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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參將指點?!?/br>瞧瞧、果然是木頭!要是換了個機靈心思活絡些的,早就不知道說了幾籮筐好話了。段靖光感嘆地嘲笑他,可人就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雖然他長得非常周正俊秀,沒想到這么不會來事……后來新兵訓練結束后,段靖光也就回大營了。穆東表現出色,如愿以償被分到了前鋒營,第一回上戰場,他就卯足一口氣,克服了巨大的恐懼,親手取下兩個敵首、毫發無損地回來了。而那次帶隊的正是段靖光。“不錯嘛小木頭,還以為你會嚇得腿軟呢!”段靖光負責記錄戰功,看到穆東的戰果時毫不吝惜地夸獎了一番。“參將謬贊?!蹦聳|臉色慘白、其實極度想吐,因為他臉上身上都被濺了血,惡心又害怕,在參將面前咬牙死命撐著。段靖光夸獎完后,豪爽地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想到后者直接被他拍倒了、彎腰嘔吐,他這是開了一個頭,旁邊又有幾個初次上陣的新兵接連吐了起來。“喂!你這人什么意思???上陣殺敵你不吐、本將拍你一下就吐了?就這么惡心我???”段靖光一開始看著穆東慘白的臉色和惶恐的眼神心里就有數了,所以才大力夸獎肯定了一番,暗示他干得好、干得漂亮,這就是對的!可沒想到人還是沒撐住,渾身冒冷汗、昏天暗地的吐了起來。旁邊還有一個在登記戰功的參將,這種情況他也見多了,新兵極難克服心里對“人命”的那一關,這時候不能光嚴肅認真,輕松詼諧地先把人安撫住才對,于是他大聲嘲笑段靖光:“哈哈哈……我說段參將,那可不是嫌棄你惡心嗎?渾身又是血又是汗又是灰塵的,你要碰我我也不答應!這不膈應人么!你看那小兄弟白凈俊俏的也好意思上手?!”段靖光默契地配合著、故作生氣道:“嘿我說李參將,你還說我身上臟惡心我膈應我,有膽子就說出來,你又多長時間沒洗澡啦?跟你挨得近的都被熏得睜不開眼睛!”周圍的將領士兵們笑得前仰后合、樂不可支的直拍掌歡呼,反正今天打的是勝仗,心里都正高興著。穆東慢慢吐干凈了、直起腰來,靜靜看著兩位將官斗嘴,故意逗得大家開懷大笑,慢慢也就被感染得笑了起來。李姓參將扯著喉嚨大叫:“誰、誰被熏得睜不開眼睛了?這么多人圍著看難道都用的鼻子?老子半月前才到飲馬河游了老半天,多少人看著呢、弟兄們快出來給老子作證啊?!?/br>一名膽大的衛長恍然大悟地喊道:“我就說,怎么上次跟著頭兒去飲馬河游了一圈、回來晚上就渾身發癢呢,別是您把跳蚤過到我身上了吧?”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哄然大笑,爽朗恣意的笑聲在白山黑水間回蕩著,也安撫了穆東初次殺敵驚恐萬分的心,讓他慢慢融入了軍營。李姓參將大吼一聲:“王成你個兔崽子!分明是你小子不愛干凈把跳蚤過到了我身上,居然還有臉惡人先告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說完擼起袖子就沖了過去,和那衛長追逐嬉鬧成一團。段靖光走到穆東跟前,不敢再上手,只能輕輕地對他說:“別怕,你是契國的勇士,金賊占我疆土、欺我百姓,咱們身負重任,必須把他們攔截擊殺!以后你多跟著大伙打幾仗就好了?!?/br>到了年底的慶功宴上,穆東終于克服了心理障礙,用戰功換來了衛長一職,雖然是軍營里最小的品級,可穆東還是異常高興,凡事總有個開頭。同時他特別感激段靖光,這大半年他得到了對方相當多的指點和援助。那天在筵席上,穆東毫無例外地被軍中酒蒙子們給灌到了,他一直想敬段靖光一杯、真誠謝謝他,可惜對方家世好、能力強、品級高,這種場合一般身邊都圍滿了人,他一介毫無背景的小小衛長,根本擠不進去敬酒。后來他喝得都快斷片了,無奈之下只能找了個借口離開宴會,出去角落里吐了一番,回帳篷漱口后連喝了幾杯熱茶才緩過來,總算挽回了幾分神智。——做人不能忘恩負義,雖然是口頭言謝,可心意總是要表達出來的,免得段參將寒心!穆東打定了主意,就走到段靖光的大帳后等著,他要等對方回來后,親口謝謝他。誰知站著站著就蹲下了、蹲著蹲著就坐下了,最后居然倒地睡著了。段靖光和幾位熟識的將領們喝了大半夜的酒,踉踉蹌蹌地摸回了大帳,剛想進去倒頭就睡時,旁邊盡忠職守的衛兵稟告了他:“參將,剛才有人來找您,現在躺帳篷后邊睡著了,您看看是?”段靖光不耐煩揮手道:“只要不是緊急軍情,就先讓他回去,明兒再來,我喝多了……”說完哼哼唧唧著就歪斜走進了營帳,剛脫了了大氅、踢掉靴子躺下不久,他就聽到了營帳后邊衛兵跟那等候的人說話:“這位兄弟,醒醒、快醒醒,回去睡吧?!毙l兵蹲下去用力把穆東給搖醒。穆東迷糊片刻立刻站起來,緊張地問:“段參將回來了嗎?”“回來了,參將喝得有點多,叫你有事明天再來呢,快回去歇著吧!”穆東雖然失望,還是打起精神說:“謝謝小哥提醒,那我明天再來,不打擾你做事了?!闭f完剛轉身想走,營帳里就傳來了段靖光的聲音:“誰在后邊???”“段參將,我是穆東,您先歇著吧,我明天再過來?!蹦聳|聽著里面的人說話確實有些大舌頭、不大順溜,想也知道,肯定沒少喝酒。“哦、原來是小木頭啊,進來說話?!崩锩娴娜擞帚紤谐雎暳?。穆東遲疑了一下、還是繞過營帳走了進去。一掀開帳簾就瞧見被胡亂丟在地上的大氅,和東一只西一只的靴子,穆東順手幫忙把大氅撿起來,掛在小小的屏風上,繞過去,看到了和衣而臥的段靖光,正溫和的笑著看他。“說吧,找我什么事兒?”段靖光心想,一晚上沒見你這兔崽子,溜得可真快,本來想放過你了,誰知你自己送上門來,那豈能往外推?穆東想了想、單膝跪下,誠懇抱拳道:“穆東蒙參將多方指點提攜,這才能當上衛長,參將大恩、穆東沒齒難忘!”段靖光輕笑、心想這人總是這么刻板木訥,明明年紀還這么小呢,為何總裝老夫子呢?害得我老想逗弄他。“你先起來,光說有什么用?拿出點誠意來?!?/br>穆東站起來,有些茫然地應答:“今后參將有令,穆東萬死不辭,任憑差遣就是?!?/br>段靖光好整以暇地接口:“行啊,我有些渴,去給我倒杯水來?!?/br>穆東愣了一下才轉身出去,從爐子上倒了開水、又兌溫了端進來,雙手遞過去,誰知床上的人不肯伸手接,促狹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