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20
要是見面,還真的能擋得住么?” 崔式對著崔季明那種脾氣硬的,只能是越想越火大。而舒窈這種甜笑著說話讓人找不到錯的,他還真沒轍。 本來還真想罷官的崔式,知道五品以上罷官都需要圣人首肯。殷胥要是不同意,他罷官也是白罷,就給自個兒留了條后路,只說是得了病不能入朝。 結果到了太陽剛落山的夜里,殷胥居然讓黃門帶著禮部的卷宗,來探望請病假的崔式。崔式沒想到他居然還肯來,有點后悔自己是稱病了,只得連忙躺回了主屋,請來幾個崔府的郎中,愁眉苦臉的站在床邊。 而后讓家中的下人先攔著門,不讓殷胥進來。 卻沒料到舒窈動作比他還快一步,這丫頭回來沒幾日,就先把內府攥在了手里,當上了內院的主子,她說開門迎圣人進來,建康那來的老管家權衡利弊,還是覺得這丫頭在內府說話更好使,就讓下人將圣人迎了進來。 殷胥也沒料到來的這么容易,他只聽說崔季明還讓人鎖著,就怕崔式還真抽了她,思來想去有那么點心疼,只得先進屋想去見崔式。 他一身深藍色的圓領燕服,只帶著幾個黃門,倒是平易近人的堅持要見愛卿崔式。 崔式牙癢癢,在屋內還咳嗽幾聲,自稱得了風寒,不適合面圣。 舒窈又讓老管家拿帷幔把房間隔開,說圣人都來了,哪有趕走的理,把圣人迎了進主屋內,說是圣人可以隔著簾子和式公說話。 以前中宗肅宗,還有在臣子家中喝的酩酊大醉,直接過夜的事兒,殷胥的行動倒是也不算過分。只有崔式在屋內氣的牙癢癢,罵自己兩個吃里扒外的閨女,果然還是妙儀最單純最可愛。 他倒是知道也沒必要裝了,看著殷胥坐在簾外,道:“圣人來了,臣不能下床行禮本來就是失禮,怎還能這樣擋著。臣的風寒也不是很嚴重,圣人遠遠坐著不打緊,讓人把帷幔撤了吧?!?/br> 老管家連忙叫人收起來帷幔,殷胥心虛,卻一副正派的端坐在原地,對崔式點了點頭,關懷了幾句。崔式也冷漠的點頭行禮,殷胥定睛一瞧,只見著式公怕是起色不夠病弱,不知道管誰要來的鉛粉,抹在嘴唇上,一開口說話,撲朔撲朔全掉在了胡子上。 殷胥:……式公,您也真夠拼的啊。 第273章 265.0265.# 殷胥沒好意思說,只得清了清嗓子,看下人都合上門退下之后,才道:“式公是跟我有一肚子火,卻因為君臣之別說不得,只拿崔季明拽回去出氣。其實此事本來就是怪我,我年紀小的時候就招惹的她,兩人關系漸漸好了才有的今天。是我一直想與她好,崔季明倒是幾番拒絕過我。式公不論是覺得我當年靠近她,為了拉攏權勢也罷,想要登基上位也罷……倒是責任該算在我頭上?!?/br> 崔式倒是沒有想過殷胥會說這樣的話。 因為在他看來,殷胥是那個看起來高不可攀的山巔之石,手賤嘴賤的崔季明就是山底下抓耳撓腮想爬上去的猴子。 殷胥瞧著他那鉛粉也快掉完了,哪里是有病的樣子,就朝前頭坐了幾分:“認識的實在是早,式公也該記得,那時候十三四歲吧,她進了長安沒兩天,到御前打馬球,驚馬踩斷了我的腿。由此結實,那時候也說不上幾句話。她裝的像個正人君子,我也癡癡傻傻不太開口?!?/br> 崔式垂眼:“這會兒是要跟我耀武揚威了?” 殷胥讓他說的話一噎,耐性道:“只是式公大概覺得突然,好似崔季明一直跟我沒什么交集似的。其實不然,只是她不在家中的另一面,都讓我瞧見了。您說說她小時候的事兒,我說說她在宮內在我眼前做過的事兒。彼此一湊,才算是完完整整的她?!?/br> 崔式疼愛崔季明,呆在身邊的時間,卻并不太久,七歲之后,崔式與她呆在一起的日子遠不如賀拔公。讓殷胥說來,他竟覺得自己對于崔季明的了解,特別是這幾年的了解,實在是比不得殷胥,竟嘆了口氣:“圣人要說,我這個臥病的老臣不想聽,還能堵著耳朵瘋跑出去么?” 殷胥倒先把卷宗推到一邊,他本就少話,真說起什么事兒來,也是邏輯清晰不啰嗦的類型。一件件說起來,崔式只覺得胸口越來越悶。 她第一次跟隨賀拔慶元跑到西域,受了那么多風險。崔式這個當爹的,想調用崔家的能力也鞭長莫及,她雖雙目暫時失明,卻平安歸來,居然背后也有當時還是個不受寵皇子的殷胥。 他只記得自己得知崔季明看不見以后,心頭大慟,不敢表露。卻看她乘著馬車,耳后別了枝紅梅,大笑著歸來。 再有太子遇襲的變故,肅宗派兵入山,崔家也在附近找人,發現崔季明身上有傷,渾身濕透,卻肚子躺在離崔家馬車不遠的地方,顯然是有人將她送來的。 山中遇險,她眼睛都看不見,來的匪首又是賀拔公的舊部,她能活著逃出來,顯然也與當時同樣在山中,背負“謀殺太子”嫌疑的殷胥有關系。 這些事情,平時穿著它們的線被隱去了,如今一提,一串兒的事兒都拎了出來。 還有整天跑去練武的堂院,帶過去比以前分量更多的飯食和成套的茶具。 為誰準備的,顯然已經很明顯了。 有這些淵源,再想弘文館讀書的事情——崔季明之前因為雙目失明和賀拔公遭陷害一事,萎靡不已。去弘文館做伴讀的時候,這些傷痛卻好似一掃而空,休沐回來都是高興的就差唱歌了,也不惦記家里頭,一休沐結束就奔著想往宮里跑。 是因為宮里有人讓她覺得有趣。 后來眼睛沒好全,就偷偷瞞著,跟賀拔公出征的隊伍跑到西北去。她自己一個人走路騎馬都困難,若不是當時有端王的車隊同行,又怎么做得到。再回憶起來,當初先賀拔公一步,去東風鎮救人的,不也是端王。 她在崔式不知道的地方,悄悄的改變著,因為一些人的影響漸漸摸清了自己的想法,找到了自己的路子,他感慨著崔季明長大了改變了,卻沒發現跟她一起長大,與她互相影響的人。 再想來,這之后的事情漸漸明朗…… 老管家后來說崔季明帶端王去崔府了,端王通過崔季明知道了行歸于周。 當崔季明拿著行歸于周的消息,去呈給薛菱和病弱的殷邛時,周圍幾人討論起來,崔季明卻一直和殷胥并排站著,肩靠在一起,悄聲細語的對著地圖說些什么。 還有她對宮內行事坐立不安的關心。 還有她頻頻的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