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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的!哎喲我見過的沒穿衣裳的女的還少么?還差她了?就她那又黑又平坦的,有什么好看的!” 考蘭鉆過那女子的阻擋,跑進屋內來,就看著崔季明躺在床上對他眨眼睛冷笑道:“又黑又平坦……是么?” 考蘭看著她面上露出如此有生氣的神情,簡直就像是見到王母娘娘劈叉后空翻一樣,眼睛都挪不開,猛地一扁嘴朝她撲過來:“你嚇死我了!” 崔季明被他壓的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死過去,后頭進屋關上門的女子連忙把他拎開。崔季明看見她愣了愣:“柳娘?” 柳娘方方正正的臉上慣常是不耐煩,這次卻盡力擠出一個溫和的笑意,看的崔季明直打哆嗦,她行禮道:“崔娘……崔中郎。我先幫你穿上衣裳?!?/br> 崔季明點了點頭,問道:“是陸雙也來了罷?!?/br> 考蘭趴在床頭看她:“他們昨日剛找到我們的。你本來一直在高燒,我都以為你真的要死了,打算把你拋尸到河里自己回西域去,誰料到陸雙帶來的這位女郎中,醫術倒是高超,還真把你撈回來了?!?/br> 崔季明轉頭瞪了他一眼:“你好意思就在這兒看著別人穿衣裳??!轉過臉去,非禮勿視!” 考蘭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誰愿意看你似的!” 崔季明看他抬著下巴傲得很,忍不住笑道:“那你早該回西域去,何必跟我待在這草棚里?!?/br> 考蘭氣道:“好哇!我明日就走!讓你哭都來不及!我救了你,你就這么對我!” 崔季明道:“原來是你?我可不記得你還有黑靴子灰披風?!?/br> 考蘭一下子蔫了,柳娘道:“穿好了,我叫他們進屋了。崔中郎,你還是躺下吧,你還沒有恢復,不該起身的?!?/br> 崔季明擺了擺手:“麻煩你把我往上扶一點,躺平了說話容易雙下巴。我可不能容忍自己有任何一刻不英俊?!?/br> 柳娘忍不住逗笑了,將她扶起來一點。 考蘭坐在旁邊的小竹凳上,看著她輕松的神色,擰著手指似乎有些擔心。 會不會是三郎不知曉鄆州發生了什么? 柳娘去開門了,崔季明瞥了一眼考蘭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垂眼道:“行了吧,別在那兒糾結了,我心里清楚,此時凄凄慘慘的有用么。如今是鄆州戰后幾日了?可發生什么變動?” 考蘭剛要開口回答,走進屋內的蔣深先道:“鄆州之戰后不過七日,外頭就已經天翻地覆了?!?/br> 崔季明一驚:“蔣深叔!你怎么會在這里——難道你早見過賀拔公了!” 蔣深點了點頭,陸雙跟在后頭進門,他頭上戴著草帽,一身麻衣,倚在墻邊壓著帽檐偷偷看她,只當自己不存在,沒有開口。 蔣深道:“賀拔公命我調查朝廷聯軍內部的幾個將領,事態頗急,我當時便沒有時間去找你,只想著打完了仗再和你細聊。本預定當日拿下鄆州后,在鄆州會面……卻不料……” 柳娘遞過點水給崔季明,崔季明沒什么抬手的力氣,考蘭一把奪過陶碗來,遞到崔季明嘴邊喂她,崔季明瞥了他一眼,喝了兩口,考蘭笑靨如花的又把碗抱在懷里:“你要喝水,跟我說哈?!?/br> 崔季明:…… 蔣深可記著“寵妾”兩個字,尷尬的咳了咳。 崔季明慣常不要臉,道:“如今呢?李治平應奪了鄆州,但兗州該在朝廷手中?!?/br> 蔣深嘆氣道:“現在山東到河北的局勢,可以用混亂來形容。聯軍中吳少樺的大同軍與徐肆的橫野軍反叛自立,朝廷聯軍不得不退往汴州。而山東內境,幾州同時出兵攻向鄆州,李治平順水南逃,楊讓退至魏州。山東河北,以節度使為名各軍自立,咱們這里窮鄉僻壤可能消息來得慢,但山東河北的要地,至少被割裂成六七部分?!?/br> 崔季明越往后聽越心驚:“不是說李治平一直掌控山東么?” 蔣深:“他的掌控,也比不了各家的野心。有的是世家郡望,有的是地方豪強。割據的局勢已經難免。更何況行歸于周內部似乎也亂了?!?/br> 陸雙這時才開口補充道:“翕公死后,李治平妄圖統治行歸于周內部,引各家不滿。言玉一直游說各地獨立,這可不止是山東河北。長江以南,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地方將領自立為節度使,行歸于周內部已經割裂了?!?/br> 崔季明道:“南方也開始各地自立割據了么?到什么程度?” 陸雙望向她,眼神有些閃躲:“誰也不知道,一天一個變化,勢力如雨后春筍,卻又一波波再被內部吞并,很難有準確的消息。只是……有件事不得不說?!?/br> 蔣深接口道:“你還記得崔家那位旁支吧。李治平先你阿耶一步找到了他。也就是說,李治平知曉你的女子身份了?!?/br> 崔季明呆愣:“……他沒有說?” 蔣深:“他沒有對外宣告此事,是因為他以為你死了,或許說天下人都以為你死了,畢竟鄆州……全軍覆沒。消息已經遞到長安,賀拔公的尸身也在送往長安的路上了。但我有命人單獨告訴式公你還活著的消息?!?/br> 崔季明松了一口氣:“幸好你說了,否則我阿耶就要嚇死了……等等,那你有跟宮中傳過此事么?” 蔣深不明所以:“為何要往宮中傳消息?” 崔季明臉色大變:“鄆州出事的消息,已經到長安了?!” 蔣深:“算日子該是到了?!?/br> 崔季明幾乎是從床上撲騰起來,疼的又跌回床板上:“有沒有筆墨,寫信寫信。否則他要嚇死了……” 陸雙在一旁冷眼道:“我可以幫你送消息,我這就寫,你不用起來?!?/br> 崔季明疼的冷汗都下來了:“不行,旁人字跡怕是他不會肯信,有炭條來也罷,我自己寫,我還能勉強寫字?!?/br> 陸雙沉默了一下,轉身道:“我這就拿來?!?/br> 蔣深不知道她為何執意要寫信給宮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一旁還要給她喂水的考蘭。 考蘭一直跟蔣深不對付……準確來說他跟誰都不對付,翻個白眼道:“怎么,沒聽說過外頭傳言??!不知道咱們三郎把圣人給上了??!我都說了我是寵妾,要不是上頭有人壓著,就我這風姿綽約,至于委身為妾么!” 崔季明一口水都快噴出來了:“考蘭!你在外頭整天就是這么瞎編排我的是嗎?!” 考蘭哼了一聲,起身就走。 蔣深看著崔季明的目光都詭異了起來,崔季明連忙搖頭:“叔,別聽他瞎說,就他說話一看就不靠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