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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泰笑了:“不急,已是臘月,等他們過了這個年。但也只是過了這個年?!?/br> 整個臘月里,崔季明幾乎是天天往宮內跑,以至于崔式都不滿起來。不過家中也只有他一個孤寡老人需要照顧,妙儀每日埋首棋院也不太歸家,而崔季明想著不知道能在長安呆幾天,還是多見見殷胥。 殷胥也高興的像個孩子,帶著她在皇宮里玩鬧的肆意,兩個人恨不得在這短短時間內將一切不快都忘掉?;噬隙纪姣偭?,下頭內侍自然也不敢攔。 他們還去了以前東宮同住的地方,去了三清殿,去了之前皇后居住的紅闌殿。 崔季明走街串巷的買了許多吃食酒水,帶進宮里去,一個個內侍跑過來拿著銀針試毒。她有些后悔當初走之前,沒趁著那個正月和殷胥好好逛一逛集市,如今他成了皇帝,喬裝逛集市這種事情卻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了。 日子過得飛快,離年三十也眼見著不遠了,殷胥面容也比她初見是有氣色多了,崔季明自認是她總催殷胥多吃些的功勞。 宮人將一處臣子進宮面圣留宿的側殿整理出來,崔季明卻也不太常在宮內住,畢竟是身懷秘密不安心。只是這回夜里,丘歸卻攔著她沒讓她走。 “丘公公,您說個事兒,干嘛還將我拉到這殿外來?!贝藜久鞯?。 丘歸望了望四處,道:“三郎,您也跟圣人是發小了,您這都快家里抱娃了,圣人還跟沒開竅似的,你說這個可咋辦?!?/br> 崔季明:喂!誰家里快抱娃了?! 她嘴上卻說道:“他那是跟沒開竅似的么?他就是沒開竅吧?!?/br> 丘歸只得將聲音壓的低到不能再低:“殿下打小就跟人不親近,到現在服侍的人碰著他了,他還不大高興。奴也不是沒想過,說找個年輕知事的宮女來,可如今俱泰當權,他必定想將親信派到圣人身邊,吹吹枕邊風。這么大的宮內,竟連個合適的人選也沒有。這還都沒問過圣人的意思,圣人雖不癡傻卻也性子孤僻,他恨不得將宮內除了老奴以外的所有人視作敵人……” 崔季明:我擦?找不著宮女兒,還想讓老娘上??? 她卻道:“他若是抵觸,再緩兩年也不要緊。如今這局面,萬一有個什么下一代,還不是被捏在俱泰手里。我倒覺得他心里頭自有打算?!?/br> 丘歸干著急:“這也就罷了,老奴怕的是,他連自個兒紓解也不會……” 崔季明心道:還真有這個可能。 丘歸只得笑:“外頭誰不知道,三郎在康平坊內英名遠揚,名妓各個吹噓您是幕內賓客,長安各家姑娘誰不心屬您。圣人與外人抵觸,卻與三郎要好的不能再好了。宮里也沒別的男子,三郎若是能教一教圣人身為男子如何紓解也好……” 崔季明心里簡直一道霹靂。 讓她,去教小九生理知識。 她拿什么去親身示范??! 在虛空中比劃手勢講解重點么? 偏生在外頭,崔季明還走的是風情浪子路線,在街上呼喊一聲,能冒出三四十個少女自稱懷了她的孩子,她什么“一夜七次”“金槍不倒”的傳說傳遍一百零八坊,估計賣神油的都要打上她的名號。 她這樣的設定……怎么去拒絕??! 崔季明盡力找回自己優雅的表情,艱難道:“這不太合適吧?!?/br> 丘歸一臉“你兄弟都在無人挽救的邊緣了你居然不拉他一把”的表情,瞪著崔季明道:“若是連您都退卻,那我找誰去?這可是人倫大事,您要是撒手不管,害的還是圣人啊。圣人的身體便是國之根本??!” 崔季明陡然被扣上這么一頂帽子,好似她不教殷胥如何“手作妻”,有朝一日天下大亂都是怪她。 丘歸一副托付眾人的樣子拍了拍崔季明,她硬著頭皮都再想不出去一處耍賴拒絕的話。 丘歸倒是退下去了,崔季明推開殿門,在宮女的行禮下走入暖閣,心里頭卻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已經入了夜,殷胥還未散發,正披著衣服伏在桌案上,抬筆寫些什么。 崔季明走過去,單手撐在桌上:“你在寫什么?” 殷胥抬臉:“關于今年冰雹的治理法子,各部給了許多意見,我想整理個主次出來。怎的,你今天要留宿這里么?” 崔季明猶豫了一下點一點頭。 殷胥高興的放下筆:“那我先不寫了。我跟你說說話?!?/br> 崔季明笑著兩只手背到身后去,她身后兩只手的手指頭在背后擰著,回頭叫宮人先退下去。 她跪坐到殷胥身邊,跟他并列,伸手從桌上拿著折子,嘴上說的卻是毫不相關的事情:“嗯……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身子奇怪?!?/br> 殷胥轉臉:“奇怪?” 崔季明覺得她耳朵肯定燒起來了,明明是個老司機,但要讓她來問殷胥這些,殷胥又是個不知事的薄臉皮,她當真覺得又尷尬又不好意思。 崔季明咬了咬唇,低聲道:“就是有沒有,早上起來發現,褲子里……”她壓低聲音詳細說道。 幾乎是在燈火前,殷胥整張臉猛然漲紅,他一下子反應過來,竟也慌不迭的從桌案上撈了本折子捏在手里展開,不敢直視她:“有、倒是有的?!?/br> 崔季明活像是個老中醫,只得厚著臉皮問道:“什么時候開始的啊。這種事情多么?” 兩個人鬧著紅臉跪坐在燈前,各自手中拿著折子,這景象實在可笑,崔季明深深吸了一口氣,要自己淡定下來。殷胥慌手忙腳的翻看折頁,她逼問了兩句,才答道:“大抵半年多以前吧,這種事情也就一兩次而已。你別問了?!?/br> 崔季明盯著他紅到透光的耳廓,道:“你也不用害羞啊,這種事情……嗯,很正常?!?/br> 殷胥轉過臉來,問崔季明:“那你是什么時候開始這樣的啊?!?/br> 崔季明:……我他媽這輩子也不可能啊…… 她心里一口老血,嘴上卻道:“大概幾年前吧?!?/br> 殷胥好似知道不是他一個人會這樣,也松了口氣,活像是個少年間的悄悄話:“那這是經常的事么?” 崔季明:……她想死。 崔季明淡定道:“我不太常有,大概因為家里有……房里人吧?!?/br> 殷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理解了,小心點了點頭:“哦?!?/br> 崔季明內心抓狂:……這怎么進行到更詳細的講解啊,說下去會很尷尬啊,這簡直就是硬著頭皮上,酸爽猶如菊花里塞著點燃的竄天猴??! 崔季明絞盡腦汁的想,問道:“你那時候,有夢見什么嗎?