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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黑手辣,他與伺犴多次會面交好,幫助朝廷和南突厥多次牽線搭橋,攛掇伺犴與賀邏鶻之間不斷激化矛盾。 而自己真正的兵力卻聯合隴右道內部的大營,威逼利誘周邊小國,連兵攻打突厥幾處最重要的牧場。畢竟是有南突厥夾在中間,涼州大營是最后一道防線,卻不再是最容易被攻擊的前線了,夏辰也甚少出動大軍,而是不斷的在周邊敲打東突厥,腦袋露出來打腦袋,雙腳露出來扎雙腳,逼的賀邏鶻縮進打滿補丁的薄被里。 賀邏鶻如今在突厥內實行高壓苛政,瘋狂籌備兵馬,又對朔方出兵,實在是讓他夏辰逼的沒有辦法了。 而他又把大軍借給朔方,東突厥北下攻打朔方,看著眼前又有涼州將士,估計都要氣的昏厥了。 崔季明頭一次是感受到坐在這個位置,可以縱觀全局,調動千里之外的兵力解圍。與她幾個月前夾在叛軍之中,四處受制絞盡腦汁湊兵不同,殷胥一旦插手此事,這場仗就變得好打了起來。 也并不是地方變弱,不是自己兵力多了多少。 而是打仗的時候有退路、耗得起,有幾條方式可以選,糧草不再是算計著給,更不是一旦做錯了就再也回不了頭。她覺得總算是能松了一口氣,卻也明白了為什么中軍的將領大多以權謀為主。 長期在這個位置,缺少了在地方叫天天不靈的壓迫感,缺少了絞盡腦汁拼一條生路的生涯,看什么都覺得輕松,都覺得有退路,對于將領來說只會漸漸懈怠。 殷胥在肅宗裁軍之后,并沒有大量的征兵,而是選擇養精兵。與肅宗時期常年因為軍衣、軍甲的問題在朝堂上產生摩擦不同,他如今單在每個士兵頭上花費的軍費,大抵是先帝在時的兩倍有余。 殷胥這樣做,自然能從根源拉大朝廷軍與叛軍之間的差距,減少兵力的損耗,提高戰爭的效率。但就像是他自己也能意識到的,他的每一個決定實行下去的過程,必定要藏污納垢,曲解含義。 如今下層對于軍甲、兵器、攻城器械的追求,對于練兵本身的忽視顯然也是個隱雷。 更何況崔季明覺得每個士兵頭上分攤的如此多軍餉,怕是會有不少地方士兵死后不報朝廷,名字依然在領著軍餉,這些錢流入各層將領的口袋。 也不是說眼里容不得一點沙子,黃河渾濁不也一樣灌溉周邊土地,只要能達到一定的目的,殷胥會選擇裝看不見這些。但若是像如今這樣私下有泛濫的趨勢,就要極早根除。 對于崔季明而言,如今她還很難對于這種事情插手,卻暗暗記在心中。畢竟是年初一,雖然來了的大臣將士也不可能去跟親人團聚過年,但總比坐在這兒討論一下朝政的好,他大概到了中午之前就結束了這場大朝會讓大家去和同僚吃喝玩樂了。 幾位每次上朝都憋到膀胱快炸裂的老臣,差點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皇帝畢竟是要比大臣先走一步,殷胥憋了半天沒說什么,朝后走去。他剛剛坐在高臺之上,高臺上立有屏風,他此刻就猶猶豫豫的站在屏風后頭,隔著絹紗的屏風看著崔季明。 崔季明也錘了捶腿,撐著胳膊從原地起身。殷胥想叫住她,又實在沒有由頭,哪有大年初一要叫人去書房商談事宜的。偏生崔季明都已經打哈欠,恨不得趕緊離開,連頭也沒回,更沒多一個眼神找找他的痕跡,就跟后頭兩個年輕小將一起并肩走了。 她畢竟年輕又看起來好相與,一些小將跟她見了沒幾次面也漸漸熟了起來,雖然官品有差,但畢竟年紀相仿,并排往外走在雪地里,玩笑道:“今兒看著季將軍一直在捶腰,這是怎么了???” 另一人笑道:“這不是昨兒小妾才來,也真夠磨人的啊,把咱們季將軍累成這樣,怪不得昨兒軍中守夜不見你來,你倒是在家守夜的?!?/br> 要是平時崔季明早吹逼說自己怎么倆小時不重樣干的吱哇亂叫了,這會兒她只能苦笑,半天憋了一句:“明sao易躲,悶sao難防啊?!?/br> 幾個將士倒是笑,說是要她臨行前也去他們中軍聚一聚,崔季明連忙笑著答應,艱難的邁著腿走出正門外,一座上馬鞍,整個世界都有點扭曲了,就這么一路顛回去了。 魏軍的幾位主將都在鄆州安排了宅子,大年初一她回去了之后,看著一大幫子將士圍在門口,正等著給她拜年,獨孤臧、張富十甚至連董熙之都已經進來在主屋里坐著,考蘭今天居然走慧秀淑貞路線,穿了不知道多老氣的奶奶輩衣料,非把自己打扮成個端莊正妻,裝模作樣地在門口招待人。 崔季明進去先收了各位將士的拜禮,寒暄兩句讓他們散了上街玩去吧,招呼了幾聲獨孤臧等人,這才進屋來換衣服。 獨孤臧一臉看死人的表情望著忙前忙后的考蘭,崔季明剛進屋,考蘭也隨著跑進屋里,說是要幫她。 崔季明站在里間,考蘭一進去就關門,進去瞪眼:“你真讓他得手了??!” 崔季明正在脫硬邦邦的朝服,轉頭:“哈?” 考蘭瞪眼:“我一看你我就知道!” 崔季明斜眼笑他,隨手想從衣柜里扒拉衣裳,考蘭登登跑來:“過年哪有穿舊衣裳的!” 崔季明看著手里頭這件里頭的圓領衣袍,青綠衫子外頭掛墨綠色刺繡的罩紗,領口側邊的系帶和腰帶一樣,是流光似的深藍綠色。不是她往常的風格,卻也算好看,她以為考蘭只會大金鏈子配大氅的往她頭上套,居然也有這樣的審美。 崔季明剛換好,考蘭翻了個白眼。 崔季明:“怎么?我還能穿著不好看?“ 考蘭:“……這是件圓領的衣裳??!” 崔季明一照鏡子,模糊的黃銅面上映著她頸側兩塊紅斑。她隨便一擺手,不要臉慣了:“無所謂,反正我也沒有那么高領的衣服能擋得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還裝什么呀。難道我也去拿個圍脖擋上?” 考蘭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糾結:“你們真會挑時候啊,大年三十兒干這事兒?!?/br> 崔季明得意一笑:“總算是吃到手了,怎么樣?” 考蘭翻了個白眼:“就你這個傻子覺得是你把他吃到手了吧。我看你走路都覺得不對勁兒!臉上更是跟一夜暴富似的,丟不丟人??!” 崔季明笑:“高興還藏著掖著啊?!?/br> 她轉出門去,考蘭在屋里直跺腳,想一想都覺得姓殷的何德何能把她給吃死了,真想晃一晃她那腦袋。崔季明走出去,和獨孤臧他們三人坐在一塊兒吃飯,獨孤臧不住的拿眼睛瞟她,崔季明知道他都已經不正常好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