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98
,站在離帳簾三五步的位置, 笑道:“如今是棋圣,倒是擺起架子來不肯見人了。是想聊一聊的……不打緊吧?!?/br> 妙儀抓著帳簾,本來有好多話能說出口,卻隱隱感覺有目光釘在她后背上,她這個總是分不清場合的笨蛋,有點后知后覺能理解熊?,F在的感覺。她猶豫道:“嗯,你要進帳內來么?我請了人來練棋的……你有什么話說也可以呀?!?/br> 兆不太好開口,帳外火盆映紅了他的臉。他本來想說算了,又怕自己再不能鼓起這樣的勇氣,還是堅持道:“明日我們還要有行動,不會留在軍中,能不能耽誤你一點時間——不進去也行,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說幾句話。說是到洛陽給我做蛇羹,你還是沒跟我說上幾句話,一晃眼都幾年了……” 因為崔季明常常離家出征,妙儀最招架不住這種明日就要隨大軍上戰場,今日想要聊一聊的說辭了。 她還是點了點頭,笑道:“是,回了洛陽我也太忙了,沒有找你。我讓他等一會兒!” 她剛要回頭到帳內,從她頭頂,忽然伸出一只大手將帳簾掀開更寬一些,低沉的聲音帶笑傳來:“你去吧,不要緊,我在這里等著你。知道你累了,或該早些休息,但是這一盤棋放到一半,我肯定睡不著的?!?/br> 妙儀感覺到熊裕的胸膛靠過來了幾分,她有些臉紅,沒有轉頭,而是仰頭看向熊裕的下巴,發髻抵在了他胸口上。她習慣于這樣看著他,笑著開口道:“要不你先看一會兒棋譜??蓜e想亂動,我都記得每一顆棋子的?!?/br> 熊裕揉了揉她腦袋一把:“不要緊,去吧?!?/br> 妙儀這才點頭,提裙跑向兆,偏頭道:“兆哥哥要找我說什么?” 兆卻將目光繞過她,看向了帳簾邊的熊裕。 兩個人沒有說過幾句話,卻都對彼此打過好幾次照面。 從和妙儀一起養小兔子又在棋院里種地的黝黑少年,到棋賽上擋箭快他一步的同臺弈者……若說他跟妙儀是多次重逢分離,熊裕則是不遠不近一直都在。 他和妙儀呆在一個帳下,沒有人會提出不合適;而且妙儀對待他的態度,怎么都有點像是對待自家人,帳下的熊裕是可以商量可以讓他久等的,對待兆則要禮數周全。 他知道自己生性敏感,然而這一刻卻不由得多想。 甚至不是多想,而是隱隱約約能確定一些事情了。 再想著他來的目的,兆心頭恐慌起來。 熊裕卻也并不做出什么過多的姿態,只是對著兆禮貌一笑,主隨客便的樣子,放下了帳簾。 兆腦子里忽然就只剩下一句話了:什么叫段位高…… 妙儀還在他面前說話,兆猛地回過神來,想問熊裕的事情,又問不出口,笑了笑:“這附近夜景很不錯,要不要騎馬出去逛逛。我叫人牽來了一匹小母馬,你應該可以騎的?!?/br> 妙儀當然想出去玩,又怕下人擔心。 兆引她過來上馬,笑道:“我在軍中好歹也是有些地位,怎么可能把你拐跑了。就在軍營附近?!?/br> 妙儀可不怕他,吐了吐舌頭道:“諒你也沒那么大的膽子,要不然阿兄就來打你了!” 兆連忙笑著舉手投降:“我當然不怕你,我怕你阿兄。說不定一會兒我把你送回來的時候,就遇上了他。他非一槍扎穿了我不可?!?/br> 妙儀捂嘴大笑。 小母馬很溫順,她沒有在這樣北的戈壁上騎馬,自然有些新奇。 二人策馬出了軍營,只走了一小段,軍營的外墻和火光還清晰可見,只是一個小土坡,上頭長了些灌木,兆一下子跳下馬來,忽然朝前頭奔去,蹲下身子。馬跑了一段才踏著馬蹄回過頭來,兆已經站起身來,手里捧了個嘰嘰亂叫的圓球似的肥鼠。 妙儀笨拙的連忙勒住馬韁,好奇的連忙道:“那是什么!讓我看看!” 兆捧過來:“沙鼠!這一只吃的太胖了,真的怕它回不去自己的洞里?!?/br> 沙鼠還是比較可愛的,只是受驚了之后一直在亂蹬腿,妙儀沒見過,雖然喜歡卻不敢亂摸。兆面上是笑著的,但實際上牢牢捏著這沙鼠的后頸,沙鼠驚嚇和力量之下屈服開始裝死了,這樣逮動物強迫它裝死的事情,他們軍中無聊的時候沒少玩過。兆笑著撒了個小謊,道:“他在我手里睡著了,或許也是夜里太晚了。你快來摸摸?!?/br> 妙儀這才伸出手,大笑:“它好可愛?!?/br> 兆看她高興了,這才將沙鼠放在了地上,那沙鼠打了個滾立刻飛竄逃命。 妙儀下馬后,倚著馬仰著頭:“哇……果然好多星星??!” 兆早就在剛來這里的幾個月看夠了這片星空,他想說,你這個傻丫頭能不能別再天,看看我成不。 兆清了清嗓子:“你緊張么?要跟賀邏鶻對弈?!?/br> 妙儀點了點頭:“嗯,聽說他很可怕,還贏了很多大鄴知名的棋手。阿兄說他心思細膩且歹毒,做事毫無章法,之前幾次邊關打仗都跟他有關吧。而且說他這兩年從關內買了很多的寒食散,已經快半瘋了…… ” 兆坐在沙丘上枯死的半截胡楊木上:“確實,就因為他是瘋狗,所以你阿兄才會擔心,所以這么多人才都聚集到朔方來。不過一旦我們能贏,突厥在很多年內都不足為慮了。圣人本來預計南突厥能阻擋五到十年,誰料到賀邏鶻這樣瘋,他耗干了內部,看起來是圣人的計劃被打斷了,實際上卻露出了更大的紕漏?!?/br> 妙儀以為這個“我們能贏”說的是棋賽,頗為有壓力的點了點頭,握拳道:“我會努力的!圍棋是我們祖宗留下來的,我不會輸給一個狄人的!” 兆忍不住笑了。 他拍了拍旁邊,妙儀也坐下。 兆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想解釋上一場婚姻,卻似乎自己已經解釋過了,妙儀并不太在乎,反而來安慰他。他自己卻覺得放不下。 他又想說些軍中的事情,卻想來崔季明一定跟她說過不少,自己打過的幾場仗未必有崔季明那樣的傳奇。 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她則蹲下去,撿了好幾個石頭,朝外使勁亂扔著玩,隨意開口道:“兆哥哥過的好不好???” 兆連忙回過神來點頭:“自然好。這里看起來苦,但是也自由?!?/br> 妙儀笑:“那兆哥哥就打算一直呆在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