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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了一口氣:“我都要忘掉你是什么味道的了?!?/br> 崔季明低下頭去,鼻子先蹭到了他肩膀上,那牙輕輕咬了一下,似乎猶猶豫豫的下不了口一樣。殷胥轉過臉來:“……怎么?” 崔季明面露茫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個態度。你是不是讓我咬個牙印就走了,就說兩不欠了之類的?!?/br> 殷胥笑了,他轉過頭來,倒是不嫌崔季明會不干不凈了,兩只手把她的被子抱過來,擁住他自己,整個人陷進被子里,開口道:“真的,以后別生氣了。我會被你生氣的樣子嚇死的……” 崔季明不知道他這句話有什么樣的前因后果,但就像是一個裝滿水的氣球,被針一下子扎破,撐開的皮瞬間潰敗,縮成一團,任憑將她撐到膨脹的水四散奔流—— 啪的一下,自尊啊,羞惱啊,報復心啊,那些根本立不住腳的狐假虎威的東西奔逃潰散,挺的筆直的脊背一下子就軟下來,肩膀塌下來,整個人朝心里縮去,居然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她只是茫然,殷胥卻跟控制不住自己一樣,咬著嘴唇,努力想笑似的,眼眶都紅了,渾身哆嗦起來,抓住她手腕:“你不說要做的么?怎么不弄了——”下一句,沒頭沒腦:“不要離婚……求求你了——怎么就會變成這樣呢,明明誰都沒做錯,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殷胥忽然好似崩潰了一樣,忽然捂住臉,明明剛剛還是一副很成熟的樣子,卻從掌心里漏出了一兩聲跟少年似的脆弱哽咽:“我、我想想就覺得可怕……差一點,好似就差一點,就一切都要完蛋了……” 他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都蜷起來,崔季明嚇了一跳—— 雖然說他這個年紀還有一點鬧脾氣似的幼稚,但崔季明都記不清她上次見到殷胥流眼淚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了。他此時就跟讓人從差點墜落的懸崖邊拉回來似的,滿身后怕,明明還穿著西裝褲,明明剛剛還在訓斥她的幼稚,怎么就這樣真的哭出來了??! 她還干個毛線,只能從他身上下來,抱住一邊哽咽還在一邊說話的殷胥,他整個人都快從她一米二的床上滑下去了,她只能抱住他的腰把他拖上來。 這一搗鼓,成了殷胥趴在她懷里,被她抱著拖著似的了,崔季明手腳并用抱住他,好似終于能給了他一點安全感,縱然殷胥的長腿縮不到這張小床上來,但腦袋卻還使勁往她懷里拱。 他是真的哭啊,雖然使勁埋著頭,崔季明刨了半天沒看到他的臉,但也感覺他似乎在抽噎,崔季明又想笑,又覺得他可憐兮兮:“你、你別哭了啊,我都說不離婚的嘛!我都剛剛說了!” 殷胥兩只手死死抱著她赤|裸的上身,喃喃:“你難道不是個混蛋么……你主動找我又能怎樣,整件事情里,你主動回應的不就是一條朋友圈!明明都是一家人,為什么搞的自己置身事外一樣!” 崔季明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能連忙點頭:“好好好?!?/br> 殷胥使勁兒埋頭:“你……你幸好沒有簽字……要是你簽字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不是這樣想的,可我不知道為什么會發展成這樣——要是你不是忘記所有的事情了,是不是今天我來,你就已經簽好擺在我面前,對我冷言冷語,逼我趕緊簽字,寧愿凈身出戶也要跟我離婚?” 崔季明:……明明她是先生氣的那個??!怎么變成這樣! 她努力的想怎么解釋才好,殷胥沒頭沒腦的就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你挨這一棒子也、也不都是壞事……這些話你都不記事了才說的出口。你、你跟我說你把結婚戒指扔了……你居然扔了……”他說道句末,肩膀一抖,感覺要委屈死了氣死了似的吸了一下鼻子。 崔季明:臥槽……我也夠狠的,都鬧成這樣了? 她忍不住開口:“如果、如果我不是忘事情了,會不會我們真的離婚了?” 殷胥哆嗦了一下,搖一搖頭,崔季明都感覺他鼻尖蹭開了淌到她胸口的眼淚:“不可能,我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我……要是你有朝一日跟別人結婚,我就是坐牢……我、我……” 崔季明也腦子里想象了一下,哪天走在街上看見殷胥跟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挽著手,二十七管那個女人叫媽,這個想象才冒出來,她都想罵娘了。 崔季明連忙去順毛似的摸他后背:“離個毛線——!想都別想!” 殷胥都快化成孩子了,竟然學她的話:“想都別想!” 崔季明又有點心酸,又有點后怕。真的是,成婚以后,越是到了敏感的,大家都疲憊的時間段,就越容不得那些口是心非,胡攪蠻纏。什么都好好說明白,把自己想要的,自己感覺受到忽視的都盡力表達才好啊…… 崔季明想想,要真是像殷胥說的那樣,鬧到都快去民政局了,她怕是再最后關頭,一切都不要了,會去求他,求不要離婚吧。 她正想著,殷胥開口:“……你要是真的簽了字,我會給你下跪的?!?/br> 臥槽?媽的倆人想一塊兒去了,她居然有點想看看最后鬧僵的場面,會不會倆人撲通一下給對方跪下了,跟拜天地似的哭著給對方磕頭哈哈哈哈。 她想著想著,笑出了聲,殷胥抱著她的手一下子收緊了,抬起頭來:“……你居然笑?!?/br> 崔季明看他睫毛都濕了,眼神有點受傷,連忙道:“我是想,我、我大概也會這么做的?!?/br> 殷胥這才低下頭,又埋胸。 崔季明感慨,揉了揉他頭發,果然還是長頭發比較好摸,但是短頭發也很好看,顯得他更利落了。崔季明開口嘆道:“你看,這世界不論多么冰冷殘酷,你不還有我溫暖的胸部可以依靠么……” 殷胥噎了一下。 他爬起身來,崔季明胸口有一點點水痕,她伸手摸了摸,把手指放到嘴邊舔了舔,咂嘴道:“哎呦,某人的眼淚,我舔了會不會長生不老。過來,讓我舔舔?!?/br> 殷胥將手摁在了她溫暖的依靠上,才把臉微微湊過去。他以前很受不了她亂舔的毛病,或者說是表面上裝作很煩,這回這么主動,真的感覺很不一樣。 崔季明探出一點舌頭,舔了舔他眼角,殷胥整個人像是不想動一樣,壓住她。 崔季明不急著吻他,殷胥卻先開口道:“你還是先咬我一口吧,不要咬臉,其他都好……留疤也不要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