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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圖謀不軌。 且未來朝堂的洗牌中,將會空出大量的位置,留給這些如今官居底層被姓氏約束的世家子弟。 崔季明扶著紗門,緩緩坐回原位,心下恍然。 今日之后,或許不止有她一個崔季明。 她在紗門這頭,搖搖頭笑了。殷胥不愧是前世曾登基上位的,新皇登基,完全能接手復雜的朝政或許還需要兩三年時間。而他仿佛是曾經在那個皇位上坐過七八年一般,對于朝堂上慣有的套路和陷阱,爛熟于心。 相信除了崔季明以外,朝堂上很多人心里都會有這種感覺。 殷胥再說起向兗州出兵一事,崔季明從隔間中走出去,到兩儀殿的廊下等候。群臣認為此事應先由中書立文,交由門下和兵部審議后,再去詔令天下。而且更應該在新皇登基大典以后,再著手此事。 殷胥卻不能等,他決意率先任命將領,定下調兵范圍。就算調兵的詔令從長安發出以后,各地兵源匯至山東,也要最少半個多月。 崔季明聽著賀拔慶元出列,裴敬羽掛名的河東節度使,改為調兵實權交入賀拔慶元手中。賀拔慶元兼任行軍大總管,現兵部侍郎任副總管,然后崔季明就聽到朝堂上道:“任崔季明為行軍從事中郎?!?/br> 朝堂上許多人聽聞過崔季明的名字,對于與行歸于周牽連之人,這個名字更為響亮。翕公之孫,賀拔慶元外孫,前太子伴讀,行歸于周內本可能接過崔黨大旗的背叛者,她身上掛了太多名頭。 這個官職就很微妙了,朝廷的從事中郎幾乎是圣人最親近的朝中內官,而至行軍中,則是將帥近臣幕僚,也兼有領兵之權,職權比較自由,基本是可由行軍大總管隨時分配職務。她能領兵多少,不再是朝堂上的意思,而全權交由賀拔慶元分配。 贊者唱道:“宣崔家三郎崔季明入殿——” 崔季明踏入殿中,這次她不是目不可視手持鐵杖,仰頭看見的皇位上也不是殷邛了。她往內走了幾步,頭頂留給了注視著她的殷胥,躬身行禮道:“臣見過端王殿下,愿領行軍從事中郎一職?!?/br> 第176章 一天之間不但大興宮變了個樣,連朝堂上也變了天。 一直低調且家世并不顯赫的禮部尚書、太子少師張平建和尚書左丞于滎成兼任侍中之位,又有一大堆曾經在人堆里雖官位不低卻為人低調的年長官員,一個個被拉出來兼任各類職務。 大鄴一向官員文武皆可,官職兼任,朝堂制度絕不冗余,于是幾個老的都快兩條腿哆嗦的官員,身上都被砸了幾個兼任官職。 由于殷胥沒有為太子的經歷,他自然也無太子少師少傅少詹事這類近臣,沒法像前朝太子繼位那樣直接任命近臣為宰。但他卻沒有對修的近臣打壓,也將他們調職為三省高官。 一般先帝駕崩后,最遲五日內就要新皇登基,殷胥選在了三日之后。 基本大小事宜定了之后,也要散朝了。崔季明站在朝議郎中稍微靠后的位置,轉身往外走時一抬眼,恰好殷胥也朝她看來。 她微微挑了挑眉毛,也不知道隔著這么遠,殷胥能不能捕捉到她這點表情。 雪已經停了,冷風徹骨,但天色卻是湛藍一片,陽光刺眼。群臣走過兩儀殿旁長長的燕道,踩著來時的腳印往回,遠處內外朝失火的地方已經全都撲滅,從這里可以看見東側黑漆漆一片殘垣斷壁。 當崔季明走出朝堂時,顯然各種各樣的目光都有匯聚在她身上。 崔家長房本作為朝堂上可算權傾朝野的存在,如今卻幾乎在一夜衰敗下去。崔家二房卻顯然要崛起了,崔式可是先帝的伴讀,如今雖只是任禮部侍郎一職,但圣人怕是會重用他,來穩固住中層官員中大量的崔姓旁支子弟。 崔家二房與長房的興盛當真是代代交替,而崔季明乃是圣人近臣的消息不脛而走,賀拔慶元雖不再是三軍主帥,但如今又成為河東節度使,看來崔季明不但想在朝堂上立足,還想接手兵權—— 群臣都有預感,這崔季明或許會是下一個權傾朝野的崔翕。 然而更多刺眼的目光,來自于許多世家官員。 崔季明作為翕公的獨孫,居然背叛了行歸于周。如今端王顯然已知曉了行歸于周,或許崔季明還將她所知曉的一切都告知了端王。 包括朝堂上的行歸于周的成員,包括絕大部分他們的行動。 幾乎一瞬間好多人腦中的想法就是——殺了崔季明! 像鄭、裴、王等等這樣的世家之主,早在崔式和崔季明進宮面圣時,其實就有這樣的預感。他們前幾日確實有派人想要殺死崔式和崔季明,然而崔家的防衛也來的十分及時,賀拔家兵將崔府圍個水泄不通,就在中途崔季明出門時,暗處似乎也有不知名的江湖人士在保護著她,眾人都發現,他們已經錯過了殺崔家二房的最好時機。 但她了解行歸于周的行事,只要活著就會替端王出謀劃策,行歸于周的任何一人都不會放棄任何殺崔季明的機會。 當然,殺崔季明也很重要,但更多世家想的是,行歸于周的崔黨要完了,在朝派的世家該由哪個接手崔黨的位置? 王鄭勢力均衡,野心勃勃;裴雖如今是跟著李黨混的,但不代表沒有想暨越;黃姓手中有南方兵權在握,也不會去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行歸于周中的崔家,就像是剛剛受了傷的螳螂,一群虎視眈眈的螞蟻看著它跛腳,就立刻沖上去,將它活生生肢解到四分五裂。 怕是幾家還在嘲諷,怪只怪崔翕處心積慮聰明一世,最后卻跌在他領進門的獨孫手里。 崔季明回到家中時,賀拔家兵卻一個沒撤走,妙儀也被從道觀接了回來,馬上還要有棋院的賽事,她去了趟道觀也不是學了些什么玩意,回來竟能靜下心好好備戰棋賽。 但崔式卻不想讓她參與了,現在長安局勢太過緊張,未來十幾日不知道多少人要罷免要丟命??纱藜久鲄s覺得這是妙儀頭一次參與棋藝的賽事,就算多派些人跟著,也別讓她籌備已久愿望落空的好。 妙儀又是抱著崔式的腿一陣拖行哀嚎,生生擠出了兩行清淚,終于讓崔式同意她去參加賽事了。外頭換了皇帝,長房落沒,如此大的變故,卻好似離著妙儀很遠,她也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當初與她對弈的崔元望,也因為長房的變故,在朝堂上被貶官,怕是以后政治上也未必能有多少建樹。 崔季明忍不住有些唏噓,或許當時元望堅持去下棋,今年的賽事他會和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