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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一句沒一句的都在捧著蕭季凌。果然呂嗣榮的臉上露出了認同的笑容。“小釵妻,我從沒拋棄過你?!彼ǖ哪畎?,三分急切,三分委屈,剩下的都是對崔小釵的纏綿愛意。“真嗎?”崔小釵以期盼的眼光回他。“真!”蕭季凌唱道,“我已向花大人拒婚,誓不休妻重娶?;倚〗悴琶搽p絕,未及得小釵顧曲風誤,同床異夢,小生不慣也!”二人將矛盾拆解開來,便是的高潮也是將近結尾了,夫妻二人攜手共唱:“一釵滿是舊前意,拒新高婚真心細。兩情守得情長在,開心世間何處覓?”“好!從前只知‘曲有誤,周郎顧’。今日也是開了眼界?!眳嗡脴s鼓掌。雖然他沒怎么看過戲,可這樣完滿的結局是他所喜歡的。他平生最厭勾心斗角,這劇情簡單舒適很叫人爽快。下一場便是支博彬的獨角戲了。他扮的是高阮拒絕的宰相小姐,內著長衫,配坎肩,飯單,四喜帶,明明白白的閨門花旦扮相。支博彬的聲音比之江至如還要英氣些,卻也配得上這位端莊大氣的宰相府小姐。“嗚——咽——”他唱得十分入戲,嗚咽之聲直叫呂嗣榮眼酸,旁邊兒的扈孫元也扯著袖子抹起淚來。不過這戲唱了多少回,他就為這場哭了多少回,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高阮拒新婚,美郎君拒與我成鸞配。家父已為我謀其他婚事,我將嫁入高門。鸞只單,鳳孤影,兩相不鳴合。以淚洗面,顧影自憐,從來紫閣官祿買不到真心情意,由天不由己?!?/br>明明是正紅的新嫁娘裝扮,卻配著滿臉淚珠,也當真叫人生憐。從前唱這出時,許多達官貴人爭相競價,為的就是想親自揩去花彩環的淚珠。曲終落幕,最終遮去花彩環光鮮又孤獨的影子。三人先在后臺收拾了一會兒,脫了戲裝,卸了妝,出來的時候又是平時的樣子了。可是呂嗣榮卻覺得多了些什么,蕭季凌的神情還有些像高阮般的意氣風發,江至如也帶著些戲里的影子。江至如手心里握著方才戲里高阮送的一支釵,這是他自個兒的物件。“要是現實也能這樣美滿就好了,真開心崔小釵最后等到了高阮?!?/br>“都是演戲,現實中哪兒有那么美滿的事情?”戲里的崔小釵是兩女相爭最后的贏家,惹得江至如情緒也很高興,呂嗣榮調侃一句也擋不住他的滿面春風。“王爺,您知道為什么高阮上京要彈阮告別嗎?”蕭季凌舉起手中的阮問他道。他幾乎已經把呂嗣榮引為知音,這出認真編排的戲希望他能看得透徹。呂嗣榮想起的戲名,回答說:“是要小釵再指出曲子錯處?”“那都是表面的,他想要小釵念著舊日之情,害怕被拋棄的不止是小釵,還有阮郎呀!”看戲的人看的只是一個故事,可演戲的人要將一個人物揣摩明白才能將看戲的人帶入故事。呂嗣榮倒沒想得這么深,他撓頭有些訕訕道:“往后我會多學些,多考慮些?!?/br>畢竟是三人的心血,他也希望他們演得滿足。蕭季凌卻只是勉強笑了笑,他們的相通之處始終不在戲曲上。只是今日互動如何始終是缺了支博彬,他自下了臺一直悶悶不樂,臉上也沒個笑模樣,一個人坐在遠遠的地方不搭茬,還不如扈孫元有存在感。“這是怎么了?”眾人走了過去,呂嗣榮關心道。不問還好,一問支博彬竟啪嗒啪嗒落下淚來。他低頭望著手里的彩色花環,一臉抑郁,自言自語地低聲念叨了一句:“花彩環是真心喜歡高阮的?!?/br>“他平時不是很鐵血男兒的嘛?怎么演個女角色這樣?”呂嗣榮轉頭問蕭季凌。在他的觀念里,支博彬完全是個陽光剛強的男人,很男性化,演女角實屬不易,結果還演得這么投入了。“您不要看博彬平時很硬漢子那樣,他做戲很認真的?!笔捈玖锜o奈,低頭聲音很輕地道。“劇本上花彩環只不過是貪慕虛榮,見高阮年輕俊朗,又做了狀元,所以才想嫁給他而已。她若是嫁過去不但名頭好看,還為自己父親籠絡到一位官場上的好幫手?!苯寥缯Z快輕調地說。“你說什么?”聽了這話支博彬突然抬起頭來瞪他,雙眼發紅,眼神像淬了毒/藥的刀子。呂嗣榮嚇了一跳,他從沒見過支博彬發這么大的火。江至如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不管你個人對角色有什么詮釋和演繹,在劇本里面花彩環對高阮都談不上真心喜歡。當然你可以有對角色自己的發揮?!苯寥绨l表著他的見解。“我看高阮也是走了眼,結局是圓滿了,要是再唱下去崔氏總有一天會被厭棄?!敝Р┍蚱差^憤怒地吼。“你們不是要因為一出戲吵架吧?冷靜。冷靜?!笔捈玖鑴窦?。一旁的觀眾呂嗣榮卻覺得十分彷徨,落幕的那一刻他當這出戲已經結束了呢,可是這些人還在隨著戲里的人物高興難過。他心中驟覺失落,無措。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三個人很陌生。他人生第一次覺得伶人匪夷所思。他們和他隔著一條銀漢的距離,他理解不了他們的世界。只不過是一出戲而已,有這么嚴重嗎?第14章交流志向很早的時候,蕭季凌就說過要帶呂嗣榮出去玩玩,雖然兩人都不怎么忙,但就是找不到機會,好不容易才算到一天。兩人一大早就收拾收拾出門了。兩人不約而同地穿了讀書人的長衫,這是因為今次是微服出游的關系。呂嗣榮的深藍色衫繡暗紋,低調奢華。蕭季凌的白衫袖口領口里面是紅色深衣,精巧細致。兩人走在街上一個活潑一個沉穩,收到了許多大姑娘小媳婦的側目。說起姑臧最高端的街道,人人都推昭圣路,因為這條街上住的都是天潢貴胄、達官貴人,這兒形容肅穆,人少鋪子也少,處處透著不沾塵的貴族氣息。“那是大涼的門面,可要說起吃喝玩樂還是東邊兒的河西第一街,早市開得早,晚市關得晚,形形色色的人都能見到,什么花樣兒的東西都有得賣?!笔捈玖杈拖褚恢豢旎畹男▲B,一會兒在呂嗣榮的左邊,一會兒又蹦到右邊去了,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是嗎?”尊貴的遙王其實也常走這條街道,不過基本上都是坐著馬車,因為他從來不必自己買東西,想要什么說一聲就有人辦好。“我以前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來這兒逛逛看看,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這兒買許多東西,都是些便宜物件兒,可是買的樣數多了,心里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