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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躺在床上。沈季撲過去、瞪大眼睛細細查看——不過十來天沒見,蔣鋒整個人都憔悴衰弱得變了樣:臉頰凹陷、面色潮紅唇白如紙,渾身高熱、大汗淋漓,把脈過后,發現他的脈率不齊、心動過速。沈季顫抖著揭開三哥身上的被子,看到他上身*、腰間緊緊纏著帶血的白色細布,進屋就聞到的陳腐惡臭味就從那里散發的。——蒼天啊、為什么又是這種要命的癥狀?之前我父親已經就此喪命了、難道如今三哥也要以這種方式離開我嗎?沈季驚惶得淚水大顆大顆落下、被極大的恐懼所擊倒。此時氣喘吁吁的王權終于也趕到了,他幾步跑到蔣鋒床前,神情慌張焦急地向沈季解釋:“小季,我王權對天發誓,前天早上一發現三爺不對勁,我就立刻請了歸延堂的吳老大夫來看了,那老大夫開的藥是我親自煎好給三爺喝下的??!誰知、誰知三爺竟病得越來越重了,今早我又請來了吳大夫,他、他竟然說……說、說怕是熬不過去了,三爺怕是不中用了哇……”王權說到最后,已經帶上了哽咽和哭腔,他是真想不到,怎么身強體壯的蔣三爺說不中用就不中用了呢?要是人真的死在這兒、其他幾位東家不得生吞活剝了自己???沈季狠狠擦干眼淚、忍不住高聲詢問王權:“王伯,既然三哥已經躺了三天了,你怎么能今天才來告訴我呢?”王權忙不迭地解釋:“這哪里是我能做主的啊,前兩天三爺人還是清醒的,能開口說話,我也問他來著、要不要叫你過來探望,三爺明確嚴肅交代了:不能告訴沈季、免得他奔波勞累!今天我是看著三爺都不睜眼了,這才自作主張去找你的啊——”“對不住了王伯,我、我失禮了……您快給我說說,那位吳大夫是怎么說的?藥方還在么、我想看一看?!鄙蚣局雷约菏顷P心則亂、可眼下不是著急這些的時候,他得盡全力救治三哥才是。王權心里知道蔣鋒和沈季的關系,把沈季叫過來、就是為了找個能抓主意的人,他自認是擔不了那干系的。聽到沈季的要求、他非但不惱怒,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轉身就去取藥方了。“吶、藥方我都收得好好的呢,小季你快瞧瞧、可是有什么不妥?按理說吳大夫行醫四十余年、是不大可能出錯的??扇穗y免有失手嘛、不然三爺怎么一直沒好轉呢……哦對了,那吳大夫說,三爺是受了刀傷之后沒有及時處理,糟了污穢、驚了風?!?/br>沈季迅速查看了一遍藥方、對于吳大夫的診斷基本同意,當然、他是不可能同意三哥是“怕是熬不過去、不中用了的”。看完了藥方,他沉思良久之后、立刻要來紙筆,重新寫了一個方子,交代王權:“王伯,勞煩請人按這個方子去重新抓藥,回來我親自煎。另外我需要烈酒、滾水和燭火,咱們得馬上幫三哥清理一遍?!鄙蚣窘淮觐^也不抬、立刻動手解開了蔣鋒腰間纏縛著的布條,露出了那道刀傷——約莫五寸長,不算太深,當時可能流了不少血,但只要血止住了就不會致命,估計這也是蔣鋒以為區區小傷、選擇忽略它的原因了。此時傷口深處已經有些腐爛、滲出黑水,伴有惡臭味。根本沒有愈合的征兆。沈季咬牙、慢慢抬起三哥僵直的腰,將布條全部解下,扔到碳盆里燒掉。再出去擰了毛巾進來、幫他把身上的冷汗全部擦干。期間蔣鋒除了肌rou偶爾痙攣之外,全身僵直再無其他反應。“小季,你看看這樣行嗎?烈酒是客棧地窖里存著的酒原,蠟燭點幾根合適呢?滾水你看看、我就交代放在屋子里煮著,包管隨時都有滾水用?!蓖鯔鄮Я藘蓚€伙計進來、迅速置辦好了沈季指定要的東西。“嗯,這樣就可以了。謝謝王伯和兩位小哥,等三哥好了,我叫他請大家吃飯?!鄙蚣疽贿叺乐x,一邊去藥箱底部取出自己僅有的一把薄如蟬翼、巴掌長的銀葉刀,先是整個丟到滾水里煮了片刻,而后在燭火上烤,小刀在轉動間閃出了陣陣的寒光。而后、沈季扭頭跟旁邊的兩個伙計說:“勞駕兩位小哥幫忙按住三哥,別讓他動,我要把腐rou都挖出來?!?/br>王權趕緊上前、和倆伙計分頭牢牢按住蔣鋒的手腳和胯骨,眼看著沈季拿著小刀沉穩無比的手慢慢探進傷口里劃動,王權緊張地咽了口唾沫說:“小季,昨天吳大夫已經拿藥水沖洗過一遍了,不過他沒有用刀挖的……”沈季沒有回答、全神貫注地一刀一刀將傷口內外看得見的腐rou都挖了出來,扔進碳盆里燒毀,室內彌漫著極為難聞的味道。直到傷口處流出新鮮的血液才停手,接著他端起烈酒,一下一下地不停沖洗著那道刀傷,狠下心來來回回地涮。“嗯……呃、唔……”昏迷中的蔣鋒開始痛苦地擰起眉頭,揮動四肢——之前割腐rou時他都沒有反應,直到烈酒倒上傷口時才刺激到了他、但人還是醒不過來,這足以說明疾病將他折磨到了什么程度。沈季忍著心痛、輕聲安慰:“三哥,你忍一忍,這rou爛了、不挖干凈不行,不洗干凈還會接著爛的……你忍一忍吧啊,我會救你的……”王權看著蔣鋒痛苦萬分掙扎的模樣,對于沈季的醫術,他心里沒底、根本談不上信任,可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他忍不住哆嗦著提醒:“小季,行了吧,都洗了這么久了,你看看三爺又流了那么多血……鐵打的人也受不住這疼啊?!?/br>沈季手腳不停、堅定地繼續清洗,口中慢慢解釋道:“王伯,不瞞您說,半年前家父就是得了這病癥去的。當時他去山上采藥、不慎一腳踏空摔下了陡坡,摔斷了小腿,后來也是高熱、痙攣、肌rou僵直口不能言,什么法子都想盡了、后來直到病得嚴重了才知道,家父的病癥根本不是因為斷骨、而是因為他手掌上被鐮刀劃傷的口子,沾染了塵埃污穢、得了驚風……可惜知道得太晚了些,沒能救回他的命。其他的病癥我不清楚,可三哥今天這病,我還是很有經驗的,畢竟……家父的最后一個月都是我守著的……”王權和倆伙計聽了之后,半晌沒吭聲,但心底里對沈季的醫術、總算是有了那么幾分信心了。“節哀啊……既然如此,那你只管放開了手腳醫治就是了,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哪怕我們做不到、也會想辦法聯系上大爺他們幫忙的?!弊罱K王權下定了決心、決定把三爺交給沈季。直到把所有的烈酒都用完之后,沈季才停了手,在傷口處敷上金創藥之后,重新包扎起來。此時去抓藥的伙計也回來了,沈季抬手用袖子抹了把汗,“王伯,我需要小半碗黃酒做藥引,大家先去忙自己的吧,這里我看著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