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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整個大鄴的將領都調過來未必對付得了,更何況那些侍衛還以為她只是住了一段時間準備回家了。 殷胥忙的兩頭點火,下了朝知道這件事,氣的難得翻臉,當場都把硯臺砸了,卻還沒辦法。 強行去崔家要人,這事兒就是要在毫無準備的狀況下鬧的天下皆知??! 薛菱聽說崔季明跑了,居然還回頭來訓斥殷胥:“不是說讓你好好哄著的么!你就跟塊兒木頭似的,說些甜言蜜語,她會跑么?你整天比崔式還像個當爹的,她能不怕你么!這好了,跑回崔家再把人要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事兒了!” 果然,前兩次去,殷胥居然都沒能見到崔季明,全讓崔式給頂回來了,甚至都讓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大鄴的皇帝,是不是孩子的爹! 幸而崔季明也還是饞,聽著宮里來的太醫有意無意的透露說什么房事解禁,不過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她先坐不住了。殷胥就端坐在宮里,學著她當年的套路寫了兩封似撩非撩的信,崔季明估計看著信紙,眼睛都能冒綠光了,沒兩天就讓人給遞信,說要殷胥到季府來。 殷胥隔了一個多月沒見到她,再見到的時候,卻看著崔季明也不穿那些腰帶勒緊的騎裝了,頭發都只松散的束起,披著窄袖卻寬松的衣袍,在廊下跟舒窈和考蘭在打葉子戲。 他都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真到了床上,衣服一脫,崔季明身材上自然就更明顯了些。明明還沒多大的肚子,兩人一夜回到解放前,緊張的就跟頭一回似的,胳膊腿也不知道怎么擺了,動也不敢亂動了。 殷胥抱著她躺在季府的床上,心里還在怨惱著崔季明逃回家去,怨念著一個多月沒見著面,以及崔式口中“又沒成婚,你頂多算個孩子爹,也不算她夫君”的扎心話。 崔季明真是心心念念不知道多久,總算能見著殷胥露rou,能讓她吃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自己終于有了點遲鈍的感觸,兩個人都到了這個時候,才心平氣和的談了談這件事。 不過,崔季明的態度可也真算不上心平氣和,把玩著殷胥的發梢,口氣強硬:“真是,我能給你生你就燒高香吧你,我不想管。管是兒子還是閨女,都是你的事兒,我這幾個月都快廢了,等生完了我要趕緊練武了,否則都快要不會騎馬了?!?/br> 殷胥現在真的是讓她磨得半點脾氣沒有:“好好好。我倒也真不信,你鐵石心腸,生下來就扔給我,看也不看一眼。名兒總要起吧……” 崔季明皺眉:“你有文化,你琢磨去,別取那些字兒難寫,念起來拗口的。否則會寫字兒的時候非恨死你不可。我就定小名兒得了?!?/br> 殷胥悶笑:“你不是非說要跟你姓么?” 崔季明:“就叫二十七?!?/br> 殷胥沒明白:“什么?” 崔季明不耐煩的咂嘴:“三九二十七嘛!要不然叫十二也行,三加九。三的九次方和九的三次方就算了,數太大,叫吃飯的時候要煩死??偛荒芴焯煺f,七百二十九,快來吃飯了,再不吃就涼了——或者是,一萬九千六百八十三,跟你說了多少次,睡覺時間不許到處跑!” 殷胥:“……這孩子是多倒霉,攤上你這么個阿娘?!?/br> 崔季明哼哼笑了笑,殷胥可不打算起名這件事兒這么輕易就決定,他對待一切都慎重再慎重。崔季明歪這頭靠在他臂彎里開口:“真的跟我姓?到時候怎么說這孩子?難道不進宮當個公主什么的?” 殷胥瞇眼:“這事兒你不用瞎琢磨,我自有打算?!?/br> 崔季明昂頭:“你自有什么打算啊,這孩子是我生的,我說不給你就不給你?!?/br> 殷胥笑她,道:“孩子是我們倆的,就有理由讓天下人知道此事?!?/br> 崔季明就吃喝玩樂的在家,中間幾個月還是受不了殷胥的誘惑,隨他回了宮內。不過也不知道是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墻,亦或是殷胥有意向外透露這種傳言,竟然有點似有似無的風聲飄出去,更像是為了讓人民群眾別被事實一下子嚇懵了。 在崔季明以戰后身負內傷,不得不臥病休息為由在家當祖宗的時間里。關于她幾次出入宮廷的消息傳出來,宮里圍著她轉的人多了,總有一點相當隱晦的事兒會透露出來。 而殷胥才開了頭一手,透露一點消息,還在考慮著這事兒到底怎么實施下去,坊間就流傳出了一部相當刺激的英雄演義。就是把那傳唱的花木蘭的詞兒,給套在了崔季明身上。 比替父從軍都刺激,什么鄉野女匪大鬧山東版,還有大家心知肚明卻被說出來的賀拔遺孤版。大鄴尚武又直男,所以這種女人打仗戲,簡直就是又有紅顏又有熱血,戲中開篇,季子介居然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這少女配鎧甲,纖腰騎戰馬的戲份,怎么能不吸引人,只要是光看臺上的戲子,不聯想季將軍那張臉,還是能聽的一眾男女老少從頭發梢興奮到腳指甲蓋。 崔季明一大票鐵桿粉絲自然不待見,卻奈何這出戲寫的實在是勾人心魂。再加上民間流富之后,瓦舍戲臺脫離了寺廟,成為了市民百姓的新活動場所,甚至洛陽、長安各有幾處新建戲臺,以進場聽戲賣座收費,倒也辦的紅火——仿佛誰沒聽過戲,就是鄉下來的土老帽。 殷胥向來對民間傳言和鄉野議政不管不問,從小報出現,有些錢的讀書人和市民就能知道朝廷政令開始,民間議朝、戲子諷政就都是有人追捧又有人貶斥的熱門話題。 對待季子介將軍出身綠林、男扮女裝的這個戲碼,認為這是污名朝廷命官、對此貶斥甚至正名者大有人在;但在被大罵的同時,可以說洛陽,甚至說整個隴西一帶,沒有人沒聽說過這部英雄演義的。 戲本本來是玩笑,卻有了一大批的人,要不然就是盼望著季子介可真是這樣傳奇就好了;要不然就是去四處搜集一些似有似無的證據,成立小分會,就想向天下證明這戲本子里是真的! 殷胥自然也是心里一驚,順著脈絡往下查,查了小半個月,北機才查到一個他熟悉無比的名字上。而到了第二天,這本人就來見殷胥了。 俱泰此時已經是和崔南邦并列的宰相之一,在政事堂內也能坐上第二把交椅,穿著紫色的朝服,跪在下首開口道:“臣剛剛說的這些,就是猜測的理由……圣人,臣絕沒有說錯吧。季將軍……是女子?!?/br> 殷胥實在是沒想到,他甚至都讓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