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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也算是應合上了江家的祖業。 江父的回信中字里行間憂心忡忡,言道:“吾兒愚鈍又不善言辭,多年未求得佳偶,為父甚為憂心……然世間女子多看重真心,便是你那心上人身份再貴重也應是如此。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遙想當年,為父便是用一顆真心感動了你娘親……儼兒只管真心相待,長此以往她自會明白你的心意,你多年情意斷不會付諸流水……家中諸事安好,吾兒勿念?!?/br> 江儼默默合上,覺得父親大人所言并沒有什么用,他從來不懷疑自己的真心。從十二歲到他如今二十九歲,整整十七年的漫長時光,再等個“長此以往”,怕是真的要孤獨終老了。 江家大夫人的信最長,她又習慣性地東拉西扯,字丑又寫得極大,足足寫了十幾張紙:“蠢兒子喲,你都快三十了還以為自己是十七♂八的傻小子??!誰家的兒子得全家集思廣益幫忙追媳婦的,你丟不丟人害不害臊,娘親可為你真是cao碎心了嚶嚶嚶嚶……” 江儼臉一黑,唰唰往后翻了兩張紙,總算找到了幾句正經話:“追姑娘這么簡單的事,你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嗎?好歹要先送些貴重的禮物啦!第一次送人姑娘可能不收,第二次送她沒準覺得你無聊,再送兩次人姑娘就算不收也會與你認真道謝的……你一直送一直送,屢戰屢敗愈挫愈勇,她總會被你的真心所打動的?!?/br> “只要她收下一回,就會覺得受之有愧,十有八九會還你一份禮。你再送她再還,一來二去還能互訴衷腸?!?/br> “雖然公主見多了寶物,可咱江家的傳家寶意義可不一樣呀!娘親已經藏在信盒中寄與你了——是個朱砂雞血玉金蟬葫蘆。若是公主不喜歡,娘便再換一份……咱們江家的七十二至寶都在你爺爺的私庫里藏著,雖說你爺爺是個守財奴,但為了你的終身大事,娘便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也要從你爺爺手中要出來。你挨個兒送,總能碰上公主喜歡的?!?/br> “當年你爹便是從你爺爺那兒偷偷挑了十樣至寶,裝了老大一個箱子送了娘親,金光閃閃晃瞎人眼,娘瞅了一眼便動了心,覺得你爹這人還挺會來事兒,嫁了過來才發現不是……不過能哄得一時就夠了,攻心便要徐徐圖之,先把人哄到了再想下一步吶!” 江儼為他爹心酸了一眨眼的功夫:原來娘是被一大箱子晃瞎人眼的珍寶所打動的。 江家小妹回信揶揄道:meimei我肚子里的小寶都三個月了,怎么二哥你還沒個消息……同樣東拉西扯一堆,江儼放在一旁,打算有了空慢慢看。 看來看去,也只有他唯一的兄長,江洵,回的信最為靠譜。 一張信紙上頭只有三個字—— 纏。 暖。 最后那個字用朱筆勾了個鮮紅的大圈圈住,中間那個字龍飛鳳舞十分吸睛——臉。 江儼一個字一個字地細細琢磨,“纏”字決是應了那句俗話——烈女怕纏郎,估計是要他常往公主身邊湊;“暖”的意思大概是要他多體貼關心公主。 至于最后這個“臉”,江儼不太懂,想來想去,只得了一個解釋——看臉,也就是容貌。 江儼心中沉思:公主一向喜歡美好的事物,房中掛著的字畫雅致,擺設精美;衣服首飾雖素凈,卻也無一不美;公主親自提作大丫鬟的紅素幾個也各個容貌姣好;便是長樂宮中的太監,也沒有一個丑得不能看的;就連隨手折枝花,公主也會挑最好看的那朵折。 ——想來……公主真的十分在意這外在美。 想到此處,江儼忍不住摸了下臉。思量片刻,把下巴上剛冒頭的青茬一點點刮干凈。又洗干凈臉,對著鏡子靜靜照了好半天。忽然想起了什么,唇角微扯,十分艱難地擠出一個僵硬的笑。 江儼悚然一驚,鏡子里的男子笑得猙獰,看起來像被刀架在脖子上一樣逼出來一個笑,又試了好一會兒還是未果,只好作罷。心中默默嘆口氣。 不過比起其他人的回答,兄長的這三字錦囊已經是十分實用。剩下的還得靠自己,江儼默默給自己鼓了鼓勁兒。 想來也是心酸,打拼了三年才入得宮來,朝夕相處的八年又全是單相思,分離的五年更是日日難捱。昨天剛被心愛的姑娘擁抱了一下,歡欣雀躍連心跳都噌噌跑快了一倍,還沒緩過勁兒來,立馬就遇上個從天而降的大危機,砸得他措手不及。 江儼盯著那三個字靜靜坐了半日,直到晚膳的時候才小心疊好這張紙,放在懷中收好了。 * 最近長樂宮里的人都發現,江侍衛經常寸步不離地跟著公主,往往能看到公主的地方,不出兩步距離就能看到江侍衛的身影。公主在書房的時候他跟著,公主輔導世子課業的時候他跟著,公主去御花園賞花的時候他跟著,便是公主在寢宮休息,江侍衛也會在外屋守著。 只有公主自己知道,除了她就寢時衣衫不整的時候還有沐浴如廁的時候,別的時候江儼都跟在身后三尺。 公主用膳的時候,江儼還把紅素打發走,只有他一人站在桌前布膳,把每樣菜都夾了一筷子整整齊齊碼在她的食碟里,站在一旁眼也不眨地看她吃。 容婉玗吃得心有壓力,只好要他坐下來。 江儼一點也不推諉,從善如流坐下來,雙手放在膝頭,還是眼也不錯地盯著她看。 容婉玗輕吸口氣,面上浮起羞赧:“你別盯著我看?!?/br> 江儼一向十分聽話,把視線轉向了她的碟子,看公主把碟子里的菜吃罷一樣就添上一樣。 容婉玗神色微窘,忍不住放下筷子問他:“你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這么體貼了?”體貼這詞用得有些怪異,可她實在想不到別的詞了。 江儼神色一僵,垂下眼瞼低聲道:“再不體貼,你就要趕我走了?!?/br> 容婉玗不好作聲,心里頭又有點不知從何處迸發的小脾氣,偏偏不想告訴他“我昨天說的是氣話”。只好默不作聲,一點點吃干凈江儼夾進碗小碟的菜,他給舀的湯也全部喝掉了。 江儼忽然淡聲道:“公主今日胃口真好?!?/br> “恩?” “吃光了兩人的份量?!?/br> 容婉玗默然,見桌上堆了七個碗碟,粥水的點心的小菜的,這才恍悟道:平時廚房呈上來的都是她一人的食量。 她一向起得晚,此時已是辰時正,而江儼每日卯時練完武便用早膳??刹恢獮楹?,今日廚房呈膳的時候連江儼的份一塊呈了上來。難怪她吃了這么久。 本就心不在焉,又有江儼在一旁仔仔細細盯著,又不知他在自己臉上看什么,需眼也不眨,看得這么仔細,直覺如坐針氈。 連著吃了兩人的分量,這才覺得撐,還打了個飽嗝。公主登時一僵,窘迫極了。 江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