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沐：“五項競賽里面，生物的初試時間已經快到了，其他四個學科都是下半年的事情，所以我想是不是干脆放棄生物，主攻別的學科比較好?！?/br>
葉離問：“‘五項競賽’？”

秋沐解釋：“就是全國性的比賽。我們是理科生，理科的比賽有數學、物理、化學、信息、生物這五門。重要程度和難度按照我說的順序往下排，生物排在最后面?！?/br>
葉離眨了眨眼：“所以，你想考哪幾門？”

秋沐回答了一句前三門，然后說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考?！?/br>
葉離大概明白秋沐忽然提起這件事的原因了。

他爽快道：“可以啊?！?/br>
秋沐笑了笑：“我就知道——高中的知識點全學完了，手頭沒事情做，你肯定會答應?！?/br>
葉離：“這個比賽如果獲勝，高考可以加分還是怎么？”

秋沐：“不僅可以加分，而且還能獲得保送資格?？嫉拿卧胶?，可以選擇的學校就越多越優秀?！?/br>
葉離忍不住說：“這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秋沐笑道：“是啊，所以如果有余力，最好去考了，怎么也不會吃虧不是嗎?！?/br>
秋沐嘴上說的輕松，可實際上，對于大多數的高中學子而言，能夠把手頭的功課學完就已經很好很費力了，抽出時間和精力去折騰這些，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也就他們倆，在初中的時候就把高中內容全學完了，這時候才能毫不猶豫地做出這種選擇。

秋沐道：“比賽時間是七月份到十一月份，每個學科比三次，市級初賽、省級聯賽、全國決賽。假如我們能考進全國決賽，最晚十一月的月底就能全部考完了?！?/br>
葉離計算了一下日期：“距離最初的比賽，還有五個月左右的時間?！?/br>
秋沐笑道：“是不是感覺挺有把握的?！?/br>
五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把這三門學科翻來覆去的鉆研好幾遍了。

葉離點頭，表現的底氣十足：“嗯?！?/br>
“過兩天我去和學校里的老師們說一聲這事兒，然后讓我爸媽幫忙找兩位對這方面競賽懂行點的家教過來?！苯淮赀@句話之后，秋沐拍了拍葉離的肩膀：“我去小雨那兒和他也說一聲?！?/br>
一幅早就料到了的表情，葉離道：“好?！?/br>
十分鐘后，秋沐回來。葉離正坐在臥室里開電腦，秋沐敲門走了進來。

回頭看了一眼秋沐，葉離輕挑眉梢：“怎么了？”

秋沐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小雨不在家?！?/br>
葉離稍稍一琢磨，大概猜到發生什么事了。

“阿姨和叔叔在家嗎?！?/br>
“兩個都在?！鼻镢逭f：“他們當著我的面給小雨打電話，然后小雨說錯話了......估計是瞞不住了?！?/br>
葉離想了想，說：“他沒和我們說他今天要出門啊?！?/br>
“大概是聽說馬莉過生日，知道我們倆會在那邊過夜，所以疏忽了吧?！鼻镢宓溃骸艾F在都八點多了?！?/br>
“......”葉離眼神略有些古怪，他心里想著一些事兒，但是沒好意思當著秋沐的面說出來，感覺秋沐十有八九也想到了，直接換了個話題：“叔叔應該不會說什么，但是阿姨的話......”

她可不止一次在秋沐他們面前，說過不允許早戀的。

秋沐嘆了口氣，表情很復雜。

他的肩膀耷拉下來，神情沮喪地沿著床邊坐下。手臂往后放，撐著床面，將身體力道往后傾斜，然后仰面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忽然覺得好累?！鼻镢逭f道：“特別沒勁，什么都不想去想了?！?/br>
葉離道：“你是心里覺得難受吧?！?/br>
畢竟心就算能發出聲音，他也不會和人說‘疼’，所以就把這個想法直接體現在身上了。

秋沐表情略顯蒼白地笑了笑，說了句“也許是吧”，然后道：“說來你可能不信，這種感覺我經歷過好多次了，但是次次都不能適應?！?/br>
“適應了，引不起感覺了，說明你已經不愛他了?！比~離輕聲說。

秋沐苦笑一聲：“有時候，我還真弄不清楚自己現在對小雨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感情。時間太久，習慣融入骨髓，早已經忘記了思考。就好像人必須呼吸，我也必須喜歡小雨一樣，自然而然、一日復一日的度過?！?/br>
現在他的身體年齡十六歲，前前后后他暗戀谷雨的時間加起來，也恰好十六年。

從一開始的心動，到后來的糾結，最后被一次次的痛苦忍耐和消極自責所折磨，事到如今除了習慣性的苦澀以外，竟然疲憊到連反抗的力氣都涌不上來了。

大學初見谷雨就喜歡上了他，一直到大學畢業也沒有改變過心意，當時的秋沐曾驚訝過自己的執著，沒想到自己喜歡上一個人之后態度會那么堅定。

后來隨著時間流逝，陪伴在谷雨身邊一年又一年的增長，他已經懶得再去計算這種事情了。年年都不肯放棄這段感情，眼睜睜看著時間越拖越長，如今已經到了讓人心情復雜的第十六年。

一個自稱長情，也絕對不為過的漫長周期。

“我只是想要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而已?！鼻镢宓溃骸斑@個要求不過分吧？”

“嗯?！比~離的目光注視著秋沐，看著他為了別人痛苦哀愁，看著他向自己表露出對別人的愛意，心里能夠明顯感受到疼痛的存在。

“為什么我喜歡的人總是要去喜歡別人呢，為什么就不肯看看我，來喜歡我呢?！鼻镢遴哉Z：“我要是能更有勇氣一點就好了?！?/br>
葉離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只是太珍惜了?！?/br>
如果他不喜歡秋沐的話，或許會覺得秋沐的作法很傻，很懦弱吧。啰里啰嗦，像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猶豫不定。

“說出來了，就可能失去對方。在別人眼中看來，你的做法或許很愚蠢，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面臨這種處境，他們不重視我們所重視的人，所以失去了也沒什么好可怕的。因此才能隨口說出不負責任的話?！?/br>
秋沐忍不住連連點頭，他以為自己找到了戰友。

可誰知葉離接下來卻又開始潑他的冷水。

“但珍惜著珍惜著，可能就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