬,便是相府三公子了,嗑著瓜子等著看郡主上門提親的熱鬧了。 * 相府。 座上的老相爺斂著眉,不置一詞。放在桌案上的那一手時不時敲兩下桌案,發出“篤篤”的聲響,似陷入沉思。 三公子許清鑒得了下人回話說祖父尋他前來,入得書房后撩袍跪下,“祖父,您找我?” 老相爺抬眼看了他許久,只把許清鑒盯得一頭霧水,卻見祖父眉心突地一皺,不疾不徐問道:“我聽聞,從虔城來的那重潤郡主,似乎于你有意?” 許清鑒心下一緊,祖父一向是恪守規矩的人,相府家風也是出了名的嚴苛,聽聞此事必定是極生氣的。 前幾天聽人說重潤郡主設宴選婿,他無心于此,本是不想去的。只是遞進府的那請帖卻在末尾留了“道口烤雞”四個小字,筆力精湛氣象渾厚,只有轉角勾提時能看出女子的靈動來。 許清鑒見了心中一動——“道口烤雞”,那日他給那位女扮男裝的姑娘便說過這道口烤雞的。 初初來京、性子有些野不似一般姑娘,重潤郡主這兩點也與那姑娘對得上號,莫非……那日的姑娘就是郡主? 直到當日別館入宴后,許清鑒這才確定了自己猜測,也是此時才真正知道重潤的郡主身份。先前本覺得京城這么大,難有相見的機會了,此時驀地柳暗花明,一時歡暢便有些忘形,與她相談甚歡,倒忘了顧及旁人。 只是那日宴上郡主邀了許多世家公子或朝臣新貴,各個都是淑質英才,自己只在翰林院任了個閑職,便連父親都常常告誡自己:若是沒有這相府公子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ぶ饔帜睦锬芸吹蒙献约?? 些許苦澀漫上心頭,許清鑒正了容色沉聲答:“坊間傳聞,不過是捕風捉影。祖父放心,孫兒不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人?!?/br> 老相爺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似心中一番思量,這才緩聲吩咐道:“裕親王乃外放藩王,為圣上所忌憚。重潤郡主乃裕親王嫡女,你萬不可與她走得過近?!?/br> 輕吸口氣,許清鑒點點頭應下:“孫兒明白?!?/br> 那般明媚爽朗又有趣的姑娘,今后再不能與她見面了。失落難過不舍一齊齊漫上心頭,這情緒來得莫名其妙,許清鑒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一位只見過兩面的姑娘產生這般情思。 正當此時,卻聽祖父又道:“卻也無須刻意疏遠?!?/br> “……孫兒不明白?!痹S清鑒不由顰了眉尖,他身為相府之子與親王嫡女自然不該行從過甚。只是祖父卻為何要他“不要刻意疏遠”呢?特意如此交待又是為何呢? 老相爺微微一笑,神色諱莫如深,“你無須明白。照祖父的話做便是?!?/br> 許清鑒點點頭,恭順應道:“孫兒知曉?!?/br> 相爺不再多言,叫他離開了。 * 光祿寺少卿府邸。 光祿寺少卿前幾日新上任,從五品詹事左諭德連升三品,跳到了光祿寺少卿的位置,不知得了多少人紅眼。其府邸未換,只是門前匾額卻已不是從前了。 此時主廳里頭坐著四五個人,若是有明眼人一看便知,這幾位都是妥妥的太♂子♂黨。寒門出身,有幸得太子青眼,如今才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自然感念至深。 因太子久居鐘粹宮,宮中不便議事,每每有要事相商時,承昭便趁夜微服出宮與新臣議事。 一位官員擰著眉頭沉聲說道:“裕親王這些年在東南,每年征募府兵,已超了親王例制,似是仍有不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