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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教育下,真的很難接受,如果是為了錢財,那么,長大后怎么說,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邵寇一直繞不出來,直到將人火化了,有一份遺囑,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他,還有封信,沒有幾句話,只說讓他把她的骨灰葬到邵家的祖墳里,再有一句留給他的話,你不是我兒子,也就不必假惺惺的悲傷了。冬天的祖墳墓地,冷硬寒瑟,邊牧穿著羽絨服貓車里暖和,留下黑色的影子自己站在山上,邵寇從母親的墓碑前站起來,轉身到大舅的墳前,同樣跪地磕了三個頭,敬上一杯水酒,絲毫沒有留戀的下山,直奔著小畫家去。回家了,兩個男人洗了熱水澡,摟著躺床上,邵寇不想說話,反而邊牧一個勁兒的說個不停,講他的畫展,講他捐助的希望小學,講設想的他們倆的未來生活,講小時候的各種糗事…這個冬天,二層樓里是溫暖如春的。這年,邵寇三十六,邊牧三十三,他們經歷了各自的生劫,然后完整度過了。翻過年去,小混蛋已經成為一條兇猛的看家狗了,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院子,葡萄藤下的邵寇正給躺著的男人按腰背呢,滿口的埋怨,“你晚上就不能早點睡,畫個畫非得整個幾天幾宿,我看你就是仗著年輕抗造…”邊牧的畫家名氣越來越盛,經常出席各種協會,宣傳留守兒童的教育問題,以及聾啞男性艾滋病的救治活動,人們都知道他有個助理,也是他公開承認的另一半,每時每刻都伴隨左右,有些人專門會黑他們,作秀啊,惡心啊,但人倆神仙眷侶一般的躲在小二層樓里,頗有點不問世事的味道,管不了那么許多,這是邵寇的心聲,他這一個都管不了,還能管別人?春天耕地種田,邵寇拉著小畫家非得讓他出來見見太陽,要不在家都窩死了,土地先得翻犁的松軟,然后播種,兩個傻子出去也沒戴個帽子,邊牧首先挺不住,說啥也攤夏涼席上不動,中暑了誰難受誰知道。還是互相懟懟的人生,鄉村田園生活的風光是祥寧的,過的瞬息,已去幾年,邵寇今天起的早,特地給小畫家做的生日蛋糕,今年,他三十九,他四十二,人到中年,于各種浪漫就出現了抵抗情緒,沒啥可送的,干脆就做桌子菜得了,等到邊牧從樓上走下來,面容還是一樣的英俊瀟灑,只不過,從骨子里往外散發的佛家寧靜致遠的氣息,相對而言,邵寇就徹底長成個中年油膩大叔的典型,身形胖了一大圈以外,就是成天面對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煮夫感,見了人隨意的問他一句,特不真誠,“想吃什么?”邊牧就近踢他一腳,成天就是吃吃吃,都胖成小混蛋那樣了,還惦記著吃。“陪我吃一個月素吧?!?/br>你瞅你都胖成個球了。無語,你過生日,干嘛非得糟蹋他,“嘿嘿嘿,別了吧,我屬于無rou不歡?!?/br>忌了rou還等于要了他這條老命啊,靠近了撞他肩膀,語氣挑逗著,“再說,要是不吃rou,我可沒勁兒啊,你可想好?!?/br>他現在就喜歡看小畫家丟下佛珠陪他耍,結果這人愣是沒從,哎,悲傷。邊牧坐茶室里誦經,邵寇就在客廳拖地,然后出去喂喂雞鴨,背著手巡視一圈農作物回來,兩人坐一起看場電影,或者打場乒乓球,就到了中午吃飯的點,下午挨著睡個午覺,醒了出去遛彎,回來吃晚飯,然后就純睡覺了,這話是大實話,純純的睡覺,頭幾年還每晚必有的或加場的運動,現在得按星期算,一個星期兩次吧,可能隨著年紀增長,那方面也不太行,咳咳,換個詞,不太頻繁。兩個人如水般清澈的日子,在邊牧四十三這年,發生了變故,他母親,也就是原女士,因為他這個兒子不爭氣,干脆去了法國常駐,隨著歌舞團到處演出,從來不會致個電什么之類的,他本來就也沒感情,反而,老邊總,時常趁著時令的水果蔬菜下來了,開車過來吃頓飯,和他倆嘮嘮嗑,順便下下棋,前幾年就讓邊牧回市里,繼承家業,但他倆正熱戀呢,不樂意,這回,可就沒了不樂意的空間了。半夜打電話,老邊總突發腦梗,已經進入手術室,讓他們馬上過去。邊牧全程是懵的,一直到,手術室里的人沒推出來,白衣大褂的醫生手套上沾著血,沖著他們解釋,“病人這種情況是突發,所以,我盡力了?!?/br>以往電視劇里老狗血的說我盡力了,當真正聽見的那一瞬,你才知道失去的是什么,你將永遠,永遠不會再得到它。邵寇這幾天忙著各項后續,但大多數時間還是陪著小畫家,距離老邊總去世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他又撿起來以前吃過的抑郁癥的藥,每次攔著也不行,江楓來了開解也是沒有效果,去看別的心理醫生,他根本連話都不說,越來越封閉自己,只有對著邵寇的時候,能依偎著說會話,或者,沉默著發呆。老邊總在專屬的律師那早就立下遺囑,公司由邊牧繼承,唯獨幾處房產留給原女士,原女士氣的從國外回來,一句話就懟他倆那,“邊牧,你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留著那么錢干什么?”原女士今年已經快六十的人,理智完全不在線,聯合了幾個老古董要撤去邊牧的董事長職位,由她外甥,也就是江楓繼承,有沒有病吧她?因為這件事,邊牧總算打起精神,對抗著熟悉公司業務,并且做出相應改善,畢竟老邊總的思想老了,不如他創新,邵寇站于他身后做了大量的工作,公司逐漸進入軌道,請了專門的經營人負責,邵寇帶著邊牧去了阿姆斯特丹,那是個開放的國度,同性婚姻屬于正常,他們度過了最后的一段歡快的時光。同年底,邊牧在庭院中突然昏厥,送去醫院后,被檢查出來腎癌,還是初期,這年,邊牧四十五,邵寇四十八,治療生活是艱苦的,邊牧的腎衰竭的很快,面色由最初的蒼白變成黑炭色,身上也同樣,他自娛自樂的畫了張自己的自畫像,開玩笑的說,“就用這張當我的遺像吧?!?/br>邵寇聽著渾身像被螞蟻咬了的難受,背過身去反駁,“別瞎安排,說不定我死的比你早?!?/br>聽見他咳嗽兩聲,笑意輕緩,“邵寇,你終于要知道當初你拋棄我后的滋味了,區別在于,我不會回來,你會比我更痛苦?!?/br>這句話實現在邊牧四十九歲的那天生日,早上還說要吃長壽面,中午就送進了搶救室,然后,十個小時后,邵寇又一次聽見了那句,我盡力了,只不過,這次說的是英文。國內最近風靡于一件雅事,就是已故畫家邊牧的展覽,總共十場,今天是最后一場壓軸,所有的媒體人和看畫的人都懵圈了,為什么,因為,墻壁上所有的畫作都是關于一個男人,甚至還有全.裸出鏡的,這個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