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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很聰明,很敏銳,經過專業訓練,在思維邏輯和觀察力上,不敢和專家比,但也可以算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說上句猜下句夸張了些,但通過對夏之君這番話的縝密分析,他心里還是有了一個十分荒誕的猜測。這樣性質惡劣的案件,必定歸江市刑偵總隊偵查,而三年前,韓章正是從市局總隊調離的,而且他身上的PTSD……不正是他身為幸存者的證據嗎?這想法太離奇也太戲劇性,讓他瞬間表情變得有些微妙。然而他并沒有主動開口接茬,而是靜靜坐在椅子里,神情淡漠,等著夏之君繼續說下去。他甚至心里對夏之君有了些微的防備。“你不用這么看著我,我只是將事實告訴你?!毕闹z毫不在意他的態度變化,無視他的排斥,自顧說下去,“三年前,就在陸茜茜綁架案發生之后,韓章自愿從市局刑偵總隊調往地方派出所工作,他患了嚴重的PTSD,連在一線工作都不能勝任。他走后,可能市局領導也終于重視起了辦案人員心理健康這一塊,特地聘請了a大的心理治療師作為總隊顧問。以韓章的在校成績,進入重案組輕而易舉,我有理由相信他參加了當年的秘密行動,并且存活了下來。林春舟,他就是我們要找的真相……”“他不會說的?!贝髦鸾z邊眼鏡的青年冷冷打斷他。“那就想想辦法,你身為西南第一師最優秀的武裝偵察兵,難道這點能力都沒有嗎?”他的嗓音壓得很低,眼眸猶如枯井,深不見底。“夠了!”林春舟霍地站起,雙手撐住桌面,臉色已經很不好看。咖啡館里其他客人聽到動靜紛紛往兩人這邊看來,見到林春舟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樣,又見夏之君西裝革履面無表情地坐在位子上,兩方僵持,視線交織,很有點誰也不讓誰的味道,不禁都靜靜屏息,等著看戲。夏之君微微仰起頭看著對方道:“今天的話,你可以當自己從來沒聽過,我只是給了你一種可能,并沒有要你一定去做什么,用不著這么激動?!?/br>在他說了那樣的話后,林春舟怎么可能還當什么都沒聽過。他在暗示他,暗示他從韓章那里套話,暗示他利用韓章和他的關系探聽陸茜茜綁架案的細節,暗示他可以為了真相不擇手段!“很抱歉,我不是克格勃,夏先生?!绷执褐埸c到為止,維持著最后的客氣,“我先走了,你有事可以再聯系我?!?/br>身為朋友,他當然會對李東瑞的真正死因有探知的欲望,相信夏之君也是如此。但夏之君又好像和他不太一樣,對這件事有些太投入,也陷得太深了,簡直到了偏執的程度。林春舟離開咖啡館,接觸到室外寒冷的空氣,他深深呼出一口濁氣,獨自走向公交站臺。他走得很慢,腳步很沉,當一輛廂式貨車從他身邊疾馳而過時,他忽地停住腳步,整個人猶如醍醐灌頂一般僵住了,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帶著莎翁式悲劇色彩的可能性。如果夏之君并不只是拿李東瑞當朋友呢?如果……就如當年李東瑞暗戀對方那樣,對方也同樣暗自喜歡著李東瑞呢?他竟然從沒想過這種可能……***韓章接到梁平電話時正在例行巡邏,就在b大附近,梁平一聽讓他趕緊的,與他一起b大匯合。“你去b大干嗎?”韓章奇道,“家長會?”梁平cao了聲,笑罵:“娘子都不知道在哪里,開什么家長會?辦案呢!大學城又死了個學生,你還不知道呢?我說最近你們大學城怎么老出事啊,是不是犯太歲了?”韓章稍稍坐直了身子,眉峰擰起:“誰死了?”“就前天和你那房客撞車那小子,死在醫院里,沒搶救過來。本來是要驗血看他有沒有酒駕的,結果你猜怎么著?酒精驗出來了,別的東西也驗出來了?!?/br>韓章一驚:“那小子死了?”梁平忍不住吐槽:“你說你那房客大兄弟是不是柯南附體?短短半年時間都多少起謀殺案了??!”“撞車那晚我也在……”梁平一下卡殼:“cao,當我沒說?!?/br>韓章拿開手機,小聲對駕車的小張說了聲去b大,然后繼續與梁平講電話:“你還沒說驗出了什么別的東西,難道是酒駕加毒駕?”“不是!更玄乎的東西——毒!但不是毒品的毒,是毒藥的毒?!?/br>“又是毒?”聽到這兒連韓章都有些震驚了。“我第一反應也是這個,真是邪門了,難道是唐晶兒那案子給了某些人啟發嗎?”梁平道,“還好醫院夠仔細,發現不對就報警了,不然就當突發急癥不明不白給辦了,人到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兩人說話間,警車已停在b大學校門口,韓章一眼就看到了在門口等他的梁平等人。他干脆掛斷電話,下車向他們走去。“你懷疑投毒?”他邁開長腿幾步到梁平面前,兩人一同進了學校。“我希望是他自己吃錯了東西,大學城三個月內出兩起投毒案,我真怕教育部承受不住壓力集體辭職?!?/br>兩人向校方表明來意,很順利地進入到了楚楠的寢室進行勘察。“對了,江白鷺呢?”往常梁平辦案都帶著這位話少能干的女法醫,今天沒看到,韓章還怪不習慣的。梁平那頭分配完任務,轉頭回他話道:“白鷺啊,在給死者做解剖檢驗呢。說到解剖才有氣呢我跟你說,一開始死者家屬死活不同意解剖,是既想要警方給他們交代,又不允許我們解剖死者,簡直是我最討厭遇到的那類家屬?!?/br>韓章沒想到還有這茬:“那后來怎么又肯解剖了?”“我申請強制解剖了,懶得跟他們廢話?!绷浩嚼湫?。韓章對羅靜還有印象,記憶里是個挺圓滑挺講道理的女人,就問梁平:“家屬里有沒有一個叫羅靜的女人?”梁平摸著下巴想了許久,韓章又補上一句,“長得挺漂亮?!?/br>“有!有有!”梁平擊掌,總算想起來了,“死者好像除了叔叔嬸嬸就沒別的長輩了,你說的那個羅靜,是他嬸嬸。就她最反對解剖,跳得比誰都高,要不是醫院里人來人往,我懷疑她都要指著鼻子罵我警界敗類了?!?/br>這種家屬與警方間的小摩擦小誤解時有發生,韓章在市局總隊做刑警那會兒也不是沒被人指著鼻子罵“浪費納稅人的錢”過,習慣了也就一笑置之。韓章道:“當晚死者是從外面回來還是正打算離開大學城,你查到了嗎?”梁平點點頭:“查到了,是從外面回來。當晚是死者叔叔的生日,他在叔叔家吃好晚飯回學校,在快要到目的地的時候出了車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