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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抱在一起哭了。“季凌,往后的日子,你得學得圓滑些,我們沒法再替你求情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們自己會出去繼續在民間的梨園界謀生?!敝Р┍蛘f道。“要分開了,以后多多保重。我們沒法再幫你說話了,你該收斂收斂你的倔脾氣,畢竟儇王不會像遙王那樣容忍你的。我們三人就此惜別,各自珍重?!苯寥缯f道。“知道了。你們也是,對自己好些,不要輕信他人?!笔捈玖杵疵攸c著頭。過了一會兒,離別的時間終于到來了,車來了,拉走了江至如和支博彬。蕭季凌想,是時候離開這里了,和呂嗣榮好好道個別吧。呂嗣榮站在書房里,明明是剛辦完喜事的人,卻提滿面愁容。他已經照著父皇的意思做了一切該做的事情,生活卻突然寡淡無味起來。也不知道蕭季凌走了沒有,有沒有在心里罵著自己。才這樣想著,他一抬頭就看見人已經站在了書房的門前。“季凌!”他激動地叫道。正上前去,他走到一半就停住了。他想,他現在已經厭棄他了吧。豈料,蕭季凌卻主動走上前來。蕭季凌的笑和言辭像刀一樣割著呂嗣榮的心臟,“在陛下面前,您竟然為了太子選了情融署,巧了,我為了儇王也選了情融署。因為儇王賢明,又是識戲之人??墒?,很抱歉,我不可能為了太子去做損害儇王的事。且不說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單說我心里,也是絲毫不情愿的?!?/br>呂嗣榮震驚,他沒想過呂依卻卻會向蕭季凌再問一次,也沒想過呂依卻會告訴蕭季凌自己的答案。呂嗣榮咬牙焦急道:“我在父皇面前一定要這么說,不然他怎么會放過你?”蕭季凌一臉從容地說:“我也是啊,不過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您自己心里知道。到目前為止,在我的心里面,最重要的那個人都是您。而在您的心里面,最重要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是太子?!?/br>“我只是想讓你去到自己喜歡的地方,做樂官不一直是你的夢想嗎?做樂官是你的夢想,我想實現你的夢想。情融署是官署,待在情融署等于大涼朝廷欽命的伶官?!眳嗡脴s不想讓他誤會自己,雖然自己投到了太子門下,可是他從來沒有設心利用過他。“我信您,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我還要告訴您一件事情:在您未投入太子門下之前,太子曾以千兩黃金賄賂我,請我在您耳邊說他的好話,讓您投靠他?!?/br>呂嗣榮的驚詫僅僅止于才知道這件事,他淡淡地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br>蕭季凌冷酷地笑了笑,掏出一個同心結,是他曾送給他的。他取過桌子上的剪刀,“咔嚓”一聲將同心結剪斷了。它跌在地上。“我和你一刀兩斷,從今以后,你我再也不是情人?!?/br>“你有必要做到這么絕嗎?”呂嗣榮激動握拳,渾身顫抖。蕭季凌彎起嘴角冷冷一笑,眼珠無比靈動,“王爺,您沒聽過一句話叫戲子無情嗎?戲子能夠管理自己的感情管理得很好。我是戲子,情,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多情時可以很多情,無情時同樣無情至極。我本來就是一個可以這么無情的人,就如同您天生就會看不起人一樣,都是本性使然?!?/br>說完,他便轉身頭也不回地直接走了。呂嗣榮想起在宮中與父皇的對話。呂依卻說:“你和霜花的事,朕一直都知道。朕不說,不代表朕不知道。你為了他,連叫你結婚你都略顯遲疑,神情不情不愿,朕不能夠再容忍。你應該知道,朕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斷袖之癖?!?/br>他不停地叩頭說:“求父皇不要殺蕭季凌!”呂依卻反而大笑,說:“你越這么緊張他,朕就越想殺他?!?/br>他求他說:“父皇!求您不要!”呂依卻終于說:“朕不是皇考,朕不想做一件事出來成為你心里面永遠的一根刺。朕不會殺霜花。朕給你兩個選擇:一,霜花去儇王的情融署,儇王和太子、你是死對頭,他在那里就和你不會再有機會在一起了。二,霜花去藩鎮,永遠不回來姑臧。他說:“情融署?!?/br>呂依卻問:“為什么?”他說:“如果將來有事發生,霜花在儇王那里或者可以幫上太子殿下的忙?!?/br>呂嗣榮為他選了情融署。和藩鎮比起來,情融署還在姑臧,他還能默默地在一旁保護他。雖然他很可能惹他生氣,但若然某日在街道上遇見,沒準兒還能聽到他奚落自己的聲音。那就夠了,他想。蕭季凌走的時候,騎的是一匹快馬。他跑得快,仿佛就能脫離這個讓他難堪的府邸。呂嗣榮亦跨馬追上,不為別的,仿佛是兩人心中的執念在較著勁。其實,遙王府離情融署沒有那么遠,不過是兩人心里都拗著一口氣。追了很久很久,他目送他騎馬離去的背影,他知道他此去將一去不回,內心有千萬種思緒糾纏。眼看著就要追出皇城角,他在城樓上停了下來。放眼看去,可以看到萬里江山。李貴來到他的旁邊,“王爺,不去追他了嗎?”李貴問他說。“不了,我知道他已經不會回來了?!眳嗡脴s回答說。那個身影在他們的眼里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下:做一場脫離規則的夢第36章為戲而生“兩心已相通,誰道成眷屬?只因一承諾,化為一歸書。三年約期日,免去兩年苦。再過一年期,江湖恐無緣。凝眸視君顏,心思今生命獨。耳舒聽雨眠,無悔朱顏銘今古。莫道花相誤,夜月弧毋忘情愫。情隨花生滅,天明即約赴。有情人并非,終究會成眷屬。只當一轉秋,陌上花殘柳疏。夏蟬約定死,與天地換宏圖。才眨眼間,此情道有還無。凝眸視云朵,不懼今生命獨。耳舒聽風過,甘愿天地重情記古今。確是花相誤,才把月弧誤當情愫。尋根究底問,是誰將誰負?不亦愚乎?有時在夢中,彼時方為實處。有時他為夢,此時驟覺醒悟。情愿俱是假,但曉俱是真物,少年路。情逝人存留,余生空消度?!?/br>蕭季凌的聲線游走于內門中,聲聲濃情惹得情融署戲臺上的伶人在排練時皆紛紛駐足觀望。他臉上游離的神色隨著他的歌聲或悲或麻木,他們的身后是偌大的戲臺,一時之間,空氣中,只有燭火燃爆燈花的聲音。這首歌,是蕭季凌來到情融署之后自己創作的歌。蕭季凌揉了揉麻木僵硬的膝蓋,跪在地上遙遙望著戲臺上的伶人。戲臺上重新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大概是伶人們又重新開始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