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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狀元名頭來,更是鵬程千里。 她再怎么有能力,與男子之間越來越大的差距也顯露出來。 再加上裴森從西域歸來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裴家太缺人,連這么個被逐出家的老男人也開始扶搖直上了,裴玉緋無奈,看出行歸于周想要控制兆來沖擊朝廷的念頭,主動請纓,要嫁給兆,想要借此權勢更進一步。 卻不料殷胥反應如此迅速,兆還沒能領軍,萬貴妃先被反咬一口,永王變成了庶民,她棋差一招,撈了一場空。 唯一能慶幸的就是,兆雖然在脾氣暴躁上有些裴敬羽的影子,但天性不壞,也算頗有擔當,幾個月間對她很好。她最終沒能找到兆的尸體,只能盼著是他命大,自己也未算手上沾血,沒殺了對她有恩之人。 再到后來,她看出言玉與李治平的對立關系,幫助言玉游說各家,率先派遣裴家勢力出兵鄆州后,收編俘虜搜刮軍備,退擁三州自立一軍,一時權勢可算是她十幾年來的頂峰。 然而她畢竟還是姓裴,還是個女人,她只要是還依靠著這個世家,就一輩子不可能離開她父親、長兄的控制。向裴祁求助被反咬一口,明明也是裴家自己的勢力,裴敬羽反出兵出權幫助裴森來攻打她。 一時從頂點至此,她這輩子也算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了。 她一條命沒丟掉,卻沒想到某個傻子會千里迢迢來送死。 迥郎跟了她好幾年,裴玉緋有點離不開他,卻不肯承認自己軟弱。她也說不上來對迥郎到底是有沒有情,不過就算是養個小貓小狗幾年也總有感情了吧。 她在三州戰敗,第一件事就是給迥郎一筆錢,讓他先逃,娶妻也罷從軍也罷,就是絕不要再回來找她。 誰能料到,她從淄州被押回兗州,又從兗州被送到魏軍逼嫁,迥郎怕是跟了幾個月都沒有露面,最后卻持劍跳出來,與她對視一眼,連句話未來得及說,便是訣別了。 裴玉緋一直知道他腦子一根筋,不懂一點政治,不會幾句情話,只知道死死跟著她,指哪兒打哪兒。沒想到他連這點審時度勢的能力都沒有,白白讓她對著說了幾年的秘密與真心話,學不出一點她的精明來。 遠處兩個衛兵看著幾個時辰過去,裴玉緋半個身子都站在了坑里,握著鐵鍬的兩掌心滿是磨破的血痕,她終于挖完了,從坑內爬出來,一身紅裙臟兮兮。 雖聽傳言知曉這死了的青年是裴家女的情人,看著她跪在那青年身邊,低頭吻了吻他,兩個衛兵還是滿心不舒服的別開了眼。 裴玉緋將迥郎的身體拖入坑中,一鏟土倒入坑內,迥郎滿是血污的面上落滿塵土,她喃喃道:“幾次轉手嫁人,不得善終?!?/br> “今日穿了紅裳,你看了我一眼,便當我嫁你一回了?!?/br> * 裴森是帶著一狀文書,上寫有崔季明的船隊愿從大鄴采買后,幫他運至淄州;裴軍絕不會先攻打魏軍五州;二人聯手出兵至鄆州,魏軍負責水軍部隊……等等條例,他算是滿意得走了,臨行前還一副都是男人的模樣,拍了拍張富十:“六娘雖然嫁過人,可樣貌也算是不錯,你好好管她,她必定服服帖帖?!?/br> 張富十憋紅了臉,辛苦的點了點頭。 而就在裴森前腳一走,濟州河岸,卻有人發現了形跡可疑之人,那人拿一塊白玉為信物,說是要去魏州給季將軍送信。畢竟之前陸雙也出入軍營,魏軍之中默認了季將軍有些江湖勢力的傳聞,也不好攔,將那人送來了濟州。 按規矩,先把那玉佩呈給了崔季明。 崔季明想著陸雙肯定不會這樣,而那玉佩和殷胥曾經給過她的北機玉佩,幾乎一模一樣,她心頭一驚,連忙讓衛兵把人帶來。 帶到眼前一看,人高馬大的漢子,眉毛粗疏,肩背卻縮著,好似多少年沒抬頭看過人。有點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崔季明命人退下合上門,那漢子才對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奴是御前伺候的王祿,奉圣人之命,給崔、季將軍來送信?!?/br> 崔季明騰地一下從榻上起身,她心心念念了幾天是否要一場夜奔去洛陽見他一面,卻不料他或許也心有所想,寄來了信! 她驚喜道:“信呢?” 王祿掏出來,崔季明咳了咳,客氣道:“一路可辛苦,我讓人安排公公去休息,對外可千萬不要暴露身份。您最好也別走動,這濟州指不定有人能看出來您是宮內來的?!?/br> 王祿點頭,這就跟殷胥拆封信大張旗鼓張燈結彩誰也不許在屋里似的,崔季明顯然也是想讓他先退下。 屋內一個人都不在,崔季明捏著信紙,緊張的原地一陣亂蹦,這才躺倒在榻上,拆開了信。 “不許與任何人成婚!” “假的也不成!女的也不成!” 崔季明大笑,捧著信紙,只感覺guntang的淚珠從眼角滾進了鬢發里消失了。 第221章 218.0218.@ 崔季明沒想著自己會如此丟臉,使勁兒吸了吸鼻子,笑著翻過身,將信紙放在榻上,托腮往后看。 他居然也學會了訴苦,恨不得行行控訴自己的苦日子,崔季明知道他既然說,就不會是假的,或許他這些日子一直很累。畢竟已經是圣人,他無處可以與人說,才來跟她撒嬌罷。 簡直就是小拇指踢到柜角強裝著無事進屋抱著媳婦埋頭大哭的感覺。 崔季明托著臉頰,眼淚竟打起轉來。 什么啊,幾句話有什么好哭的??!都怪九妹說話太會賣乖!她是讓他的少男心傳染了! 崔季明抿著嘴笑,揉了揉眼睛再往下看。 原來不只是她有跨越幾百里夜奔洛陽的沖動,他也想過這樣奮不顧身來見她啊。 字句不多,短短幾行。 他就是想見她啊。 不論外人如何說男女之情總有消淡的時候,說什么時間久了自然就變了質,但她好似覺得這一天,這份心情永不能被改變。 只是翻過去,好似某人又加上了一句。 “日日思君不見君,形容憔悴非昔悅?!?/br> 喂!他以為她不知道后一句是“蓬鬢衰顏不復妝”么? 這是要說自己年老色衰了么?難道九妹以為他們倆在一起,還能是因為她看上他那張臉?那還不如她對鏡自戀呢! 她笑起來,好似能理解殷胥收到她的信時的心情,是不是他也會這么激動,在宮內反反復復的將那幾行字來回地掃,連一勾一撇的變化都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